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有婚约？
陆柔蓁耳边犹如炸开了炮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出卫老板很可能是认识她的，故意用试衣支开顾玥，定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但她也没想到，卫老板一开口就叫她“郡主”，又是一口一个“属下”。
所以，在卫老板口中，她陆柔蓁是郡主，卫老板是她的属下？
卫老板在帮她做事？
郡主乃是皇亲，若她真是郡主，顾璟这个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不可能不知道，他却从未提起过。
想到方才在店里，那位刘小姐说的话，顾璟从未娶亲，朝中上下均知晓，而顾璟对她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有些别扭奇怪。
在她失忆醒来之初，见到顾璟之前，下人们对她的称呼，是“姑娘”，而非“夫人”……
她是郡主，且不是顾璟的妻子？
陆柔蓁望着依然保持行礼姿势的卫云，对此人，她确有几分熟悉感，虽不如对顾璟、顾玥那般感觉亲切，但她能确定，她失忆前，是认识他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柔蓁做了决定。
“卫老板，起身吧，在外行走，无需多礼。”
“谢郡主，此处并无他人，唤属下卫云即可。”
卫云站直身，不卑不亢地立在陆柔蓁面前，似在等待指示。
陆柔蓁淡定自若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脑中快速思考。
她自失忆后，这是她和顾玥第一次出府，卫云应该还不知道她失忆的消息。
按照现下的情形，卫云的话似乎更为可信，但也不能全信。
她可以先套出些话来，再做进一步决策。
“卫云，你不过是帮朋友一点小忙，送顾玥来江州见顾璟，何错之有？”
陆柔蓁语气淡淡，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思考了无数种可能。
“你怎么会觉得，这样做会坏我的大事？”
“回郡主，顾璟身为刑部侍郎，又赴任钦差，深受皇恩，各方势力都想要将他纳入麾下，属下以为，您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卫云微低着头，诚惶诚恐地说。
“是以上次在顾府门前见到郡主，属下委实吓了一跳，担心自己送顾玥到来，会坏郡主的事，但又不敢贸然联络郡主……”
陆柔蓁漫不经心道：“无事，我与顾玥相处得不错，顾璟确实是个可用之人，卫云，以你所知，目前都有哪些势力想要拉拢他？”
“据属下获得的消息，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曾有意拉拢顾璟。”
卫云思索了片刻，慢条斯理地一一道来。
“大皇子的母妃温贵妃，曾有意将母家的温氏女指给顾璟为妻，但顾璟说，游方道人给他算过，30岁之前不宜成婚，否则会死于非命，他不想耽误温小姐，拒了温贵妃的赐婚。”
“三皇子的同母胞妹永安公主，在未婚配前，似乎也曾属意过当时的探花郎顾璟，但顾璟严词拒绝了她，永安公主成婚后，与驸马感情不睦，京中便有人提起顾璟与永安公主的事，还有好事者编写了香艳的话本售卖，一时风靡京城。”
“还有就是最近的事，五皇子母妃——贤妃的母家姚家，派人去洛州顾家说亲，本有意将家中女儿嫁给顾璟的兄长。
但他们去到洛州后发现，顾璟那个兄长实在不成器，顾家二房的二子都在经商，姚家女不愿嫁，最终将主意打在顾玥身上，想让顾玥加入姚家，看中的便是顾玥与顾璟的关系。”
陆柔蓁沉着点头，“这事我知道，顾玥进府后便与我说了。”
她抬眸看向卫云，见他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挑了挑眉，“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卫云迟疑不决地开口：“郡主，您如今怎会住在顾璟府上？听顾玥的意思，您现在是顾璟的夫人？”
“这是个好问题。”
陆柔蓁面不改色地又喝了口茶，将无法回答的问题甩了回去。
“你觉得呢？我住在顾璟府上，是为了什么？”
“这……”卫云秀眉轻皱，托着下巴思考起来，脸色变了变，“我能说吗？”
陆柔蓁泰然笑道：“但说无妨。”
“郡主莫不是想用美人计？”卫云不确定地问。
陆柔蓁唇边的笑容僵住，她在属下心中，是个能舍身施展美人计的？
卫云继续大胆发言：“以前我在京中，见到顾璟与郡主一起，便觉得他看郡主的眼神有异，没想到竟是对郡主有暧昧心思……”
卫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柔蓁的表情，见她神色淡然，才敢继续说下去。
“郡主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女中豪杰、独树一帜，顾璟就算眼光再高，也会情不自禁地为郡主风姿所吸引，只是……若想以此拉拢顾璟，难度怕是也不小。”
卫云说完，低垂着脑袋，不敢看陆柔蓁。
陆柔蓁探究地盯着卫云，她这个属下还真有意思，居然敢说她用美人计。
将她夸了一顿，然后说她难以成功，看不起她？
“我都已经能住到顾璟府里，怎么就不能成功拉拢他呢？别害怕，说出你的想法，我想听听看。”
“是。”卫云微微抬头，“顾璟在短短几年内身居高位，深受陛下信重，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但他全都不假辞色，只遵陛下的命令，属下由此判断，他大概是不愿参与进夺嫡之争。”
“哦？他这是想做纯臣？”陆柔蓁问。
她失忆后，倒是第一次这样深入了解顾璟。
“顾璟出身不高，门第没落，他除了陛下的赏识，没有其他靠得住的依仗，不依附任何皇子的势力，反而更能得陛下青睐。”
卫云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
“几年前，顾璟拒了温贵妃的赐婚，温贵妃觉得被拂了面子，去陛下那处闹，反被陛下责罚，第二天，顾璟便升了官。他这几年的频繁升迁，就是陛下对他不站队的赏识。”
“你说的不错，”陆柔蓁赞赏地笑着，言辞含糊，“但他对我很好，说不定会为了我，站在我们这边呢？”
“可是，郡主，您和顾璟是不能在一起的。”卫云表情为难。
陆柔蓁眉心微微一动，“为什么不行？我是郡主，难道还配不上他？”
“郡主，您忘了吗？”
卫云深深吸了口气，疑惑地问。
“您与镇国公世子自小便定下了婚约，您如何能嫁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