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信件
临近入夜，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异香园终于打了烊。
老板娘卸下一身疲惫，来到后院。
此时后院的梧桐树旁多了把躺椅，一向喜欢这个时间段在各家屋顶上跳来跳去的小胡子，正坐在躺椅上，仰头望着星空。
“因为那天的事吗？”老板娘自能看穿心思。
小胡子被酒精烧红的两腮鼓了鼓，没有回答。
“因为脚气大叔？因为那个姓饶的金牙？还是什么狗屁木牌？”老板娘心里有答案，但还是执意问。
小胡子将目光移到老板娘脸上，条件反射似得逢见必夸：“看了半天星空，找不到一颗比你还靓的星。”
“说正经事呢，正经点。”早就习以为常的老板娘还是会心一笑。
夜风不知不觉添了凉，小胡子收收领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性感大叔与散落的魔方有一定关联，但出于危险性和复杂性，不是最优先解决事项；相反大黄牙的出现却不寻常，一是他发现了‘万象观复’的存在，二是这人与‘九色血潮’一定关系不浅，又或者他就是其中一员。我刚偷偷去过李匡威府邸，那些青衣壮汉全部被五花大绑，唯独没有发现大黄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明天或将是不平静的一天。”
“都怪我拖累了你们，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果真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满面桃花，这一会儿功夫老板娘语气里便满是小性子。
“说了多少次，与你无关，是我要带你来的。”小胡子用眼神中的坚毅安抚老板娘。
“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跟着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这么对我。”老板娘越说越激动，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到了这个地步，小胡子知道再多说已经无益，于是拿出惯用伎俩，一把搂住老板娘装进怀里。
夜风生凉，怀抱里触手可及的温暖胜过千言万语，老板娘就像拿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在怀里重归恬静。
“我一点都不想给你添麻烦，对不起。”老板娘娇滴滴地道歉。
小胡子没有说话，只轻轻揉着老板娘的秀发，这比说再多“没关系”都令人心安。
“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小胡子被老板娘这么一问，眼里晃过一丝愧疚，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将要说什么。
然而话刚到嘴边，突然墙外黑影一闪，一枚飞镖挂着呼啸声极速迫近。
小胡子猛然抬起眼皮，眼中光芒暴动，然而接下来预期中的躲避却没有发生，小胡子紧紧搂着老板娘一动未动。
果然，飞镖并不是为了伤人，只擦着老板娘后背直直钉在梧桐树干。
飞镖没入树干并不深，小胡子展开臂膀双指轻轻一钩，将飞镖连带附着的一封信一同取下。
飞镖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反而是这封信，小胡子瞧见封文后陡然一惊，上面赫然四个大字：“糖婚志喜”。
今天是小胡子和老板娘结婚六周年纪念日，不是看到这几个字小胡子决然不会记起。
想到飞镖并不为伤人，又想起老板娘少有得闹脾气，小胡子第一感觉是老板娘故意派人提醒他，别忘了结婚纪念日。
然而老板娘的反应又让小胡子马上否定了想法。
“谁写的，怎么知道我们的纪念日？”老板娘看到封文也颇为吃惊。
“准是段成那小子。”老板娘拿过信封，主观断定。
信封摸着厚实，拆开后是两封信，一封黄纸，一封白纸，笔体出自一人，记述了两件事，却全然与结婚纪念日没有半点关联。
白纸信：火本无形，水原无意；时之，适之，应势顺为，万不可逆，且惜。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子时前黄纸信送至李匡筹府，切记！
白纸信读完，小胡子和老板娘互相眨眨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完全一头雾水。不过信中最后一句倒是说得明白，午夜前将黄纸信送到李匡威的弟弟李匡筹府邸。这也侧面说明信并不是段成所写，段城在李匡威手下任职，不可能兜一个大圈。而且最不可能的一点，信里信外笔迹泛黄，定不是近期所写，段成入职才没多久，时间上二者冲突。
虽然已经标明黄纸信是写给李匡筹，但小胡子和老板娘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弄清到底是谁写的信，还有谁知道他们的纪念日。于是又打开黄纸信，信中依然寥寥数字：兄威贪恋汝妻，不从，遂杀之。明日未时起雨，酉时停。
读完后老板娘照例一头雾水，但小胡子却默默点了点头。他十分赞成信中用意，唯一持怀疑态度的是“明天未时开始下雨，直到酉时才停”这句话，玄学意味太浓。
无暇多虑，小胡子捏着黄纸信问：“现在几时？”
“戌时刚过。”老板娘一答一问：“黄纸信写的是什么意思？”
“天刚黑不久，我偷偷去过李匡威府邸，发现里面乱糟糟的，后来听里面仆人说，李匡威弟弟李匡筹的妻妾一夜之间十几个全被杀了。”小胡子眼神深邃，一边说一边思考。
“这和黄纸信上所写又有何关？”老板娘摸摸头，典型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哎，傻孩子，动动脑子。”小胡子口中的傻字也许是最接近可爱的字眼：“真正的历史走势是李匡威侵犯弟妹，导致李匡筹怀恨在心，趁着李匡威外出支援王矪时占据了幽州，从而引发了后面李匡威的死和幽州的一系列历史变革。现在好了，不等李匡威侵犯，李匡筹妻妾全部被‘九色血潮’他们杀了，导致李匡筹痛恨他哥哥的历史驱动消失了。”
老板娘揉揉脑袋，恍然大悟：“‘九色血潮’这招好狠，他们这是想滴水穿石，一砖一木地先把地基拆了呀。不过写黄纸信的人也实在厉害，直接诬告，是李匡威杀了李匡筹的妻妾，继续让李匡筹对他哥哥怀恨在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冻也不会是一朝一夕，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他们得逞。”小胡子脸上少有的严肃，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晰。
“还有这两封信，绝不是段成所写，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能够帮到我们就好。”
老板娘点点头，为之前耍小性子感到羞愧，毕竟当下最重要的事可不是谈情说爱。既然选择与小胡子同舟共济，便应该划好自己的桨，甚至成为螺旋桨。似乎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老板娘的心境有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改变，这种改变慢慢将一个时代浪潮中的跟随者硬生生变成一个引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