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屡试不爽

    ……

    “程师傅总说琴不称手，你去把这给他送去。”

    小慧应了一声，抱着琴。

    “今儿吃饭的时候，我见他的鞋有些旧了，磨损也严重，你等会儿留心一下他的尺寸，过几日去集市给他买一双新的。”

    小慧怔了怔。

    “我会给你银子的。”

    她这才笑开颜，忙应了。

    “对了……你……”

    “主子，以后，小慧会留意他屋内有无缺的东西，一并呈报给您，顺势偷他一件衣衫，让您找裁缝师傅给他做上几件。”

    见小慧主动这么说，王容心道，真真是孺子可教。

    这姑娘家家跟着自己，是愈发的聪明伶俐了。

    王容想起自己醒来之后在春风里所经历的种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丽戎向来不是说胡话的人，至于他前些日子拐弯抹角地与自己说的那些有关青楼、曙戎与自己的种种暧昧事儿，虽是无心说说，但听者有意。

    王容盘算着，既然自己只对程公子有意，而又不晓得曙戎究竟是待我有意还是无意，不如趁机来个一石二鸟之计，试上一试。

    于是乎……

    几日之后，青楼就频繁流传起了春风里老板看上教琴先生的段子，且被众人传得是津津乐道。

    “你瞧见曙公子的脸色了么？”

    “挺红润的，气色似乎不错。”

    “那昨儿个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毫不避讳地戏侃我与程公子的事时，曙戎气色如何？”

    “大好。他还多吃了一碗饭。”

    继续，再来，王容觉得功力火候还不够，还需多加些猛料。

    王容握紧了手里的折扇，眉一挑，计上心来。

    眼见今日云卷风舒，桃花灼灼，喜鹊欢唱在枝头跳个不停歇，正是个下猛料的好日子。

    王容起了个大早。

    “主子，您这么早起来，到夜里困了该怎么是好。”小慧看着我一阵唏嘘。

    王容对着铜镜收拾了一下，露出一个斯文的笑。

    私以为，做事得趁早——特别是激情，愈发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才显得有档次。

    王容哗地一下把门打开了，在柔和的阳光中，眯起了眼。

    一股子和煦的风迎面扑来，初绽嫩芽的大树，偶尔飘浮在池面的柳絮，无一不令人浑身松懈，昏昏欲睡。

    公子们每夜做的又是些苟且之事，自是一个比一个睡得沉，起得晚。可就在这么一个原本该是寂静的清晨里，后院梧桐树下却隐隐有一个人影。

    他是躺着的。

    柔和的光洒在他的身上，映衬着那身白底墨字的袍子格外的单薄，这个男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支颐着脑袋，慵懒地侧睡在凉榻上，慢慢悠悠地挥着扇子，一派文绉绉的模样。

    而且，斯文中透着风流，风流里又夹书生气还有着两三分轻佻的男子，不是辛巴还能有谁？王容不免又多看了他一眼。

    “辛公子可真是下足了本。”小慧轻笑。

    “他不是昨夜才接的客么？这大白天的不睡觉，一大早就候在门口，守着树下算是怎么一回事儿？”王容疑惑了，小声问着小慧。

    “还不是托您的福？春风里也不知道是谁出了大价钱，说……”小慧望了下四周，贴近王容耳旁，小声道，“谁能逮到您和程师傅的那点儿事，赏银十五两。”

    许是这边弄出了声响，辛巴探着脑袋，伸长脖子从凉榻上看了王容一眼，忙不迭地停了挥扇子的手，双手胶合于腹部，闭目假死在榻上。

    王容心下了然，悠悠地望着他，暗道，看来……辛公子缺钱的紧儿啊“你瞧他，装睡也假得拙劣了点。”小慧忍笑。

    王容跟着乐了，示意噤声，优哉游哉游着后院，目不斜视，故意提起气，放大声音问道：“哎呀，小慧你看到我们家程公子了么？这一大早不见他，我这心里怪想得慌。”

    辛巴眉毛抖了，嘴边抿着刚毅的线条，一张脸可不就是睡着了么？

    “主子，程公子不在房内，想必是出来散步了，但小的着实不知他在哪儿。”小慧入戏也快，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无措。

    话毕，她们两人便齐刷刷地望向了躺在凉榻上的辛巴。

    辛巴一张熟睡的脸，平静得泛不起波澜，王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与趣意。

    “找不到就只能做罢，今日我与他无缘啊……”

    王容略有遗憾地打个哈欠，“既然如此，倒不如回去补个眠。”

    小慧扯住了王容，“那今儿不是白起了么？”

    “可不是。连带也拖累了你。要不你也回去睡一觉？”

    辛巴就这会儿的功夫似乎忍了千百忍。他闭目，嘴抿起又张启，似乎想告之，却无奈自己又在装睡，真真是比她俩还要急上几分。

    王容觉得十分有趣，不免瞧他一瞧。

    小慧倒是悄然捅了王容一下，将王容的视线转移，抿嘴笑道：“主子，您还是先别急着回去歇息，我先到别处找找您的程公子，您若等得烦了再回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