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磨石
外门女修的众多竹屋中，有一座格外巨大。柳三娘带穆渔与程玉兮进入：“这屋子是我们自己建的。对了，我们组织的名字叫银砾会。”
竹屋里有五六个灵修，见柳三娘带着生人进来，齐齐望来，全是女性。
柳三娘笑道：“今日不是聚会的日子，所以人少，我们有近百人，一半的外门女修都是我们银砾会的。”
其中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女修开口道：“你们一个入灵高阶，一个入灵中阶，是散修出身？”
穆渔和程玉兮点头，柳三娘道：“今日你们运气好，我们的徐大炼丹师在此。”
那衣衫破旧的女修好笑道：“什么徐大炼丹师。我叫徐凝香，今日来出售几枚九品高阶的化魔丹，两枚一晶石，木属性晶石和火属性晶石的优先，你们有谁需要吗？”
穆渔眼前一亮，九品高阶丹药。
其余人更需要九品中低阶的丹药，并未开口，穆渔便买了四枚，火属性的晶石她自己要用，花费得都是其他属性。
柳三娘笑道：“怎么样，要加入我们吗？”
穆渔和程玉兮见识到了银砾会的便利，点头应下。
柳三娘道：“我们每月初一、十五聚会，其余时间想来便来。除了买卖，还可以交换情报，发布、接受任务，银砾会没有强制任务，所有任务都可自行选择，会有报酬。”
穆渔手上有许多疗伤的丹药，她准备卖出去一些低阶的，程玉兮也想作为阵法师赚一些灵石，两人便留了下来。
九品低阶愈灵丹一枚晶石一瓶，很受欢迎，穆渔很快卖出去了四瓶，程玉兮也被邀请加入一个猎兽小组，在野外，一个好的阵法师能省去很多麻烦。
穆渔再没什么可卖的，便坐下来听女修们叽叽喳喳：“万冥宗的黑袍好丑哦，若不是上面有防御阵法，简直不想穿。”
丑吗，我觉得还好，料子比村长夫人的还好呢。
徐凝香道：“李长老又克扣我们的晶石，我听说原本外门弟子一个月有三块晶石呢，结果现在只发两块。”
呸，坏人！
柳三娘低斥道：“别乱说话，李长老最近在研究血肉法术，你想被当成原料吗？”
魔道还是魔道啊。
程玉兮好奇地问旁边的灵修：“你是修行世家的小姐？怎么来万冥宗了？”
“别提了，我家要我嫁给一个通魂境灵修，那人把他上个妻子生吃了练功，我就逃跑了。”
真是坏人！村长虽然苛待她们这些下人，但是对村长夫人还是很好的。
想起村长夫人，穆渔忍不住问：“万冥……之前咱们宗门有人去了玄朝，你们知道吗？”
其中一个姑娘道：“知道知道，几个内门弟子带着许多外门弟子去了，是外门那个月的一项任务，听说死了好多人。”
柳三娘低声道：“除了我们，那时不少宗门也派人去了玄朝，从不同方向进入，据说是二宗一教下的令呢。”
穆渔低声问程玉兮：“玉兮，二宗一教是什么？”
程玉兮噎了一下：“你不知道？”
穆渔无辜摇头，程玉兮无奈道：“是指空花宗、幽虚教和夜宗这三个宗门，我们万冥宗，可远远比不上二宗一教。”
“那这三个就是魔境最强宗门？”
“这你也不知道。”程玉兮扶额道，“魔境最强的宗门是元魔宗，远远强过其他宗门，超然物外，甚至众人都不会把它和二宗一教比较。”
原来如此，大概是松明尊者觉得这太过于常识，并未提及。
穆渔略略皱眉，看来万冥宗屠杀石庙村，松明尊者的传承只是原因之一。只是魔道若要攻击，也应当攻击正道，为何攻击了大玄朝？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只是外门弟子也不知道其中真意，很快就开始了别的话题。有人好奇地问程玉兮：“你和穆渔一起来的，是姐妹？”
程玉兮忙解释：“不是不是，是穆渔路过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徐凝香笑道：“你们看起来就像姐妹一样。”
穆渔悄悄问程玉兮：“谁是姐姐？”
程玉兮乐了：“我是，咱们小穆渔一看就是妹妹。”
穆渔：哎？我想当姐姐！
离开银砾会以后，穆渔原本还想顺路去查一查魔骨和木箱的资料，却发现外门根本没有收藏典籍的地方。
魔道怎么都和自己一样是文盲啊！
程玉兮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就先去修行吧。”
穆渔打了个哈欠：“今天感觉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程玉兮有些担忧，伸手检查了她的灵气：“魔功的副作用多，你小心些。”
“没事没事，大概是累着了。”
“你这几天晚上都在修行，一直没睡，回去好好休息吧。”
次日。
