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举座皆惊
天玑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只见其身材高瘦，气息悠长，脚步稳健，在行走间竟有些许仙风道骨之态。
没曾想太子在路过天玑席位处竟然停了下来，视线向天玑扫来，正好和天玑的目光相对。
天玑低头躬身，抱拳向太子行礼，却并未着声，他知道太子肯定有话要说。
太子双目神光一闪，上下打量了一阵天玑，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道：
“你就是天玑？你要挑战韦挺？好，好，但愿你不要让孤失望。”
天玑坚定地回道：
“定不负太子所望！”
太子又是微微一笑，而后步入主位，立定之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柔声说道：
“众卿请入席吧”
罄声又响了一下，而后众多侍女鱼贯而入，给各席位上摆满菜肴。
众人见太子坐定后，方才坐下。
太子见众人已经坐定，举杯说道：
“今日便宴，大家可随意一些，只要有众卿家相陪，便可称之为良辰美景，来，我们为良辰美景干一杯”
众人举杯祝贺，而后一饮而尽。
而后，坐在右边列席第一位的一位老者起身，向太子祝酒，众人也纷纷起身附和。
天玑内心暗道，唐朝以右为尊，齐王李元吉在鹿苑的座次是左侧第一位，右侧第一位这位老者，难道他在东宫的地位比李元吉还高吗？
正思虑间，只见太子起身，举起酒杯道：
“今晚宴会有个节目助兴”
他顿了一顿后，指了一下天玑，而后又接着说道：
“这位天玑侠士，前日不久曾救了王珪一命，此人身手了得，想和韦挺讨教一二，我就专门准备了这次便宴，也想开一下眼界啊”
“如果两位都准备周全，我看就在此殿大堂过上两招吧，切记，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啊”
天玑和韦挺见太子点到自己，都站起身来，拱手向太子行礼。
而后从席间走下，步入大堂中央位置，相对而立。
天玑见韦挺已经微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双目赤红，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内心暗笑，史书记载，此人性急如火，看来并非虚言，就他目前的状态，能将平时的修为发挥出六七成都不错了。
天玑抱拳笑道：“韦大人，我今天使的这摩羯手，专破横练硬甲，你要当心了”
韦挺并不还礼，而是大喝一声，径直向天玑扑来。
他五指微张，做簸箕状，气劲透指而出，直扑天玑面门，显然是鹰爪功一路的功法。
身形未到近前，尚有数尺之遥，天玑已能感觉到劲风扑面，衣袂在劲风笼罩下簌簌作响。
果然是一把好手，天玑暗叹，他并没有硬接，只是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韦挺的攻势。
在席间观战的众人看来，天玑根本只是在原地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其人身形似乎晃了一下，而后还立在原地，而韦挺则直直地穿过其身形而去。
韦挺此时的感受又和众人不同，他蓄势良久，将自己的真气提升到最高点发出的全力一击，被天玑轻易地闪开，此刻全身劲道击向空处，眼前就要自己就要冲撞向席位出个大丑，只能硬生生地收回功力，止住去势。
韦挺冲出几步后硬是停了下来，在被其硬收回的功力反噬之下，感觉胸口像是挨了一击重锤，全身气血逆流翻涌，嗓子一甜，顿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席间众人大惊失色，这天玑还未动手，对手就已经吐血，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学？
韦挺强提真气，又是一声大吼，原地一个盘旋，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向天玑扑来。
天玑也拔地而起，其身形在空中不断闪掠，重重幻影将韦挺整个人包裹。
两人凌空交手，电石火光之间，已经对决十数次之多。
两人身形一乍二分，落地之后，相向而立。
天玑唇边一丝淡淡的微笑，平视着韦挺。
韦挺则直勾勾地盯着天玑，而后双目一阵黯淡，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王珪双手一拍捏紧，内心狂喜，才五息不到，就把韦挺给打倒了。
太子则双目一阵神闪，盯着天玑再次反复打量。
而席间众人均伸长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玑向太子一抱拳，郑重说道：
“韦大人只是一时真气逆行，气血翻涌，休息一到两日即可复原，并无大碍”
太子朝旁边的侍从使个眼色，侍从便招呼人把韦挺架了下去。
而后太子温和地说道：
“我相信义士出手必有分寸，今日义士身手令孤大开眼界，来，孤敬你一杯”
说完太子起身亲自把盏，倒了一杯酒，又端起酒杯，来到天玑身前。
天玑躬身谢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之后，席间众人纷纷离去，天玑则应王珪要求留了下来，和他们一道留下来的还有魏征、以及右首列席第一位的那名老者。
一行人在太子的引领下来到一间书房，坐定之后。
太子就直奔主题地问天玑道：
“你是如何得知，杨文干要反？”
“从师门处得知，具体情报来源我并不清楚。” 天玑按照之前受训约定好的回答，凡是此类问题全部推给师门。
“阁下师承何门？”
“鬼谷”
“鬼谷？就是古时孙滨、庞涓的学艺之处？”
“殿下英明，正是”
“此事除了击杀杨文干，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太子看似在问天玑，实则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天玑知道此时定有人献计，故而也不急着答话。
右首列席第一位的那名老者果然最先开口说道：
“三天内有数封六百里加急的密报传来，种种迹象来看，杨文干必反无疑，更可恨的是他还至今仍然瞒着我们，仅凭此举就说明他已经背叛东宫，这样的人不能留。裴某认为，入营袭杀成功的可能性太低，若行动失败反而打草惊蛇，不如向皇上告发杨文干谋反，而后由齐王领兵征伐之。”
天玑听闻此话后，已经确认了老者身份，此人定是裴世矩无疑，史书记载此人确有才干，更懂得奉承迎合主子，所以无论是杨广，还是李渊，以及后面的李世民，都对其加以重用，此人过于溜须拍马，贪财好色，在百官中风评不好。
太子听完裴世矩所言后，面无表情，又将目光转向魏征等人。
魏征冷哼一声，随后说道：
“裴兄所言，魏某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