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及笄礼

    到了腊月十三那天，杜宅的三进院子挤得满满当当。正房正厅和何氏的绣房收拾做女宾席，先正厅办及笄礼仪式，再摆席面；东厢房三间收拾妥当做男宾席面，西厢房给男宾喝茶休息；倒座那边给各家仆从也安排了席面。

    早早的大家把杜芯棠打扮妥帖，在暖阁里候着，等宾客都到了，正厅、廊下、院前都布置妥当，祭台、祭品、香炉、蒲团，杜芯棠所需更换的衣袍，首饰等都一一到位。

    杜芯棠父母迎正宾，待众观礼宾客入座。杜恒起身与众人揖礼致辞：“今日，小女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杜父说完满脸宠溺的看向暖阁方向，“请杜家长女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赞者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杜芯棠随着奏乐缓缓入场……

    三加、三拜等一系列繁琐的仪式在正宾的引导、主持下结束礼成。杜芯棠与父母并列而站立，全体宾客起立。

    杜恒宣布：“小女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一家三口向大家深揖一礼表示感谢，笄礼结束。

    仆人迅速整理打扫完，请宾主落座开席。

    杜家国公府、二房、三房都携家眷来了，不出意外，四房姑母两个礼物送到未亲临。

    三房老夫人把娘家侄女也带了过来，去年及笄的，长得肤如凝脂，花容月貌，想来京城谋个好亲事，今日跟杜婳不停在众女眷中夸秦如烟。

    兴安候夫人带着靳言来观礼，并送了贵重的及笄礼，今天把她与正宾礼部尚书夫人靳氏、新晋国公夫人秦氏、安排主桌，小何氏作陪，本想让大嫂作陪的，可赵英俊那架势跟三个夫人格格不入。何氏陪着吴夫人与杜大人的同僚女眷，何家众女眷坐一席，杜宅女眷两席。杜芯棠、吴佩佩年轻少女、小娃们两席。

    那边男席就热闹了，今天郡王来了，惠王也跟着来观礼，本来那些可来可不来的都来了。文人有杜恒招待；武将有小姨夫招待；年轻人文有杜芯棠大堂哥、二堂哥；武有三堂哥，大表哥，还有一个长平侯府的半表哥章启盛。

    杜恒今天大手笔，请教坊司乐师伴乐，聚香楼大厨掌勺，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宾主尽欢。

    男宾好几个喝得烂醉，都被小厮背回去，一家人一个个送走宾客，杜宅众人收拾残局。杜芯棠取下钗笄，换下大袖礼服、洗掉脸上妆容，累趴在贵妃榻上。二姨家表妹胡美琴想看看她得的礼物，可杜芯棠不想动，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下了楼。

    第二日，何氏来阁楼，刘嬷嬷带着春芽、春叶整理杜芯棠收到的礼物。大部分亲眷友人都送的中规中矩。

    倒是意外永安长公主还有礼物让郡王带来，是一件的杏色暗纹缎面，豹皮包边，银鼠皮里子的鹤氅配同款帽兜。杜芯棠好喜欢这豹子皮的包边，很是飒气，心里暗想要更好的对吴佩佩。

    兴安候夫人送了一套海棠花样式的掐丝镶五色宝石头面，很是精致华贵。

    靳言送了一根银包镶鹿角马鞭，编有八股圆绳，做工有点点粗糙，刘嬷嬷笑着说应该是靳哥儿自己亲手做的。杜芯棠心想，难道看自己骑马都没用马鞭，以为她没有？！其实她有的，只是压在箱底，跟阿斓配合默契，马场好玩骑骑还是用不着的。未婚夫婿能用心她也是比较开心的，何氏也越发满意这个女婿。

    出格的是章启盛，送了一对拳头大的和田玉兔，杜芯棠属兔子。何氏叫来杜恒，夫妻俩都觉得太贵重了。杜恒把东西拿去长平候府，后来怎么交涉的不懂，好赖是没有再带回来。

    何氏说这些要杜芯棠自己学会管理，等嫁了人要管理好自己小夫妻的后宅与嫁妆。过了年，把将来给她的铺子田产，也要她学着管理起来。

    刘嬷嬷和二春屈膝称是，会尽心协助小姐。刘嬷嬷说最好再买些使唤的人，先培养起来，以后去了侯府做少奶奶，要有跟国公府奶奶们的人数陪嫁过去。

    何氏想想也是，过去嫁国公府，她就是没有多培养自己的心腹带过来，才吃了那么多的苦。说干就干，下午就让联系的牙行，约了日子去选人。

    和二姨家、小舅家人用完午饭，胡美琴又磨着二姨，要看看杜芯棠的礼物。何氏看了直皱眉，二姨就不敢吱声了。杜芯棠倒是无所谓，带着她就来到阁楼上，正好还没全入册，在整理中，她想看就来看看呗。

    刘嬷嬷看着胡家小姐这样小家子气，很不喜欢，小主子大大咧咧，也要让她学学怎么防小人，也就没有作声，随着两个姑娘上楼整理东西，一边守着。

    胡美琴倒也没有看着哪个喜欢就动手摸，乖乖的看着几个人整理，只两眼放光。

    二姨的姨娘是外祖母的陪嫁丫鬟。因着外祖母不放心外祖一个人住在任上，把丫鬟开了脸送去伺候。外祖母看着母女还算老实，把二姨嫁给县衙里的九品主簿，也算个小官太太。

    胡美琴也十三了，这次杜芯棠及笄，二姨就想着带来京城，看看能不能谋个好亲事。

    她知道母亲的打算，就想看看京城的小姐及笄能得些什么礼物，也不敢妄想表姐给她什么。

    杜芯棠看她长得好，还算乖巧，拿起两颗东珠想送给她玩玩。刘嬷嬷一看就轻轻制止了，眼神示意长公主赏的那盒粉色珍珠可以。杜芯棠不知所以，但也没有反驳。稍一回转拿起册子一看，是太子妃姑姑赏的六颗。就又拿起六颗粉珠放进荷包给了胡美琴。

    胡美琴激动得不敢收，她家是九品官员，日子过得只能算凑合。平日里这种整齐圆润的珍珠，只有在那些大官家的妇人身上才能看见，何况今日这个还是粉色的，她还从没见过。杜芯棠真心送，她倒是下去请示了母亲才敢收了。

    晚间刘嬷嬷给杜芯棠讲了，太子妃送的东珠是皇家的东西，普通老百姓是不能用的。这次及笄送这么重的礼，应该是看兴安候府兵权的缘故。以后只要皇家赏的皇宫规格的礼物，是不能送人或者变卖的。

    杜芯棠受教，又问为什么长公主送的珠子不也算皇家的？刘嬷嬷说这些珠子是很贵重，但也不是只有皇家能用的，长公主当初给她就是给她玩玩的。数量多才是贵重的意思，加上这次及笄送的大氅，长公主肯定是满意极了吴佩佩，杜芯棠作为她唯一好友，长公主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