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趋风附雅
天玑暗忖：“刚好这两首词在我们那个年代是有谱曲的，自己也会唱，今天也可以蒙混过关了。”
当下便回道：
“我近日闲赋在家，刚好将这两首词谱了个曲子，我哼唱出来给婕妤听一下可好？”
“那是极好，我洗耳恭听” 张婕妤又坐了下来，手肘托住下巴，俏目中充满着期待。
于是天玑便依着记忆中的调子，将这首词哼唱了一遍。
张婕妤边听边用手击打着桌子，仿佛要记住此歌的节拍。
等天玑唱完，她站起身来道：
“不错，此曲与词意境暗合，比乐工所作强上百倍，我唱一遍，天玑你听听看，我是不是记住了”
张婕妤便轻舒歌喉，哼唱了起来。
其声音缥缈似仙，又如云似水，宛如天籁之音悠悠入耳。
同样的曲子，配合她的声线、唱腔，就完全不一样了，令人陶醉入迷。
天玑暗暗叫绝，他作为一个不通音律的人都如此为之倾倒，可想而知此女在歌舞方面的造诣是何等出神入化。
天玑突然觉得自己悟了，非常能理解那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声色犬马的确容易让人沉迷。
此女一曲唱完，见太子和天玑二人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仍在回味出神。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神色，而后又轻声对天玑说道：
“天玑，我唱得对不对？还有没有地方需要改进的？”
听到婕妤问话，天玑这才发现今天是第二次失神了，为掩饰尴尬，连忙点头，并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目光瞟向身边的太子，发现太子此刻也一脸陶醉地看着张婕妤。
内心暗忖：“历史上说建成和张婕妤有染，又有史学家说是李世民为了抹黑建成而诬陷的，现在看来，建成至少是有这个心了，至于有没有这个胆，后面那还真不好说了。”
天玑转过头来一瞟，这才发现张婕妤还看着自己，便起身拱手作揖，而后用叹服的语气说道：
“婕妤歌声如天籁之音，在下拜服，此曲能为婕妤所唱，顿时超凡脱俗也。”
“你二人稍后，我去换件衣服出来”
张婕妤径直走向内室，不多时换了一套薄如蚕沙的紧身白裙款款而出，浑圆的臀腿在白纱下若隐若现，衬显得此女婀娜多姿，手腕和脚踝都系着几个细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咚作响，配合此女款款行走，更显得悦耳动听。
张婕妤见二人露出不解的神色，便莞然一笑道：
“我就着此曲先跳一段舞，你二人帮我看看，我的动作表情是否符合此词的意境。”
说罢此女便重展歌喉，一边唱歌，一边伴随着节奏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与其歌声完美融合，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准确无误地与音符相契合，而当其吟唱不同的诗句，其表情也与诗句其意暗合，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
天玑目不转睛，唯恐错过眼前的每一刻，绝世美人翩翩起舞，歌声悠悠，此情此景怕是此生再难一见，他要将此景深深印入脑海，作为自己宝贵的回忆。
待一曲舞毕，张婕妤已是香汗淋漓，气息也有些微喘，面颊间泛起少许血色，此时的她更显得娇艳欲滴。
她用手背微微擦拭汗珠，回到座位坐下。而后用期待的语气向天玑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有哪些地方需要改的吗？”
天玑摇摇头，脱口而出道：
“倾国倾城，非常完美了”
话语一落，太子在一旁大惊失色，急忙给天玑使眼色。
天玑却浑然不觉，仿佛在喃喃自语：
“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说完天玑回过神来，发现张婕妤和太子正用讶异的目光盯着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己又剽窃了杜甫老先生的一句诗。
见太子也猛给自己使眼色，知道自己刚才有一次失态了，正欲开口。
张婕妤则一个站起，喊道：
“来人呐”
天玑内心咯噔一下子，糟了，自己刚才言语孟浪，难道婕妤要治罪？
门外一名宫女应声而入。
“快取笔墨纸砚来，我要将天玑先生的诗歌记录下来。”
先生？ 见张婕妤对天玑的称呼前加了个尊称，太子和天玑面面相觑。
而后太子似乎心中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
笔墨准备完毕后，张婕妤执笔站定于书桌前，美目含笑望向天玑。
天玑沉思片刻后吟道：
“翠华宫中姮娥舞，婕妤莺燕如百灵。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张婕妤快速写好，反复低吟。
太子则连连鼓掌叫好。
“好诗，你把婕妤跳舞比着嫦娥一般，仙气飘飘，唱歌用“莺声燕语” 来作比，又像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很传神。更妙的是，诗中提到了翠华宫和婕妤，那明显此诗是专门赠予张婕妤的了。”
太子故意顿了一顿，将目光看向张婕妤，而后一字一板地说道：
“天玑此诗为千古佳句，必将广为流传，天下皆知，并可流传万世，婕妤你的风采也将为世人所铭记啊，可喜可贺。”
张婕妤闻言大喜，笑的花枝招展，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如此殊荣下保持淡定。
她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吩咐宫女拿去准备裱糊起来，挂于翠华宫中。
坐定之后，张婕妤仍然喜不自胜，一双美目望向天玑，钦慕之色表露无遗。
而后三人又寒暄一阵子，见天色不早了，太子和天玑便告辞而去。
太子马车内，天玑对太子说道：
“本朝没有后宫不能干政这一说吧”
太子惊道：“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魏晋开始至隋唐都是门阀政治，门阀之间常用姻亲作为联盟手段，所以女人在政治上起到的作用不小，女官都那么多，何来干政之说。”
“有没有办法通过张婕妤来改变陛下对突利的处置决定？” 天玑有些违心地问道，他其实并不想走后宫这条路子，但李渊可能比较吃这一套。
太子双手一拍，哈哈大笑。
“君子所见略同，我刚才也是这样想的”
略为思索后，他又接着说道：
“你知不知道，世民早就把张婕妤给得罪了，所以我们才主动和她走的近些。”
“怎么个得罪法？”
“陛下赏赐给张婕妤父亲的田地，世民竟然私自赏给李神通了，此事闹腾过一阵子，最后是陛下要求李神通将地归还，但世民给顶住了，没有还。”
“秦王敢抗旨？”
“那个时候他肯定敢，天下未定，兵权在手” ，建成冷笑道，“现在他可不敢了，他的兵权已经卸了，手下的武将大多也调离外地出任，而且并非掌权的正职，所以世民现在低调了很多。”
“原来如此”，天玑点头道，暗忖这和历史上记载也差不多，随即他又问道：
“李家第一高手李神通，是秦王府的人？”
建成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不仅是，而且是死党，秦王手下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人，名为无影，很多人都怀疑这个无影就是李神通，瓦岗寨的翟让，当年堂堂先天高手，也是死在无影剑下”
“什么？”
天玑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