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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裤裆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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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之后,暖意潮热扑面而来,袅袅娜娜的水汽,将顾盏瓷团团包围,与她猜测的一致,这人真是即将洗澡。

    周浔自然看到她的落落大方,不禁哑声笑道:“过来,帮我沐发。”

    白日,处理掉京观的尸体,他便进了宫,杀了小皇帝身旁的几个太监,威慑到一些人,那些都是平日里跟着李祖德的爪牙。

    这会儿累得很,回来便想沐浴泡个澡,也顺便洗掉身上的血腥,哪料到,外面藏着只偷窥的野猫!

    顾盏瓷:“让我帮你沐发?”

    周浔不置可否,他语气沾染了玩味的笑意:“我们总要成婚的。”

    男人的话语,无疑让顾盏瓷浑身的热血,全部涌上脑门,她整个人飘飘然,仿佛踩在云端中。

    进入这扇门之前的怀疑和猜忌,她再也试探不出口。

    “可是……”

    “你不是洗澡嘛,洗澡怎么不脱裤子?”

    周浔没料到,一个姑娘家的说话,竟然可以如此直白。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总是要成婚的,既然如此,你不会还害羞吧~”

    顾盏瓷的眼神里带着跃跃欲试,似乎真的想看男人脱裤子!

    周浔的错愕很快归于平静,他寻思着,柳氏女的大胆以及淡定,难道曾经已然和“赵鹤亭”共同沐浴??

    “也好,洗澡确实该脱裤子。”

    既然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哪怕看到身子,也不用大惊小怪,周浔尽量说服自己,他现在是“赵鹤亭”,不是“周鹤亭”。

    男人的话音刚落,感到错愕的人,却变成了顾盏瓷。

    她就是调侃调侃而已,这人还当真了?

    若是从前的赵鹤亭,定然会脸红脖子粗的赶她离开这里,怎么会顺着她的意。

    谁料到,顾盏瓷迟疑片刻,周浔却真的褪下了亵裤,浑然不觉的大步迈进浴桶。

    “你在愣什么?”

    周浔的声音传来,顾盏瓷的脑海里,早就被“裤裆藏雷”四个字,充斥的满满当当。

    “啊??你刚刚说什么?”

    亲眼见到的震撼,比她想象的还要夸张,野蛮的气势扑面而来,极具视觉冲击力,他大得不像话。

    周浔却被眼前女子的可爱,给逗笑了。

    她还不知道,她的脸蛋迅速染上一层绯色,眼睫飞速的颤动。

    敢情她方才虚张声势,看到男人身子而已,她的胆子竟这么小!

    “这下,可以帮我沐发吧?”

    周浔好整以暇坐在水里,自顾自把头发全部散开,浓密乌黑的头发浸透在水里,映衬着他的五官更加侬丽,狭长的凤眸微微闭合,毫不在意身旁女子是否会肆意打量他。

    而顾盏瓷,却并没有肆意打量他。

    或者说,她的视线停留在头发上,便戛然而止,生怕再看到水下那可怕的丑东西。

    好丑啊,虽然体积可观,却大大的增加丑的面积。

    她专心致志拿起水瓢,淋在周浔的头发上,细致的搓洗头发。

    周浔习惯了别人伺候,自小身边仆从成群,不论男女,在他眼里只是奴才,他心里再没有任何波澜。

    遂想到了什么,他手搭在木桶边沿,姿态闲适放松,道了句,“你可想出门?”

    顾盏瓷愣了一下,这人先前就说,等她伤好之后,可以出门逛逛。

    可她的伤势,一直没彻底好透。

    伤疤虽然在渐渐愈合,但因为她先前没有忌口,吃了海鲜、喝了酒、又挠了伤口,伤势便反反复复的发作,她也很苦恼。

    “我自然想出门的,可我身上的伤……现在天气也冷,大概不能经常见风吧?”

    “可以出门。”

    “不必在外面逛。”

    是哦,京城里的小吃铺子、成衣铺子、酒楼茶楼饭馆,应有尽有,她完全可以不用在外面吹大风,室内的玩耍项目也挺多。

    “那我想去吃好吃的,京城的美食一定很多,我还想去看看画舫……哦,对了,外面的告示栏里,可否贴我的画像通缉我?”

    顾盏瓷叽叽喳喳的,还没出门逛呢,似乎就已经身在闹市中。

    “告示栏,没有通缉你的告示。”

    周浔只回答了要紧的问题。

    得到了安心的答案,顾盏瓷没有再问更多,她三两下舀了几瓢水,冲洗着男人的头发。

    然她不说话了,屋里便是沉寂。

    等门一开一闭的声音响起,周浔立刻睁开眼睛。

    人这就走了?

    周浔有一瞬的怔忪,随后,立刻从水中站起,他跨步离开浴桶,拿起架子上的干净衣物,披在身上。

    回到后院的主卧房,只见屋子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

    周浔头痛得很,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再去哄着任何人,冷风嗖嗖地吹着他的身子,零星凉意仿佛渗进他的骨子里。

    他转身离去,终究在东厢房歇下了。

    而顾盏瓷,听见院落的脚步声,她并没有起身去开门,只是躺在床上,眼睛瞪大如铜铃,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心头的石头落下了。

    她方才无声息的离去,不仅因为没什么可聊的,还因为一个恐怖的发现。

    这个赵鹤亭,头发上沾了血迹。

    给他沐发时,顾盏瓷还记得,淋下来的水掉在地上,些微变成红色,还有股淡淡的腥味。

    排除做饭宰杀动物,赵鹤亭说他在翰林院上值,一个文官,如何头发会染血呢?

    顾盏瓷百思不得其解,不敢置信这人沾了命案,就这样惶惶不安许久,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翌日清晨,天更冷了。

    外面阴云密布,雾霾重重,周浔率先起床,看着这样的天气,心情也有些沉闷。

    他深邃的眸中,夹杂了许多情绪,脑海里,再次浮现建州战场的惨状。

    加上昨日,京观的尸体,犹如一座大山,沉甸甸压在周浔心头,即便他是刽子手,放了火,烧灭掉那些死尸,可他心里并不全是痛快。

    “国公爷,起的这么早!”

    秦云英来到这栖山别院,就看见周浔站在前院的东厢房窗前,似乎心事重重。

    “她还没醒,先不急着练字。”

    看到秦云英出现,周浔也就想起来了,这是他给柳氏女请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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