第二十九话 无声回响

    我坐在房中，听外面的女佣说道：“老爷好。”而后在屋中看我的女佣也立马走去门口处迎接，见人来，稍微鞠了点躬，说道：“老爷好。”我见状，也赶紧起身，见人进来，行了个礼，说道：“陆老爷好。”陆德林见状，说道：“无需客气，请坐。”而后我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坐在凳子上，见他走到正方的凳子上，拉拉衣服，而后坐下。

    陆德林穿着一件很长的丝绸长衣，黑色调，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身体却很健硕，往外散发出一股强者才有的气息。等陆德林坐下后，对我说道：“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个小孩子吗？”我说道：“是的，陆老爷！我在公告板上见到了你的寻人启事，于是来此，询问一二，看看如何入手寻人。”陆德林说道：“那你可知是什么人了？”我回道：“我来时，和友人说起，他告知了我具体的事情。”陆老爷听后，说道：“我找之人名叫曹操。我只见过他的字和残缺的作品，而没见到他的人，故而此人不好寻找。今日你来，可是有门道，知何寻之？吾愿闻其详。”我听闻后，说道：“常言见字如见人，老爷见其字，有何感觉？”

    陆老爷听后，心想：这个小孩，言谈举止，不像小孩会做出的样子，定有蹊跷，多聊一会，看看何事，顺道在了解一下这个人。而后陆老爷回我道：“残缺纸上的字，有些稚嫩，却也奔放，下笔较轻，却字迹明晰，一眼知其然也。”我说道：“老爷见墨迹，纸上，卷轴，可是上品？”陆老爷说道：“非也，乃朴实之物。”我继续问道：“老爷何得之？”陆老爷说道：“大概四五年前，我听闻城外有人觉醒了魔法，便去一探究竟，看看可否纳入靡下，见人后，觉不行，倒是在其房中，见一纸碎屑，我看去后，内容引起我的兴趣，可残缺不全矣！只见作品名与作者名，而后稍稍几段文字而已。”

    陆老爷说完后，我想到：这样的话可以先确定，何地寻得，那我也可从之寻起。而后我继续问道：“不知作品可还在？在的话，容我看看字迹，以及书写的载体之类；同时老爷也需告诉我详细找寻地址，然后我才可大致定位，而后再根据字迹载体来详细定位其人；要是真如老爷所说，那么作者不应该只写了这么一点的。”陆老爷听后，给了后方女佣一个手势。随后，女仆就走了上来，手里拿着陆老爷说的作品。看来陆老爷想的也周到，知道我会这样询问而后找寻，就提前准备好了。一会儿，女仆拿着作品来到我身前，让我观看。我一看，脑中闪过无限的可能，究竟是为什么呢？我写了送给陈诗遥的曹操的《观沧海》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残破不堪的，我记得不是被那些潇碧崽子给撕了烧了吗？看着它我陷入了沉思。

    陆老爷见我看了许久无反应，便说道：“小先生，看完了吗？”而后示意女仆把字画收回，我才反应过来，看向陆老爷。陆老爷说道：“见你此样，难道你见过这幅字画吗？”说完后，陆老爷喝了一口茶，等待着我的回答。我问道：“此字画可是之前竹林镇中陈家所获？”陆老爷听后，圆了圆手中的茶杯盖子，说道：“确如此，你知道这人家吗？”同时，听闻后我的话后，陆老爷也精神了起来。我冷静的说道：“这幅字画是我写的。”而后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会，接着说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有些奇怪！”说完心中大笑了起来，但表面则是浅浅的笑容，而后又说道：“陈诗遥，是我的玩伴，其间我和她一起去祈祷之时，她突然就觉醒了风系魔法，而后就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这事了。记得她十岁时，我不知送什么给她，于是自己写了一幅字画，买了我认为好的纸墨，而后自己做了边框，在生日当天送了过去，不过当时周围全是豪门贵族，见了我，一个劲的诋毁与贬低，我倒觉得无所谓，只是希望她过的开心就好。后来我把字画送过去后，就转身离开，还没出门时，就被那些人撕了丢了，估计我出门时，就直接烧了，可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陆老爷听闻后，有些惊讶，而后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你好可以说出接下来的句子了？”说完后继续说道：“这幅字画，真正吸引我的，乃是内容，即使残缺不全，我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雄心壮志，那种豪情，是我一读就知的，可惜残缺不全矣。”我说道：“当然知道其中句子，不过曹操这个人老爷你就别想找到了，他是我曾经认识的人，如今早已灰飞烟灭了。”陆老爷说道：“真如此，那还真是可惜。”我说道：“曹操此人是不会找到的了，不过，如若我把剩下的内容说出来，可有报酬？”陆老爷想了想，说道：“当然，你要是真的能说出来，且和本作的风格完全吻合的话，定有赏。”而后继续说道：“我可不希望被骗，小孩。这么和你说吧，之前和你一样的人也是有的，不过只是没你这么详细而已，而且当他们往下补的时候，往往就…”我说道：“我知道的，老爷你手中的作品只有前面‘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几句，后则是有‘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几句，以及前面的作品名和作者名而已，中间缺了四句，以及几个字，补完后，就是完整的了。不过老爷，补完可得给我点报酬，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陆老爷笑着说道：“当然，我陆德林，非食言之辈，不过全看你是否真正如你所说。”我说道：“那，是我口述，还是纸笔写下？”陆老爷说道：“皆要。”而后立马吩咐下人取来纸笔。

