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竹林外的酒家

    新年过去后，又回到了日常的生活，些许不同的是，我知道了老妪叫何野源，认识了除老妪外的其他人，而我也给自己取名为凌之源。我算了下时间，已经年后一个月了，自己来这里的时间，大概是四月份吧，而后我想到，等老妪回来后，向老妪询问一下这个地方的历法吧；同时再过些日子，拜托老妪教自己认字吧，知道了字，就可以看书学习更多知识了。如果我来时是五岁，那么等到四月份，就六岁了，六岁，在之前的世界，是要去学校上学的，在学校中，以汉语为例，要开始学习拼音，汉字的了，所以我也打算如此，而且听说也已经基本掌握了，在不认字就会错过关键期，日后学起来也会更加困难，而且认字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是必须要学会的。

    此地的冬天虽然没有大雪纷飞，但是它也很冷呀，那种透入骨髓的寒冷，让人不想出门，只想蜷缩在家中。等到初春来时，太阳总算是暖和了一些，但还不到脱去冬衣的时日，我想，等天在暖和一些，暖和到可以换换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我就和老妪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到以妍家里玩会儿。同时我也抱怨到自己的衣服着实有点脏了，和老妪刚买给自己时已经不一样了，它已经不干净了，因为就一件冬衣的缘故，整个冬天都没换过，而且好些时候还穿着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现在衣服上都有一些黑色的不明物体了，我很想洗，奈何条件不允许呀，洗了就没穿的了。我想至少去找以妍的时候，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要穿的像个小乞丐一样去人家店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乞讨的，那样肯定会影响人家做生意的。

    自年后两个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我也终于换了身衣服，狠狠的搓了个澡，把冬装洗干净放到柜子里去，换上春季的衣服。老妪见了，有些惊诧的问道：“没想到你还蛮爱干净。”我表示疑问重重，虽然之前都是老妪帮忙洗的，但是可以的话，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洗。清晨，微光散入竹林，可闻鸟鸣声，老妪欲出，我起而问老妪：“奶奶，今日可以带我去王叔叔家玩吗？”老妪说到：“等会问下王掌柜好了，要是可以，明日你在和我一起去，天色尚早，你在睡会儿。”老妪出，我睡了一会儿起来，给地里浇水，喂鸡，打扫家里，做完后，就坐在门前，看着天空，听着春风，感受着当下的美好。老妪回来时，说到：“明早你和我一起去吧，帮你问了一下，他说欢迎你去他家玩。”我很兴奋，赶忙和老妪说道：“奶奶，今晚我想要再洗个澡。”老妪答应了我的请求。睡前的我在思考着，见到以妍要说些什么才好，以至于不会失了礼节；另外，除了兑现上次的诺言外，一定要让她带我在附近转转，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毕竟这是我来这里后，第一次走出竹林，见到外面的世界，一定要获取足够的信息。我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就像学校组织了春游的前一晚，兴奋的半天睡不熟，生怕错过了一样。

    旦日清晨，阳光洒入窗户，老妪起，我还在熟睡，老妪就摇了摇我，把我给叫起来，我还想问什么个事，就想起来今日是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去，然后瞬间清醒了，马上跑去洗脸，同时用水漱了好几次口，把衣服弄整齐，老妪见了，说到：“之前明明那么傻的，没想到知道去见人，还会打扮一下自己，怎么，你喜欢那个女孩呀！”我迟疑了一下，在想老妪究竟怎么想的，才会想到这个地方，不过想了一下就放弃了，而后跟在老妪后面，往竹林外走去。

    我跟着老妪往外走，走到平时见到的那个路口，我往路口的另一边看去，那就是自己未曾踏足的领域了。老妪在前面，我在后面，老妪说：“等会到了人家，可不要给人家添乱，我先把你送过去，然后再去完成我的事情，在那期间，你安分一些，我事做完后，我再回来带你。”而后老妪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当然我都没怎么听，只是看着周围，是什么样子，即使只是一大片的竹林，我还是充满了好奇。我们顺着小道走了大概一刻钟，就走出了竹林，外面是一片面积不大的平原，周围是田地，还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在种田，远些就是山，郁郁葱葱。再走一会，出了小道，顺着大道，走些时刻，就可以看到几间房子了，等走到房前时，再往远处看去，就是一个城市，城墙外有一片空地，空地上依稀看得到人影攒动。老妪把我带到了其中的一间房子前，说道：“就是这里了，进来吧！”我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妪后面，生怕出了什么事。进屋后，一个女人笑着走出来，看到老妪，亲切的说到：“来了呀，何姨，快进屋坐会儿吧！”而后看向我，说道：“这就是小凌吗？长得好可爱呀！”说完招呼老妪到桌子上坐下，老妪则说到：“我还有些事情，得赶着过去呢！就先不坐了，这小子今天就拜托你帮我看会了。”说完就转身要出去了，那个女人说到：“好咧，放心吧，肯定给他看的好好的，倒是何姨，歇会喝口水在走啊！”老妪再次谢过好意，出门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闻讯赶来的王叔对那个女人说到：“小青，何姨走了吗？”小青回到：“刚刚走的，这个小孩就是小凌吗？看着很乖巧呀。”说完蹲下来看着我，问我到：“小凌吃了早餐没有？“王叔说到：“人来了也不让人家歇会喝点茶水再走。”小青说道：“问了！何姨说有事情，就先走了。”王叔又说到：“刚刚小紫已经去做早点了，小凌家离我们这那么远，肯定没吃早饭，你先带小凌去歇息，我出去一会儿。”小青问王叔去哪里，王叔没回答就走了，只是出门前随口说到：“把她们叫起来吃早餐了，时候不早了。“