穆渔一早醒来，还是隐隐觉得不适，格外困倦，但今日是磨石阁任务开始的日子。
磨石阁位于外门的边缘，是白骨所制的阁楼，穆渔摸了一把那白骨，隐隐有魔气残留，似乎是某种巨型妖兽的骨骼。
有蒙面黑袍人迎了上来：“师妹，第一次来？”
穆渔道：“接了磨石阁的任务。”
穆渔把身份玉牌递上，那人看了一眼，把玉牌扔给穆渔：“规矩可有不懂的地方？”
“并无。”
“嗯，第三层是入灵高阶的地方，你去三层。若是有人不合规矩，出手阻止。”
穆渔正要进入，那人道：“师妹，若是生死擂，死了的人如何处置？”
“身上的东西上交给总管，尸体喂后院的魔物。”
那人嘿嘿一笑：“规矩是那么写的，不过我们会留点油水，尸体也会当场买了，毕竟灵修刚死的身体，师兄师弟们都急着要呢。”
穆渔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万冥宗培养的外门弟子修行血冥大法，其中有一融血术，可以用尸体炼制血丹，提升修为。普通人的血肉等同九品丹药，入灵境的血肉等同八品丹药，所以入灵境的尸体很抢手。
那人见穆渔知趣，便再未阻拦。
磨石阁每层都有十个擂台，除非是提前书写契约的生死擂，不然不允许杀人。每个擂台都有灵修负责，阁内也有长老驻守，所以穆渔的任务并不难。
只是这任务一是占用时间，二是容易得罪人，三是容易遇到凶人，之前也有被打死的管事，所以并不受欢迎。
穆渔刚到达三层，拿出任务令牌，同样接了任务的弟子就似笑非笑地道：“师妹既然来此，想必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那边有块铁石，师妹可以试一试。”
穆渔顺着那弟子的目光看向铁石，铁石足以一人高，泛着金属光泽，其上满是刀剑痕迹。
就这么急着掂量自己吗。
穆渔走到铁石面前，几道目光也随之落了过来。
穆渔打量着铁石，不管怎么说，寻常入灵境的实力她是有的。她没有使用玄焰刀，只是运转赤乱魔典，一掌拍出。
铁石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跟随穆渔的那些打探的目光都僵住了，然后纷纷装作无事发生，转回头去。
一开始试探的弟子嘴角一抽：“师妹真是……天生巨力啊。”
穆渔的目光古怪，她一直没有测试过力量，也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看来是魔骨改造了自己的体质。
往日都用法术，这样看来，自己应该找个锤子。
只是今日身体感觉不大舒服，不然力气还能更大。
再无旁人骚扰穆渔，穆渔便开始在擂台周围巡视。很多弟子来此切磋练手，今日十个擂台占了九个，穆渔仔细观战，吸收战斗经验。
上次和孙连枭战斗，暴露出她对敌的手段太单一，只有玄焰和除魔诀。而且在万冥宗，她轻易不能使用除魔诀。
但上次在入魔状态下，她藏于阴影之中攻击孙连枭，即使没有使用除魔诀，也击破了孙连枭的弱点，反败为胜。
那种潜藏在阴影里的步伐也是一种独特的法术，可以借用魔骨对魔气的亲和力，隐藏自己的气息。穆渔称之为阴影步。
她练习了数日，已经初步掌握了这招。擂台上几乎没有阴影，但灵修是有影子的，可以利用。
可惜的是，入魔状态下自己吞噬灵气疗伤的那招，她试了许久也没有掌握。
穆渔把目光投向擂台，左边的灵修操纵着色彩鲜艳的虫豸，但右边的灵修却占了上风，白雾似的灵气一接触虫豸，虫豸就动作呆滞。
穆渔还是听围观的灵修讨论，才知晓那白雾是幻术。
幻术吗？若是自己在台上，要怎样做呢。
只是大约是她受到了幻术的影响，穆渔看着擂台，只觉得困得厉害，心烦意乱。
那操控虫豸的灵修很快就被打落擂台，密密麻麻的虫豸也少了一多半，穆渔以为挑战结束，那幻术灵修却一脚踩住那虫豸灵修的手。
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响起。
穆渔融入阴影，瞬间跨越了一段距离，握住那幻术灵修的手腕：“他落下擂台，挑战已经结束。”
那灵修冷哼一声：“生面孔，你是新来的？告诉你，我秦有道便是在整个外门，也不是无名之辈！”
穆渔愈发觉得心中烦躁：“秦师兄，你若是还要开始下一场，可以继续了。”
秦有道冷笑一声，一道白雾似地法术就击来。
穆渔皱起眉，侧身闪过，顺势跃上擂台。
两位灵修都站上擂台，即视为挑战开始。
穆渔召出玄焰刀，小腹却猛得一疼。她心中骤然警惕，这秦有道莫不还擅长用毒？
穆渔警惕地拉开距离，下身突然一热。
穆渔：……
哎不对！不是毒！
老娘的月信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