    我和陆老爷在屋中等了一会，纸笔取来后，陆老爷说道：“请！”我对其道谢后，即刻在纸上写下：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写的时候，顺道吟咏了一遍。而后说道：“这就是这首诗歌的全貌了。”陆老爷在我写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也跟着读了下，等我写完后又继续看了几遍，似乎很满意，对我说道：“小先生真是厉害，似乎找不到矛盾之处，不过不知可否为我讲解一二。”我说道：“老爷已经知道其中含义了，也把握了这首诗所有表达的意思。那么老爷又打算让我从何讲解呢？”陆老爷想了想说道：“天色已晚，下人已在准备晚宴，小先生，今夜必在我家为客。还请不辞。”而后继续说道：“知其意，而不知其详，还请简单讲解一二。”我说道：“当然可以。”而后我讲解了一下诗歌的意思，讲解完后，我说道：“我衣着简陋，在府中用餐有失风雅，故…”陆老爷听后道：“妙哉！原来如此！”而后继续说道：“你说你衣着简陋，我不见于此！何失风雅？”说完后，陆老爷立马吩咐下人，准备接待贵宾。他的行为倒是给我整的有点不会了。

    晚宴前，陆老爷说道：“其他详细的意思，等会我们边吃边聊。现在你可在屋中休息片刻。晚饭一会就好。”我行礼后，说道：“谢谢老爷。”而后陆老爷就拿上我写的《观沧海》，迫不及待的回屋了。我则在客厅中坐着，等待晚宴，之前的女佣也一直站我身后，刚刚聊天时，还给我倒茶来着。我见陆老爷走后，问道：“姐姐你一直站着不累吗？如今陆老爷走了，是否需要坐着歇息一会。”她回我道：“谢谢你的关心，这是工作，还没到休息时间呢！”听后，看来陆老爷家很严格的样子。女佣继续说道：“客人再等一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到晚宴时间了。”一会儿的时间，女佣出去了一会，回来对我说道：“客人，晚宴已经备好，还请随我来吧！老爷已经到膳房中等候了。”说罢我跟着她往左走去。我看着四周，想到：不愧是大户人家，吃个饭都要走那么些路。

    女佣领我从左抵达膳房，陆老爷则在门口等我，我过去后，谢曰：“烦请陆老爷出迎，不胜感激。”陆老爷说道：“哪里的话，快快请坐。”我随之进入坐下，当时是，陆老爷坐南，东向其妻和子女，我北向坐，人后皆有仆人立伺左右，而在我后些，则是其余门客三人，我不得知。等到饭菜上好后，陆老爷站起来说道：“今日匆忙设宴，是故得解我心已。我面前的小先生，文书通达，腹有诗书，助我寻曹操之文，而今此事已知矣。今日饭菜不足，望各位谅解，我自罚一杯。”说完就一饮而下。此时一位宾客说道：“陆公今日高兴，得解多年之谜，临时设宴，何说不足？”又有一位宾客说道：“陆公刚刚说到，这位小先生找到了曹操，那么曹操人何在？”陆老爷说道：“曹操乃小先生之友，去世多年，而那字画，小先生为之。”说完后，接着说到：“下午时分，小先生已经全然告我，等会饭后，你我众人共同诵之，写之。”后说的宾客说道：“这样，等会我可得仔细过目，想必会是一篇好文。”另外一位女宾客说到：“这个时候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不是。”陆老爷的妻子也说道：“就是就是，饭菜也上齐了，快吃饭吧。”陆老爷的两个子女倒是没说什么，看着很疲惫的样子，听闻女宾客和母亲的言语后就直接吃了，吃的很快，很多。

    我看着盘中餐，真是大鱼大肉，应有尽有呀！说实话，这是我来到此处后，吃的最繁华的一次，可是却不能如在家一般，不要命的开炫，现在在他人之家，不能失了礼仪，故而我很少说话，细嚼慢咽，认真的品味食物，同时也不怎么讲话，不浪费一丝干饭的时间。这时候，那位女宾客说到：“话说我们的小先生叫什么名字呢？”听后，我站起来说道：“鄙人凌之源，还请多多指教。”而后行了个礼，坐下看看他们还要问我什么，这时陆老爷的妻子，陆夫人说到：“凌的话？竹林城中，没有听过这个姓呢，不知你来自何处。”我回道：“夫人你好，我家只是小家，并非名门，居住在竹林镇外的竹林中，不过现今家中无人，故出而至事，寻求出路。”陆老爷说道：“现在政府出了新规，整个竹林城，都不得雇佣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你又何处求得工作。”我略有害羞的说道：“无！我已找了数日，真如陆老爷所说，无人雇用。”陆老爷继续问我：“凌你父母何在？”我回道：“不知，自我懂事起，就和奶奶一起生活，去年奶奶去世，我就一个人生活了，今年春，出来城中谋生。”一位宾客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文字，以及谈吐能如此的？”我说道：“奶奶所教。”陆老爷问道：“你奶奶名字是？”我说道：“何野源，诸位听闻与否？”众人皆不识。那位女宾客说道：“哈哈哈，小凌你会喝酒吗？”我摇摇头，陆老爷说道：“年纪尚小，不能如此。”我想也是，同时也看出了姐姐在帮我开脱，防止那两位男宾客继续盘问下去。

