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沼
一日后，黑沼城。
城门口没有守卫，木制的城门陈旧发黑，穆渔向里望去，城主几乎都是木制的简陋房屋，但城中心的一座白色高塔却宏伟醒目。
程玉兮道：“说是散修城，其实就只是一个聚集地。”
看来入灵境的魔道灵修们过得并不太好。
穆渔之前匆忙被天地阵吸走，没带障山发的晶石，但储物戒指里还有血歧宗灵修留下的九枚晶石，生活应当是够了。
穆渔凑到程玉兮身边，低声问：“你知道万冥宗吗？”
程玉兮也侧过脸，小声回答：“知道啊，血歧宗是万冥宗的附属宗门。”
“万冥宗离这近吗？”
“虽在一个领域，但对我们这些低阶灵修来说，要花好长好长时间才能走到呢。”
两人叽叽咕咕了一会，迎面走来一人，正是那拿走月羽草、把程玉兮推下裂缝的灵修。
穆渔警惕的看向那人，那人却只是扫了一眼两人，然后毫无神情波动地继续向前走。
穆渔有些气愤，这人要害程玉兮的命，怎么现在还是这种态度？
程玉兮却似乎习惯了，拽了拽穆渔的袖子：“走吧，我带你去看招收弟子的告示。”
黑沼城不大，两人走了一刻钟，便看到了木制的告示牌，告示牌上贴着五六张纸，纸上蕴含有浑厚的灵气。
程玉兮轻声道：“与血歧宗相邻的几个势力都在招收灵修，你可以挑一个。越好的势力，要上交的灵物越多。”
穆渔好奇地扫了一眼，突然目光一凝。
左侧第一张纸上，写着一句血红的大字：上交一枚魔属性晶石，即可入宗。
署名是，万冥宗。
“万冥宗也招收弟子？”
程玉兮点点头：“是啊，附近有一座废弃的晶石矿，就可能出现魔晶石。不过魔晶石极罕见，大家又都盯着晶石矿，很难获取。”
穆渔还要再问，却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她回过头，一个中年灵修上下打量着二人，冲着穆渔嘿嘿直笑：“新来的雏儿？”
穆渔的身上瞬间升起玄焰。
那灵修脸色一僵，快步离开了。
程玉兮赞叹道：“穆渔，你好强啊，只靠气息都吓走了那人。”
穆渔摇摇头，那是魔骨的气息，她本身只是入灵境低阶。
她暗暗思量，黑沼城确实有魔道风格，但此处大多是入灵境的散修，不算特别危险。
当初那些屠杀石庙村的黑袍人最多不过凝神境，若是自己能混入血歧宗，有很大的机会能手刃敌人。
自己的寿命只剩三年，若是回到宗门界，也许再没有报仇的机会。
穆渔下了加入万冥宗的决心。
“程前辈，你知道何处可以买到丹药吗？”
程玉兮忙道：“什么前辈，我也才入灵中阶，叫我玉兮就好。在黑沼城，大家都需要灵药进入宗门，少有卖丹药的。”
两人还是去了附近的一处集市碰运气。
众灵修零零散散地摆着摊，都只是简单地在地上铺一块布，把东西摆在上面，最多在给好东西加个盒子。那些灵修个个神情冷酷，跟周围其他的摊主保持距离，整个集市安静得吓人，摊主们半点没有揽客的意思。
两人遇上了一个卖丹药的摊主，只是那摊主开口就是一颗晶石两枚，正常来说，最低级的九品低阶丹药，一颗晶石能买到五枚。
摊主哑声道：“可以用疗伤丹药换。”
血歧宗魔修的储物戒指里除了续骨膏和辟谷丹，倒还有一瓶足有八品的愈灵丹。
但愈灵丹足以救自己一命，穆渔没有买，继续往前走，然后她的脚步一顿。
不远处的摊位上，摆着一具女性赤裸的尸首。尸体还算新鲜，死去不过一日两日，身体上没有灵气，是普通人。
摊主见穆渔看来，阴森笑道：“新鲜的女尸，买任意一件赠送，或者五十枚铜币。”
穆渔摇摇头，忍不住轻抚手腕上的血色印记
她没了继续闲逛的兴致，问程玉兮：“黑沼城有能住的地方吗？”
程玉兮忙道：“要是不介意的话，穆渔你可以住在我家！”
“啊？可以吗？”
程玉兮连连点头：“你可是救了我的命，我也回报不了你什么。而且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我也很想有个伙伴。”
穆渔想了想，点点头，程玉兮似乎不是坏人。
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药，假装是从怀中取出：“十枚辟谷丹，我的食宿费。”
低阶辟谷丹相对辅助修行的丹药来说价格不高，十枚大约价值半块晶石。
程玉兮愣了一下，接过瓷瓶，对穆渔露出一个笑。
程玉兮的家在城西很偏的位置，只是简单的木房，却有灵气的痕迹，显然精心用阵法做了保护。
程玉兮家中还有一些面饼，两人打了水，就着肉干吃得很开心。
吃完，程玉兮带穆渔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穆渔，这间归你。”
穆渔察觉到屋内有两间卧室，曾经应该不止程玉兮一人住过，穆渔犹豫了一下，问：“你一直是一个人吗？”
程玉兮轻声道：“我父母都是散修，只是三年前出了意外，他们都去世了。”她露出个笑，“我父母收集了五种九品灵物，我又找到了两种，再差三种，我就可以加入血歧宗了。可惜，若是在别的地方，半枚晶石就能买到九品低阶草药了，但这里至少要五枚晶石。”
穆渔比划了一下：“可是血歧宗的修行方式很奇怪，我见到血歧宗的灵修会召出很奇怪的魔物，还要用活人喂养。”
“那是血歧宗特有的召唤术，大多数血歧宗灵修都豢养魔物。”程玉兮摇摇头，“血歧宗的条件已经是最简单的了，我父母也是为了加入血歧宗才收集灵物的，很快就能满足条件了，我不能放弃。”
穆渔问：“血歧宗是万冥宗的附属宗门，那应该是万冥宗更厉害吧。”
“当然，血歧宗只是普通宗门，万冥宗却是有品阶的宗门。”
穆渔根本不知道什么品阶，只是装作明白地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自己得试着混入万冥宗，至少也要在万冥宗附近寻找线索。
穆渔看着眼前的程玉兮，程玉兮年岁不大，穿着灰扑扑的短衫，但眼眸清澈。穆渔道：“玉兮。”
“怎么了？”
“要不要试试加入万冥宗？我们一起！”
“啊？”
程玉兮愣了愣，好笑道：“那需要两枚魔属性晶石，我们哪里找得到？”
“我们试一试？不行你再去血歧宗？”
程玉兮从未想过，她有资格进入万冥宗，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女，似乎在她死寂的人生掀起了一丝丝波澜。
程玉兮不由自主道：“我们试试吧。”
穆渔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好啊！”
程玉兮好奇地问：“穆渔，你有什么找到魔晶石的方法吗？”
“没有！”
程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