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或许，他的城堡迎来了他的公主
早自习铃声一响，张熙乐催促道：“快快快，回自己位置上。到时候老汪总来了逮你们去办公室！”
许颖：“好。乐儿我先走了。”
全班响起翻书声和稀稀拉拉的阅读声，缓冲结束，书声朗朗，如火如荼。
早自习后，张熙乐来到绿植区，看着她长满花苞的茉莉盆栽，凑近一闻，已有淡淡花香。
她拿着美工剪将枯枝烂叶剪掉拾走，又浇了水，叶面有了层薄薄的水珠。
张熙乐扭头走回座位，对上王潇川目光，莞尔一笑。
王潇川视线随她移动，最后定格到她的背影，终于放下心里，边翻动着课本边嘴角上扬。
星期日晚饭后的补习时间，张熙乐瞥了眼身侧的孙南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低头翻阅着一本比拳头还厚的英语书籍。
今天的试卷难度格外的高，极费脑力，她不想再做了。
她咬着笔杆子，眼珠一骨碌，发问：“孙南渊，今天是母亲节，你有给蒋姨送祝福吗？”
孙南渊半敛着眼皮，回望，“嗯，发了信息。”
张熙乐赶紧抓住话头，“能不能告诉我你发了些什么啊？”
“母亲节快乐。”
张熙乐震惊脸：“没了？”
“嗯。”
张熙乐丢下笔，跪着直起上半身：“不行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这么敷衍。这不行！”
她拿出老年机，翻出今早给李雯发的短信，洋洋洒洒写了两百多字，她把手机递给孙南渊：“你看！要像这样才行。”
孙南渊瞥了一眼：“要是你写语文作文也能这么滔滔不绝、真情实感，语文成绩不也跟着提上去了？”
“哎呀，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成绩的事情。是你！是你发的短信敷衍的问题。”
一想到蒋姨收到的短信是这种，张熙乐很怕蒋姨会伤心。
她有些着急：“你把手机拿出来重发。”
孙南渊叹了口气，“以前都是这样发的。”
“以前就算了，那是因为你没看过满分模版。今天你看到了，就要重新发。”
孙南渊不情不愿拿出手机，在张熙乐的指导下，按下的字、词语、句子愈发肉麻，输入了一大串，他问：“真的这样发？”
“对呀！你看这条短信既有祝福又有感激，既有夸赞又有爱意，完美至极！”
孙南渊摇了摇头，“还是删了。肉麻。”
“不行！必须这样发！”
孙南渊:“不发。”
“要！”
两人一通抢手机。
虽身形上张熙乐不占优势，但她采用相扑的战术将手机扑了过来，手动发送，看到送达的字样后，才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还给他。
孙南渊看着那条短信，内容肉麻得像是蚂蚁爬在身上一样不自在。
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自己的短信界面把信息删除，重新发了一条：妈妈，母亲节快乐。
后来，张熙乐又撺掇着孙南渊在国际送花网站上给蒋芸买了母亲节花束。
两人对着网站挑挑选选，又耗费了一段时间。
打开淘宝，张熙乐自荐以女性视角帮孙南渊给蒋芸挑选了一件长裙，又又耗费了一段时间。
完成一切，张熙乐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淡薄模样，与孙南渊挥手作别，“睡觉时间到了，我就先睡觉咯。”
孙南渊:……
远在异国收到短信的蒋芸，泪眼朦胧。
第一条信息一看就不是自家儿子的风格。
她又笑出声来，浏览字句仿佛能听到乐乐在耳边念信的声音。
第二条短信倒是儿子。
花束送达时，她低头看了好久好久，今早见雯儿收到鲜花时还是满眼羡慕呢，现在她也收到了。
内心暖暖。
对于孙南渊，蒋芸提起总是愧疚。
她没像李雯一样自张熙乐诞生就一直照顾着。
产假一结束，立马奔赴自己事业，鲜少有时间陪伴。
更别说长期把公司当家的孙涛进，别说陪伴，一年父子俩见面次数也只有个位数。
小时候，家里只有照顾他的保姆阿姨，从他初中开始，一直是寄宿类学校，养成了个独来独往的性子。
但现在，那条不是自己儿子的行事风格却依旧发过来的短信，蒋芸想，或许他内心垒好的城堡，放进了一位公主。
5月21日一早，孙楠渊被手机一长串微信的信息提示音吵醒，右侧太阳穴突突直跳，扯出一股痛意。
昨晚给张熙乐讲解完试卷已是十一点半了。
上周她的周考试卷又是年级倒一，分数虽涨了些，但起伏不大，这很让他头痛。
时常感叹她的脑袋就跟生锈的螺栓一样，拧不松也拧不紧，手感生涩至极。
他不得不压缩自己的时间，回家忙完她的事情，再忙自己的。
昨晚将近凌晨三点才上床。
孙楠渊紧锁眉头，手机屏的光照刺得他紧眯双眼，看了眼时间，05:43，心情更差。
他打开手机微信，置顶的蒋女士的聊天框右上角标着数字。
他点进。
【蒋女士】：亲爱的儿子，生日快乐！
【蒋女士】：完美继承爸爸妈妈优点，长得又高又帅。
【蒋女士】：祝儿子新的一年早日突破实验瓶颈，完成学术创新！妈妈永远相信你！永远支持你！妈妈把支持化为行动，化作实际，给你转个大大大红包！
【蒋女士】：24岁了宝贝儿子，该谈谈恋爱咯～ 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浏览到最后一条消息，他将手机往旁边一抛，闭眼，抬起小臂附在眼眶上，就这样静静地缓了缓神，起身洗漱。
睡眠已经中断，想着干脆早点去临医大看他样品所得的核磁数据。
做完早餐离开家时，还没到六点半。
回到学校先对谱图进行数据分析，再在数据库里进行比对，发现提取出来的化学成分均是已知成分，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忙完这些，已经中午。
他拿起手机，微信上面的祝福短信轰炸袭来，熟识的不熟识的都有。
他挑撵着回了些，实验室的玻璃门传来连续的敲击声。
他抬眸，看见师弟师妹们穿着便服，站在玻璃窗外。对上他的视线后，一名师弟停住了敲击玻璃的动作，做出了个吃饭的手势。
孙楠渊摇头，一行人又浩浩汤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