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婆家5：秤丢了
小周六福取名的第二天早上。吴水生怀揣着借来的秤往山外去。
苍劲的老松下，一群蚂蚁孜孜不倦的来回忙碌着，他们举起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东西往巢穴里搬运，可能不待冬天来临他们就能把地面上能搬动的有用没用的一切打扫干净。
吴水生不紧不慢的走着。他知道，山外小甘老爷家肯定有人着急了，他乐得如此。
前一日，当地里干活的几人回来后，宁凝霜便把吴水生来借秤的事跟小甘老爷和老撺他们说了。原本她是当趣事讲给大家开心的，哪知几人得知借秤的是吴水生，个个面面相觑，老撺直接就急了。
“宁姐儿啊！你心可真大，啥东西好借人的，你可大方直接就借了秤，还借给那懒汉去了。”老撺说着就要出门往山里追吴水生去。
小甘老爷觉得这样显小气了，便把老撺劝住了。
宁凝霜也说了秤是借给周生生的。
老撺这才作罢没有追着去，而是等看今天还不还来，不还来明天一早就取去。
按老撺的说法，周生生大兄弟他认识，还是信得过的，他家不少竹篾家什都是请老撺做的，是个有来有往的人。
老撺也是没信错人，秤完小周六福，周生生就提说要把秤还了。
但吴水生却说吃过午饭到得山外就见天黑了，借了秤还得搭小甘老爷家一餐晚饭不合适，便推说第二天再去。
山里众人想想也是这理，便作罢。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生生便提了一捆干豆角，一串干辣椒和一小包庆喜做的米面小吃，作为谢礼来找吴水生要秤还甘老爷家去。
吴水生本也是想多睡会儿的，但是见周生生手上提了回礼就又把这还秤的差使热情包揽了下来。
周生生刚出门，吴水生就把那一捆豆角和一小包小吃的回礼给截下了，只提了一串干辣椒抱着秤就出门去了。
他不紧不慢，山外小甘老爷家可真就急上了。
昨天等了一下午，又惦记了一晚上的老撺。天一早就要进山里去要秤，宁凝霜和小甘老爷好摁了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不住往山里来了。
山里山外，吴水生和老撺，两人一条道上迎着走。
老撺走的急，将要到山顶了，吴水生还才鬼祟着避开人到山脚下。
山脚下一片竹林，竹林边上趟过一条山涧，涧上周生生他们搭了两根横木做桥连接着山路和村里，木桥下刚好是涧流的窄急处，两边崖岩高出水面有两米多。
吴水生过了木桥就朝着山路走去，刚走一会儿他隐隐的听到山上有人下来。于是他鬼祟的闪到一边树后，想看看来人是谁。
来人一声咳嗽，吴水生还没见着人影便已经知道是老撺了。
“死老撺，狗奴才。没把人当人的贱胚子，怕我没了他这秤，不等还自己就寻来了。”吴水生在树后暗衬着。心里不觉升起一丝厌恶。
“狗老撺，平日里狗仗人势的不给你吴爷好脸看，今日这秤借也是小甘老爷家的，你着个什么急就一早进山索来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主子不急太监急。好，今天吴爷让你急个够。”
吴水生心里嘀咕着，越想越气。一个奇怪的歹念冒了出来。
他小心着往树林子里寻了一棵大树，在树根边手掏了一个小坑把秤埋了进去，再盖上树叶。
一切做完，吴水生又折回到木桥的另一头，捡了根笔直的树枝，用草绑了一坨硬泥巴，怀抱着树枝，手提着泥巴。远远看着倒像是跟抱着秤一样。
他徘徊在木桥的这头，只等着老撺能见着影了就往桥上走。
正如他意，他刚到桥中，远远的老撺见到他便急喊了一声“懒汉！”，吴水生借此佯惊，双手一摊屈匍在木桥中间，怀里的树枝和手上的泥巴也就势落下涧里去了，为了戏真，手上一串干辣椒也忍疼拆散了扔下涧里去了。
“诶呀，老撺哥啊！祸大了，祸大了！”老撺见吴水生惊蹲在桥中，急忙着向他跑来。
“啥就祸大了，你蹲那桥上做什么。”老撺跑到跟前问道。
吴水生佯装着惊吓，半爬半抖着蹑着脚过了桥。
“老撺哥啊！您说您吓我做什么啊，这下好了，祸可大了，哎呀。”过了桥，吴水生只顾着张头往涧里看，脸露急态。
“什么，什么我吓你了，昨日你问我家宁奶奶借了秤，我来取来了。你干啥呢在这，秤呢？带我取去。”老撺一脸疑惑。
“哎呀，还说呢，还往哪取了，秤，秤都掉水里了都。哎呀，你说这，哎呀……”吴水生指着那涧里浮起的干辣椒说道。
“什么。”老撺大惊道。“这秤怎么能掉水里了，你干啥把秤扔水里了。”
“哎呀，老撺哥啊！你这什么话了，我小孩啊还把秤扔水里了，这不赖你嘛，哎呀……”吴水生一脸的无辜着急。
“咋，咋怪我嘞，你你，你不是小孩你拿不稳个秤啊！”
“我咋拿不稳了，我都抱着了，你没见着啊。这不你吓的吗，哎呀呀……”吴水生。
“这可咋好啊，哎呀呀……”吴水生。
“你，你，你咋还赖我嘞。在水里你给我捞去。”老撺这会儿气急但也心虚了。
“哎呀，老撺哥啊，你把我捆了见官去吧，你看这水急的，东西掉下去连个影都没有，我咋下去捞去嘛，我也不会水，一会儿命也在水里了，哎呀……”吴水生说着就一屁股坐地上撒起了泼赖。
老撺也是无计可施，只顾着伸长脖子往涧里看。涧里水面上散漂着几支干辣椒。
“还有周大哥回的一大捆子豆干，一大包米果子，都落水里了，都没影了呢？哎呀呀……”吴水生坐地上急得蹬腿捶胸就差哭了。
“我不管，你借了东西，你得赔我们。”老撺说道。
“咋赔啊！怪谁啊！一大早周大哥就好心备了东西叫我还秤去，你说你半道吓我做什么啊！这会儿赖我了，哎呀……”
“懒汉，你别耍赖，走，跟我找你周大哥理论去。你要就给我水里捞上来，要就给我赔。走。”
说着老撺就要扭了懒汉进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