    王叔走后，小青对我说：“小凌一路走来累不累，来，跟姨先到屋里坐会儿，一会儿就吃早点了，今天的早餐是紫姨做的面，很好吃的，等会你可要多吃点。姨先去把那几个懒鬼给叫起来，都几点还在睡。”说完把我带到屋子后面的房间里，给我倒了一杯水，就出去了，我的确很渴，拿起杯子喝了几口，看看周围，像是客厅的样子。这个房子前面是三层的楼房，一楼我刚刚进来的地方，应该是餐馆一样的存在，毕竟有很多桌椅摆在其中；二楼三楼应该是客房。青姨带我进去的地方，是屋子的后面，那里是一间两层的房子，我坐在一楼，青姨往楼上走去，看来二楼是卧室，一楼是客厅。两座房屋中间是院子，庭中种有一棵树，左侧应该是厨房一类的，我刚刚看到有三四个人在里面帮忙，左侧则是只有一个门，大概门外是马厩。一会儿，青姨从楼上下来，对我说到：“要是我们家那几个像你这样，那我得少操很多心，整日就是不听话，等会儿可要他们像你学习呢。”很经典的话语，我之前听了很多，直接免疫，只是随声应和，而后问了一下青姨：“青姨，王以妍醒了吗？”青姨：“妍妍刚刚醒了，小凌你，难道是，专门来找妍妍的吗？”话语中带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语气，似乎有故事一样，真不知道现在的大人都在想什么，以妍和我年纪差不多大，能玩在一起呀，她姐姐以薇，比我大着五六岁的，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回青姨到：“上次以妍来我家玩，我和她约好下次来你家找她玩的。也不知道以妍还记不记得？”青姨：“放心，肯定记得的，不记得我帮你捏她脸蛋。”青姨还问我了一些其他事，我也顺着她回答。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从楼上下来，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男孩，看样子介于两个女孩之间，真好呀，我一点都不羡慕，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而已啦！三个人后面，还有一个佣人，看来王叔还是大户人家呀，为什么会亲身送煤炭过来呢，到底为什么呢！她们仨边走边聊天，看到我坐在客厅中，好像对我的到来有些惊讶，但也不影响她们继续闲聊。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坐在凳子上，偶尔说几句话，我则坐在一旁，时不时看看以妍，期待她看向我的眼神，可是，她根本无此意。直到青姨对着他们说：“小凌是何奶奶的孙子，你们互相认识一下，我去看看紫姨做好没有，去帮帮她，应该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别乱跑哦。”而后青姨对着佣人又强调了不让小孩乱跑，就去厨房了，看来他们仨会经常跑出去呢。青姨走后，我和她们三在房中，一言不发，我不知怎么说，至于她们，大概觉得我可有可无，也不知说什么，相看互尬。

    我坐于人中，也似局外人。一会儿的功夫，青姨先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女佣，手里端着早餐，放在桌上，又返回去，途中见到紫姨，紫姨行了个简单的礼。紫姨进来后见我坐在凳子上，过来和我打招呼到：“小凌你好，刚刚就听青姐说你了，一见果然乖巧。”说完后，我也赶忙起身回应紫姨到：“阿姨你好，你过奖了。”说完又坐下，可不能失了礼仪。一会儿，青姨也回来了，而后她们一家说着些家长里短的话，我就在旁边听着，默不作声，偶尔青姨和紫姨会问我一些家长里短的，我也只是顺着她们回复而已。期间，我推测大概青姨和紫姨都是王叔的妻子，然后她们有三个孩子，看她们早餐时对孩子的关心可知，男孩和以薇是青姨的孩子，毕竟青姨看起来要大紫姨许多，以妍则应该是紫姨的孩子，如是如此，怪不得我说来找以妍玩时，青姨有些不上心的样子。王叔家是开酒家的，家里有三个帮忙的女佣，看着年龄都不是很大，可能也就十八九岁吧！我看看他家的摆设，已经可以说是比较大户的人家了，家中唯一的男孩，想必每日都是养尊处优吧！

