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我怀疑
顾念之走向洞口，弯腰正要捡起长矛。
“怀远，快来，他们果然在这里。”太子和舒怀远循着血迹，找到了洞口。
“太子？”顾念之一愣。“你们不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太子爬进洞口，舒怀远也随后而至。
“我们发现那群蒙面人没有追上来，担心对你们不利，就调转马头来找你们了。”舒怀远解释道：“我们怀疑是在清水镇时暴露了身份。”
顾念之脑筋一动，“难道是因为汗血宝马？”
“没错，汗血宝马稀有，名声在外，引来不少人参观，但问题并非出在汗血宝马上。”
“那是……”
“我和太子所乘之马匹，名唤玉京马，是官家驿站换乘专用，也被皇家侍卫所用，只要看到这种马，懂行之人自然知道是官家人。两匹玉京马和一匹汗血宝马的搭配，自然会被二皇子的眼线发现异常。”
“他们认为太子身份尊贵，一定乘坐的是更名贵的汗血宝马，所以全部人都来追赶我俩了？”
“对，我们担心你俩寡不敌众，所以连夜沿着马蹄印赶过来了。对了，三皇子他这是……”
顾念之转头看去，太子坐在司马曜身旁，表情凝重，眼中含泪。
“三弟他……难道他……”
“太子无需伤心。”顾念之赶紧走过去：“三皇子应该只是饿晕了。”
“可是这血？”太子牵起三皇子已经被血液完全染成殷红色的袖子，袖子还被刀剑划成了两片。
“应该是那群蒙面人的血。”
舒怀远走上前去，将司马曜半扶在自己怀中，随后打开水囊，让顾念之掰开司马曜的嘴，略微倒了一点水到司马曜嘴里，见司马曜的嘴唇略微动了动，舒怀远又操作了一次。
司马曜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太子和舒怀远，他有些诧异。
“我这……又是到了何处？”
“我们一直在山洞里啊，三皇子你怎么了？”顾念之怕司马曜胡言乱语，赶紧先发制人。
“刚刚我们明明是在一个地下室里，你说需要以血为引才能瞬移，躲避蒙面人的追击，所以我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正在取血，随后后脖受击，晕了过去……”司马曜回忆着穿越一幕，他的脑子里的确有好些疑问得不到解答。
“三皇子你在说什么啊？”顾念之赶紧装茫然：“我们昨晚被蒙面人追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里面躲避，您是不是一天没吃没喝给饿糊涂了啊？若我真有瞬移的异能，早就把大家瞬移回京城了，何必非要冒着生命危险长途跋涉呢？”
“我怎么会饿呢，你给我喝了一种甜水，还让我吃了一种黑呼呼的，名字叫巧库力还是什么巧克力的东西，还有还有，我们都吃了一种软软的黄色糕点，你说那叫海绵蛋糕……”
顾念之摇着头，继续演无辜。
“三皇子，您怎么还说自己不饿？你都饿得在梦里吃东西了……”转头，顾念之对着太子，“太子，你听听，三皇子说的这些什么巧库力啊，海绵蛋糕啊，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顾念之说得斩钉截铁，让司马曜多少有些怀疑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你把那些东西给我的时候还说，说我伤得太重，一定要多吃点，好好补补……”
顾念之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三皇子，别的事情我说不过你，可你压根就没有受伤，我又怎么可能说出让你去进补这样的话呢？不信，咱们掀开衣服一看就便知。”
司马曜撩开衣服。触目惊心的血衣下，竟然真的找不到一处伤口。
他又看向记忆中自己亲手划伤取血的手腕，那里也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梦境？
甚至连和黑衣蒙面人的拼死缠斗，也只是梦境而已？？？
那么，迷迷糊糊之中所听到顾念之在耳边所说那句，如果有来世，希望还能和自己做朋友这句话，也是幻觉？
“三弟，你一定是过于紧张，才会导致放松下来之后出现这样的梦魇。”司马曜的话听上去的确像是胡言乱语，就连太子也坚决认为顾念之说的才是事实。“等我们回到京城，让太医好好给你瞧瞧，好生调理一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
舒怀远将地上的长矛捡起来，又看到那支凤凰点翠头钗，他捡起来，狐疑地问道：“这洞中怎么还会有女人的头钗？”
“是我母后给我的。”司马曜强撑着身子站起，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弱了很多，尽管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但现在提不起劲的感觉就像是流了很多血一般。
“既然是德妃娘娘的东西，怎不好生保管，竟让它掉落在地上？”太子将凤凰点翠头钗接过，递给了司马曜。
司马曜将头钗往腰间放时，突然回想起自己将头钗托付给顾念之时的画面。
“若……若你能活着，把这个收好……找机会……还给我母后。这头钗……就让她……她留个念想吧……”
这的确是自己亲口说出的话。
而那时候的自己的确是受了很重的伤。
现在头钗掉落在地，足以证明这支头钗曾经从自己腰间被取出过。
“我是不是曾经将这支头钗托付于你，让你交给我母后，让她留个念想？”司马曜看着顾念之，满脸严肃地问道。
“三皇子，真的没有。”顾念之一脸委屈：“这应该又是你梦里的情形吧？”
顾念之清楚，从两人被追杀逃亡开始的所有事，司马曜都有记忆，只是他失血过多，头脑昏沉，再加上这两次穿越让他多少有些时空混乱，关于在这期间的所有事，自己都绝不可以承认，否则将很难以自圆其说。
一旦被司马曜发现破绽，谎言被击破，自己的秘密就再也保不住了。
“或许，真的是我得了什么梦魂症之类的吧……”
司马曜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若按照自己的记忆，先是被黑衣人追杀，腹部中了一剑，血流不止，身上还有若干小伤。
随后找到这个山洞，将发钗托付给了受伤较轻的顾念之。
再是又莫名其妙去了一个地下室，吃了一堆奇怪的东西。
后来还被顾念之放了血，说是要瞬间移动施法……
再一睁眼，就又回到了山洞。
记忆中经历的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若自己的记忆就是真实经历过的事，那么多那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痊愈？
或许真如大哥所言，自己是过于紧张，杜撰出了一些莫须有的经历，而这段时间一直过于劳累，让自己最终混淆了记忆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