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次，看她眼色
张熙乐胡乱擦了把满脸的泪痕，喃喃道:“我最怕有人再欺负她……”
孙南渊接过信，看完大致明了了张熙乐断断续续所说的这一长串是什么意思。
见她哭，见她难过，他心里也染上了几分悲伤。
他抬手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擦掉她滑落的泪珠，仰头与她对视，语气沉稳又坚定：“你朋友的离开，不怪你，更不怪她，该责怪的、该受惩罚的是那些施加暴力的人。”
“相反，张熙乐，你该敬佩于她的离开。不是人人都有重新来一次的勇气，也不是人人都有带着伤疤继续生活下去的决心，”孙南渊指着信，“但你看，这些，她都有。
不要害怕她的离开会让你们再也见不到面。从她的字句中都能看出，她确信会有重逢的一天。”
说完，孙南渊静静地看着她。
张熙乐，你似乎不明白你身上的魔力，总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多黏着你些，多靠近你些。
真可怕啊，你。
孙南渊见她止住哭泣，又乖巧地点了点头，他起身朝厨房走去，“饿了没，今晚要不要出去吃？”
“不要。”
“那你想吃什么？”
“我…没胃口。”
孙南渊扭头，张熙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低头扫了眼张熙乐，她赤脚踩在地板上。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穿鞋。”
张熙乐回过神，小跑着回到沙发旁穿上拖鞋，又追着孙南渊来到厨房。
她小心翼翼询问：“孙南渊，你能不能让我现在就待在厨房呀？我想跟你待一块儿。”
平日里，他做饭总是不让她待在厨房。
张熙乐问完后一直看孙楠渊眼色，红红的眼睛似小兔般，只是“兔子”有些没精打采，耳朵蔫蔫的，这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孙南渊停下折菜的动作，语气绵长又宠溺：“好。”说完洗手又走进了他的卧室。
见他同意，张熙乐快速搬了张高脚凳放在中控台旁，托腮等他回来。
“给，把衣服穿上，”孙南渊手里拿了件灰色衬衫，“干净的，厨房油烟大。”
“哦。好。”张熙乐接过衬衫穿上。
衣服长长的，很有包裹感，带着洗衣液浅淡的香味。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两人之间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孙南渊不急不缓地清洗果蔬。
她开口：“孙南渊，你还记得吗我三年级的时候，你也离开过我的。”
孙南渊被她的话问得一愣，随后递给她一叠洗好的草莓：“不是我离开你，是你……你搬家了。”
张熙乐咬了一口草莓，满嘴甜汁，她囫囵道：“可是我那时候那么小，突然就看不见你，也不能找你玩了，就觉得是你离开了。”
女孩声音越来越低，语气埋怨又委屈：“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可想你了……”
就像睦睦这次的离开一样，都可想可想了……
孙南渊动作不停，这段时间的晚餐对他厨艺的磨练，使他刀工陡增，里脊肉切片，厚度均匀。
那时他初三，面临着升高中的学习压力，花在学习上的时间都是十几个小时。
更何况寄宿类的初中，手机也不能带，只能周六放假回家才能拿到手机。
每次手机一开机就看到几十通关于她的来电，以至于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回电话。
只是后来，每周电话数都在减少，直至再没有一个关于她的电话，然后这样沉寂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不说想也不说不想，孙南渊问：“里脊是做糖醋的还是用青椒炒？”
张熙乐随意道：“糖醋的吧……”
几颗半拳大的草莓下肚，更没了食欲。
孙南渊：“好。”
三菜一汤上桌，张熙乐拿着筷子戳戳碗里的西兰花，嘴里的里脊肉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持续了一分钟。
关于她的一切孙南渊捕捉在眼里，他也跟着食欲缺缺。
见她终于吃完碗里的那颗西兰花，孙南渊拿起她的碗，给她盛了碗番茄虾仁汤，满满一碗全是实料。
“谢谢。”张熙乐语气平静，说完后低头喝了口汤。
她持续呆愣的状态被餐桌上老年机的震动声打破。
手机屏上显示【睦睦】的来电，张熙乐拿起手机，满脸惊喜，声调上扬：“孙南渊，你先吃！我去卧室接个电话。”随后风风火火进到卧室，关上了门。
孙南渊望向紧闭的卧室门，更加食不下咽，心中揣满了担忧。
几十分钟过去，她返回餐桌，餐桌上就只剩她的碗筷，脸上又扬起了平日的笑容，大快朵颐地喝刚刚没喝完的汤。
她扭头望向沙发上划动手机屏幕孙南渊，笑颜舒展，“孙南渊，你不吃了吗？ ”
孙南渊抬眸睨她，眼皮懒散耷拉着，轻嗯了声。
他语气不急不缓，边说边朝卧室走，“待会把碗放进洗碗槽就行。今天先不做试卷了，早点睡。”
“好，我直接放洗碗机洗好。”
张熙乐内心愉悦，一是联系到了睦睦，二是今晚不用做试卷，她胃口大开，喝完碗里的汤又去微波炉里端出虾仁汤舀了满满一大碗。
第二日一早，睡眼惺忪的张熙乐洗漱完毕，顶着哭肿的眼睛坐孙南渊的顺风车来到一中。
一坐回她的座位，就被许颖、肖波进和王潇川围住。
一班同学又默默关注着后续。
张熙乐抬头问好：“各位早上好啊。 ”
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许颖拿出一个铁盒装的曲奇饼干，肖波进拿出攥成一团的酱香饼，王潇川拿出吐司和牛奶，三人齐刷刷放在张熙乐课桌上。
张熙乐一脸问号，不多时明了大家用意，嫣然一笑，“干嘛呀各位，没事了没事。”
许颖隔着过道霸占她右侧同学的座位，肖波进、王潇川也坐回他们位置。
许颖率先开口：“ 乐儿，睦睦联系你了？”
“嗯，对呀。 ”
张熙乐讲起了那通电话，睦睦去b市读了所市重点中学，全封闭式管理，一个月才放假一天，不能带手机。昨天还是借的她现在班主任的电话，给她打的电话，说明了所有缘由和考量。
张熙乐一通说完后，明显感到大家都松了口气，表情舒展。
几人又重新开始打闹，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带的早餐是多么多么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