    吃过早饭后，大人们都去帮活了，以薇和男孩坐在庭中闲聊，以妍则想回房中去，于是就打算上楼去了，在她上楼之时，我问她：“可还记得我？”以妍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像记得，你认识我吗？”看来是不记得了，小孩子的记性还真是个迷，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也就相处了几个时辰而已，记忆不足，也是正常。我对她说道：“我叫凌之源。曾经和你有过约定的。”以妍听了后，又对着我进行了一遍自我介绍，而后问我到：“你要来我的房间中玩耍吗？”我拒绝了。而后以妍转身上楼了，我看着她上楼去，消失在转角处，留我一人在下。我本来是来找以妍玩的，可是她现在上房间去了，虽然邀请我了，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另外一个人，她也会如此的，可能平时客栈人流众多，她也见过许多的小孩吧，也邀请过许多的小孩，而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就算上去，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坐在凳子上，数着时间，等待老妪把我接回去，在这里有些不自在。

    王叔家的男孩，突然间向我走来，问我到：“你叫什么名字？”我于是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他又问我：“你多大了？”，我回他：“马上六岁了。”他接着问了我许多问题，似乎我比较神秘一样，总之一个劲的问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就一一回复他了。而后，他说道：“我带你去看马吧！”马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没拒绝，和他一起去了，看马也总比干坐着好些。我和他绕过屋子，来到他家的马厩，里面有几只壮的不像马的马，在我印象里，马似乎没那么多肌肉。他说：“这是昨日夜宿的旅客留下的，听说好像是从西凉过来的，西凉那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好像是很远很远的西边。”我在记忆中思索，西凉所在之处，如果没记错，大概在甘肃新疆吧，刚好那一带水草丰美，盛产汗血宝马，等等，难道这是汗血宝马吗？怪不得那么壮，虽然，还是壮的过分了。不过如果从那个地方过来，在汉家时，那不是已经靠近荒漠了吗？那这些旅客还有可能是匈奴人哦！不过，他们竟然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是为了做生意还是干嘛呢，也是不容易呀，不远万里的。当然，这些我并没有和他说，只是说他有好奇心，而后像个弟弟一样问他：“哥哥，你知道的真多呀，那你知道现在的皇帝是谁吗？”他迟疑了一会，问我道：“什么是皇帝？”我也迟疑了一会，看着十岁的人了，为什么不知道皇帝呢？好奇怪哦！于是我又问他到：“哥哥平时会读书吗？”他回我到：“什么书？不知道呀？”于是我又问道：“那哥哥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他说：“当然了，这里是竹林城，听说是因为竹林而得名的。父亲告诉我说，这里生产的纸，可是会运到各个地方的，而且也有很多商人，会到此买卖。”我听他说着，顺道思考这个地方，看看能不能记起，结果是并没有什么印象，而且从他的言语中，大概也不知道什么，问不出事情了，于是也不好意思在问下去了，就提议回去吧！他说再玩会吧！然后对我说：“他希望有一天，可以骑在马上，去其他地方看看，成为一名顶级的冒险家。”我听到他的言语，心中楞了一下，想到：冒险家？这是应该出现在古代汉语中的词汇吗？当我打算不顾颜面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王叔从外回来了，他看到父亲，就跑过去了，王叔把他抱起来，问他：“和小凌相处的怎么样？”他说道：“还好，小凌很喜欢问问题，还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而后说道：“是这样吗？那你可要好好回答他哟。”说完又看向我，问我道：“小凌玩得开心吗？”我当然回答很开心。

    王叔回来后，我和他就到房中去了，玩他的玩具，他玩的很开心，我的心中倒是充满了迷惑，但我还是陪他玩了许久，直到老妪来接我回去。王叔家极力挽留让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老妪回绝了他们的好意，于是我就跟着老妪回去了。走了一个小时多，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结束了这次的外出。我的心中疑问重重，老妪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问我到：“玩的开心吗？”我回老妪说道：“开心。”老妪说：“那就好。”老妪接着做饭去了。我则是一直在思考，那个男孩说的冒险家一事，在从来到这里后，从各方面的推测，基本假定了是汉朝时期，但是汉朝时，有“冒险家”这个词语吗？一个普遍存在于西方世界中的词语，竟然出现在了这个时期，让我非常疑惑，于是我悄悄把这个问题记下，过些时日询问一下老妪是什么个事。接下来的日子，如往常一样的，平淡如水，唯一不同的是，离我到这里的日子更近一些了，我打算在那一天，让老妪教我认字，先学会这个地方的文字，而后在询问其他方面的事吧！这个地方的迷点太多了，尤其是那个男孩说的三个字，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所处的时代和地点。自从王叔家回来后，我就打算短时间内不外出了，先在家安心学会文字再说吧！这次的外出，收获颇丰，让我更进一步的了解了所在的地方，同时也不想再去王叔家了，感觉有一层膜搁在我和她们之间，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以后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