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击节叫好
李敏几步冲到两人近前，拉着天玑的手道：
“天玑，你好厉害，连我哥都打赢了呢，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天玑见李道宗傲然而立，面色不喜，便急忙回道：
“我没受伤，也没赢，是你哥没有用全力，我的功夫比你哥还有不小的差距。”
李宗道斜着眼睛瞟了天玑一眼，内心暗道：
“这小子还算识趣”
内心对天玑的厌恶感顿时就减少不少。
天玑对李道宗一抱拳：
“多谢王爷手下留情，承蒙指点，在下受益匪浅，日后还希望在武学上能多向王爷请教。”
李道宗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应了，而后又沉声说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年纪轻轻何必贪恋温柔乡，你这身本领不去前线杀敌太可惜了。”
天玑拱手说道：
“王爷说的是，在下受教，来日若有机缘，我定投军效力。”
“好，如果你想投军，随时来灵州找我便是，对了，你现在身居何职？”
李道宗已经动了将天玑收入麾下的想法。
“在下不久刚就职东宫，官职是太子舍人”
“你是东宫的人？”
李道宗随即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李敏，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眼神闪过一丝黯淡，马上又恢复如常。
李道宗低声向天玑问道：
“最近来京的突厥使团，太子有没有给你提起过？”
“有，太子说他要进宫参加宴席，昨天就是接待突厥使团的日子。”
李道宗点点头，接着说道：
“嗯，宴席我也在，这次出访大唐是突厥可汗的侄子突利王子，他随行的人员中有两名年轻侍卫，一男一女，此二人在宴席上挑战大唐年轻一代的高手，结果连胜五场，东宫和秦王府的最拔尖的剑手都难撑过一炷香的时间。”
“秦王运气好，当天人不在宴席上，太子在场，被突利反复羞辱，甚是恼火”
天玑听闻后，眉头微皱，随即猜到了李道宗的意思，便向其问道：
“你的意思是由我去挑战这两名突厥高手？”
“是的，依我看，年轻一代中你最合适，我和李靖等不能出手，否则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实”
李道宗说完，便催促天玑马上前去面见太子，敲定此事。
天玑来到东宫，取出太子舍人的腰牌，侍卫验过腰牌放行让其入内。
太子舍人是内官，在入夜之前可随意出入东宫。
见到太子后，天玑便将李道宗所说转呈太子。
太子抚掌大笑道：
“刚才孤与冯立、王珪二人商议，也一致认为由你来挑战两名突厥高手最为合适。我正要传召你来商议此事，没曾想你主动请缨了。”
“昨日是父皇宴请突利，按常例今晚我也会在东宫宴请他们，挑战突厥高手，就在今晚，天玑，如果这次你挑战获胜，本太子重重有赏。”
天玑应承后又接着问道：
“可否讲一下这两名突厥人的武功来历，师承何人？比如用什么兵刃？出招是什么风格？内家真气是阴柔还是阳刚的路子？”
太子笑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果然思虑周全，我现在传召冯立，让他为你当面解说”
“现在孤有另外一件事想征询你的意见”
天玑见太子笑容满满凝固，脸色由喜转忧，知道太子将说之事必定非同小可。
便正色回道：
“还请太子道来”
太子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你知道突厥使团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吗？”
“在下不知。”
“他们是过来谈边境互市的事情”
“边境互市？就是设立一个集市，让大唐商人和突厥商人在边境进行交易？”
“正是，其实边境互市在前朝已经和突厥设立过了，中原用丝绸和茶叶，换取突厥的马匹和香料，这本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但是后来失败了，而且引发了冲突，后面升级为两国大战。你知道失败的原因是为什么吗？”
“在下不知，还请太子详解。”
“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集市设立在边境，那里鱼龙混杂，盗寇横行，他们经常抢掠商队，这些盗寇既有中原的也有突厥的，突厥的盗寇抢了中原的商队，我们的军队也不能去突厥境内剿灭它，会引发边境冲突，反过来说，中原的盗寇抢了突厥的商队，突厥那边也面临同样的难题，所以两边的贼寇利用这一点漏洞，他们很有默契分工，只抢对方的商队。
太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接着说道
“最后造成互市的规模很难做大，民间参与的商号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了两边的军队负责押运货物，互市成了纯官方的交易。”
“这就造成了第二个问题，互市是朝廷设立，肯定要收税的，之前民间交易收税没什么问题，后面两边官方交易，我们的朝廷还要对突厥收取十分之一的税，那人家就不干了，弄出了很多事端来，后面朝廷就干脆把互市给停了，突厥便以此为由多次袭扰边境。”
“这次突利王子过来，就是要求我们重开互市，而且要承诺免去关税，态度很强硬。昨日比武他们连赢五场，其气焰更盛，我和王珪都认为，这次要是谈判不利，突利回去就会兴起刀兵。”
天玑暗道：
“互市对两国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古人现在哪懂商业贸易的重要性，自己要想方设法推进此事才行，而且还要让太子在此事上显得举足轻重，进一步树立在朝堂之上的威望。”
思虑片刻后，便对太子说道：
“在下认为，太子应出面推进边境互市，天玑有以下几点意见，供太子参谋：
1、税收免官不免民，双方官府之间的贸易全部免税，而民间则按常例收取。
2、要发展民间贸易，就要解决掉贼寇的问题，剿灭贼寇治标不治本，只要让贼寇抢不到东西，自然就没人再愿意去做贼了，所以我的办法是：鼓励民间商号招募护卫，由商队雇佣这些护卫为其保镖，防御贼寇，这种为商队提供保护的商号我们将其称之为镖局。有了这个镖局之后，我想能缓解贼寇给商队的压力。
3、互市的选址，要在我边境往内50里到100里之间处，而不是在最边境处，最好是在三到四个城寨的中心处。这样做的好处是压缩了贼寇的有效活动空间，极大地降低了民间商队被大股贼寇袭扰的机率。
4、互市是以物换物的居多，所以要在边境严厉打击黑市，断了贼寇销赃换钱的途径。”
太子越听眼睛越亮，待到天玑说完，不断击节叫好。
“稍后我就将你所说写成奏本，明日呈于圣上。我相信突利王子也会赞成这些条款的。天玑，若是此事玉成，你可为孤立下大功了”
此刻，侍从来报，冯立已经应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