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定古神剑
遥远的西方某处，暴晒的阳光下，一位手握银色小盒子的中年人赤裸着身体，在炙烫的沙上不紧不慢地前行，他的目标是远处被风沙侵蚀的一处断壁。
断壁下的阴凉，此时正卧着两头骆驼，其中一头坐着一个白衣女孩，一头驮着几对包裹。断壁斜斜挑起的角上，一个头戴纱巾、下巴横着一道伤疤的男性将手遮在额头，望着一步步越走越近的中年人。
四目相对，伤疤男像只飞鸟一样轻轻跃下，落到中年人身前，落在沙上浅浅一个脚印。
没有言语，中年人接过伤疤男手里的衣服轻轻一笑，笑容鬼魅又张狂。
骆驼背上的袋子里装着大块熟烂的肉，在烈日的保温下，冒着热气。
中年人穿好衣服一把抓出袋子里的肉，大口咀嚼。肉汁在嘴里顺着牙缝飞溅，溅在新穿的衣服上星星点点的油脂。
一整袋子肉没一会儿功夫便吞食一空，中年人用厚实的舌苔舔舐牙缝表达满足。
然而，和谐的一幕并不长久，中年人似乎还沉浸在美食的快感中时，伤疤男出手如电，瞬间将中年人一颗门牙扥下。
鲜血来不及流，牙齿已在地上裹满了沙。
奇怪的是中年人不躲不闪，反而呲着满口的鲜血，嘿嘿笑。而伤疤男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颗一颗接二连三扥下，眨眼间二十几颗牙齿落在沙上，白花花一片。
“浪费时间，浪费我的厨艺，紫晶灯笼果那么多，总要用的。”伤疤男的嗓音低沉浑厚，自带颤音。
中年人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棉花，塞进嘴里死死咬住，已达到止血效果。
“在你‘血化’的这几天，十一年前将老八连同魔方一起毁灭的那把剑似乎出现了。”伤疤男扭过身，手背在身后望向东方。
不知是棉花神奇，还是中年人神奇，没一会儿血便止住。中年人将血迹斑斑的棉花一口吐在沙上，用同样低沉浑厚的声音道：“定古神剑？鬼伯说起过那把剑的名字，似乎是叫这个。”
伤疤男用眼神瞟着骆驼上正在尅指甲的白衣女孩，缓缓道：“老九鲜于烈不久前传来信息，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有这个世间不该存在的强大，与任何人类的战斗都应该是降维打击。但在与一个神秘黑衣人的战斗中却打成了平手，那个神秘黑衣人使用一把没有剑柄的曲剑，很像十一年前那一役‘孤叶舟’领头之人使用的定古神剑。”
中年人看了一眼骆驼上的孩子，一身白衣，面目虽然清秀，但脸上却有一块醒目的疤，在那尅着手指安安静静，眼神中不时晃过一丝惶恐，仿佛她这个年纪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这个孩子父亲，还有神秘黑衣人，不分伯仲。”中年人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鲜于烈在场的话，帮一把不就成了？”
“老九他想鸡和蛋都要，结果没想到鸡飞蛋打，这个孩子的父亲没能拿下神秘人，他去追击另外两个人也失败了。他跟你一样，都是浪费我厨艺的人，早些用紫晶灯笼果‘血化’也不至于错失良机。”伤疤男答道。
“鲜于烈确定是定古神剑吗？如果真是，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
“八九不离十，除了外形酷似之外，用老九的原话来讲，很难想象如果不是有定古神剑的加成，这个世上怎么可能存在与这个孩子父亲不相上下的人。”
“那可不一定，这个世界完全超出了你我的认知，至少我也见过一人，虽然没有近距离看到，但那种压迫力比天塌还可怕。”中年人没了牙齿，像个年迈的老人一样讲话磨着嘴唇。
伤疤男叹了声气，在回忆里挖掘：“十一年来暗度陈仓，这次老九与他们交锋，算是彻底拉开了平静的序幕。不过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失去一个兄弟。”
中年人被伤疤男带入回忆，用略带模糊的音色回应：“十一年前多亏有你，咱们才逃过一劫。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精准知道咱们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提前设好埋伏等着咱们往里跳的？咱们九人里会有人走漏风声？我是万万不信。”
“不要再浪费脑细胞，我有答案，无解的答案，说了你也不会信，所以不说也罢。饶远平，还是先讲讲你这阵子的收获吧。”伤疤男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第三次来这个鬼地方了，下次再来我便会用紫晶灯笼果‘血化’，下次希望是最后一次。”饶远平走到白衣女孩那边的阴凉处盘腿坐下，开始滔滔不绝讲述最近的经历。
十多天前，北方奚部兵临幽州，饶远平以北方奚部特使的身份前往幽州城内，一是用“李匡威勿要出兵帮助王矪”谈和，二是为备用计划暗杀李匡威弟媳做准备。当饶远平踏进幽州城到一家热火朝天的馆子里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遇到一个不寻常的少年和一面神奇的镜子，那面镜子能将饶远平缺失灵魂的一面显现。
讲到这里时，伤疤男插了一句：“那家馆子是不是叫异香园？那面镜子是不是木制？”
“对，那家馆子就是这个名字，镜子是不是木制没细看，是一个大大、厚厚圆盘样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寻常东西。不过最不寻常的是那个少年，小小年纪异常冷静，手上功夫也足够老练，让我一下想起十一年间没有再出现的‘孤叶舟’，所以第一时间通知了老九。”
“事实与你猜测基本吻合，消失了十一年，他们终于现身了。”伤疤男眼里出现了光，望着东方继续道：“老九抓到了那个少年，可惜又被他跑了。老九问了鬼伯，那个圆盘样东西实为一面卜庄，叫‘万象观复’，常用来问人寻物，原属无常婆婆所有，不知怎得跑到他们手中。”
“少年身上果然有魔方吗？毕竟魔方才是他们的唯一证明。还有无常婆婆是谁？”饶远平嘴角的血迹干成褐紫色，听到确是“孤叶舟”后，不由得又渗出一股沸腾的热血。
“无常婆婆我没见过，鬼伯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能卜吉凶能知未来，常年在万象大森林隐居。至于万象大森林在哪，鬼伯不肯说。”伤疤男一提到鬼伯眼里便闪过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