    饭后，陆老爷拿出字画，说道：“这就是凌写给我的《观沧海》原本。”亮了一下，让佣人依序拿给各位客人观看，至于他的子女，倒是看了两眼就没看了，那三位宾客倒是连连称绝，赞不绝口。见此，我想：当年曹操写下此文，他靡下文武百官，也是如此吧！而后陆老爷对我说到：“凌，我是守信之人，五金，一分不少你。”说完让下人去取钱。听闻后我想到：卧槽！五金，够我活多久了！而后我说道：“非常感谢陆老爷的恩德。”陆老爷说道：“无须多言，本应如此。”一会的时间，佣人拿着五金，给陆老爷看看，而后陆老爷说道：“凌，此乃五金，可看好了？”我说道：“感谢陆老爷，很准确的数目。”陆老爷吩咐佣人将钱给我。我拿着钱，心中不安的因素顿时烟消云散，想到：等回去后，必须给曹老板磕几个，顺便烧点东西过去，不能让曹老板薄面。曹老板助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必须祭奠。

    而后他们聊了许久、也玩了许久后，这时那个女客人说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凌，你一个人回去很危险吧！”我回道：“谢谢姐姐好意，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做完了，那我得回去了，至于危险不危险，我自有防身之物，无事！”陆老爷说道：“小凌，你于此暂住一晚，又何妨？你身上那么多现金，要是被贼人发现了，岂不危险重重？”我，嗯！我，嗯？好像也是，如果要是被匪徒发现，杀人越货，那我岂不白忙活了，于是想了想，说道：“非常感谢老爷的关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贵府歇一晚。”陆老爷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而后吩咐一直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佣：“春玉，带客人前去休息。”春玉向老爷说道：“是，老爷。”又对我说道：“客人，请走这边。”见此，我想到：不愧是大户人家！而后我跟着春玉来到客房，进入后，房中很大，一应俱全。春玉带我进去后说道：“请问客人需要沐浴吗？需要的话，我即刻准备。”我说道：“已经很晚了，不洗了！姐姐你去休息吧，我很困，就先睡了，毕竟走了一天了！那么，晚安。”说完后，春玉回我道：“好的，客人。安。”说完春玉就走了，而我则摸着金钱，乐开了花，不过困意难敌，抱着钱财，一会儿就睡去了。

    春玉回到陆老爷所在的地方，对陆老爷说道：“老爷，客人已经睡去了。”陆老爷说道：“好的，你等会再回去休息，有些事情要问你。”说完春玉听后，站在一旁。这时女客人说道：“老爷，这个孩子，你怎么看呢？”陆老爷思考了一会说道：“感觉不简单。”一个刚刚在晚宴上的男宾客说道：“言谈举止，不似普通人家，虽然这么说可能失礼，但是他在该方面做的比少爷小姐还好些。”另一个男宾说道：“会不会是别人家，派来当卧底的？”女客人说道：“怎么可能，明显就是真的来工作的，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敌意。”陆老爷说道：“回雪所言极是。”先前的男宾客人说道：“听他说，自己目前无从去处，还在处处寻找工作，老爷要不略施小计，让他留在府中，作为小姐，少爷的陪读，如何？”陆老爷听后，说道：“洛川所言，可以考虑。”后来的宾客说道：“现在，城中内部，问题略多，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回雪说道：“徐幹兄，一直绷着一根筋，很累的，哈哈哈，你好好休息会吧!”此时陆老爷说道：“春玉，刚刚你去房中，可觉异样。”春玉道：“回老爷，不觉，他只是让我早些休息，而后道了晚安而已。”陆老爷对回雪问道：“回雪，你觉得我该把他留下观望观望吗？”回雪说道：“我觉得可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幹说道：“我的话，不建议，毕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时陆夫人走进来，问道：“还不去休息吗？这都深夜了。”陆老爷听后，也对陆夫人问道：“今日那个小孩，夫人觉得如何？”陆夫人说道：“谈吐文雅，不似普通人家。”陆老爷听后，问道：“若我让他来给陆安雨和陆安国两人当陪读，你觉得如何？”陆夫人说道：“这你得问问两个孩子，听听他们的意见，还有也得知道那个小孩是否有文化素养，是否有些基本知识，才可以的。”说完后回雪说道：“不如明早一起问问好了，今晚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休息了，困死了。”回雪说完和众人道别后就离去了。陆老爷见此，说道：“行，今日先于此，明早再做说。”语闭而人走，熄灯夜入房。偶闻禽鸟鸣，不影深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