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里不同风

    陆谨言所在的村子是一个相对保存比较完整的村子，这个完整不但体现在建筑上，还包括各种习俗。村里的老房子都是成排建设的，相邻的两家共一面墙壁，门前有公共的走廊，一排有两百多米长，中间是一个穿堂过道，这样的房子大概有十排左右，祠堂就在正中间。习俗保留也比较完整，婚丧嫁娶都有一套严格的流程。过年也是如此。

    初一拜完祖宗和同村，下午大家就三五聚在一起娱乐，这也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环节，可以放肆的撒野。中国人最常见的一句话，大过年的。这句话就像免罪牌一样，可以大胆的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陆谨言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被堂哥堂姐拉着打牌。他并不热衷于这种活动，玩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被赶走了，原因是他太厉害了，54张扑克牌在他这里好像是明牌一样。没办法，谁让他的记忆力好呢。

    被赶下牌桌的陆谨言只好去看自己的书，他放假前借了很多书回来看。坐在窗边，他听着外面的喧闹，并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很温馨。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烟火气吧。

    看了没多久，陆家本来找他，按规矩，陆家本得喊他爷爷，起码要在今天。没办法，陆谨言的辈分高。“呦，这是谁啊，来，给爷爷拜年，给你糖吃。”陆谨言笑着打趣道。陆家本脸色涨的通红，想反击问候一下，但是又不敢，毕竟，这个观念深入人心。

    “唉，好无聊，跟其他人说不到一块去。”陆家本叹气着说道。陆谨言明白，从他们俩考上大学的那天，他们和村里其他一起长大的同伴们就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隔阂，这隔阂不是谁刻意造成的，而是现实分割开的，且无法缩小弥合，只会越来越大。两人分享了一下各自学校的见闻，陆家本忽然翻了一下陆谨言看的书，“你怎么看的这么杂？我还以为你在看专业课的书。”

    陆谨言跟他说了一下学校里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陆家本点头道“也是，你从小就喜欢看书，喜欢这些老东西，现在也算是有了机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秉性也都了解，上了大学后两人交流少了些，但并没有感觉生疏，闲谈了一下午，陆家本谢绝了陆谨言家里挽留的吃饭邀请，这也是这里的习俗之一。虽然有些习俗在今天看来有些封建，但还是不约而同的遵守着。

    初二就是拜舅公了，先去了陆谨言父亲的舅舅家，也就是陆谨言的舅爷爷。舅爷爷很高兴，感叹着对父亲说，“你这辈子是吃苦的，也是勤劳的，这么多孩子中你也是最重情义的，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陆谨言对此深以为然。他也知道自己父亲这些年的不容易。再去舅舅家，舅舅家在另外一个镇上，那里更偏向山里，不论是语调和生活习惯都有些不一样，陆谨言并不喜欢这里，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对几个舅舅的感观不好。因为外公的事，所以也只是礼节性的来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