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万岁山
“你终于来了！”
一道虚影出现，背对天穹。
“我们…认识吗？”
鲁夜望着这道觉着有些熟悉的背影，声音沙哑道。
“你我同根同源，终未让我失望！”
那道背影轻轻拂手，山巅那株万岁绮罗叶片竟自行飞起，而后没入鲁夜体内。
鲁夜感觉到身上伤痕在顷刻间消失，而且还有生命精气若清泉般喷涌。
一时间鲁夜竟有些想仰天长啸，身上的无形枷锁似乎被彻底打开，或者说从此刻起便已踏上修炼之路。
“好不容易活下来，那便不能再死！”那道身影转身，竟然化作了几滴鲜血。
晶莹剔透仿佛蕴含无尽神性，从中可望见时间长河倒挂，天地崩灭，万灵哀嚎，一道伟岸背影以身擎地…
“这就是他吗？上古人皇！”
鲁夜心中敬仰之意愈发升腾，皇者的胸襟与魄力，哪怕身化大地也要救万灵于水火。
鲁夜还沉浸在感概之中时，几滴神血射入他眉心，而后游走全身经脉，最后没入了后背混沌图印中。
一时间万物母气升腾，大道气机散溢，混沌异象汹涌，万岁山巅之上光彩恍若飞仙。
忽然，立于后方正柔情脉脉看着鲁夜的青儿，被异象席卷，竟没入了鲁夜后背图印之中。
“青儿！”
鲁夜心急，大声呼喊。
“唔，鲁夜哥哥，这…竟然是一个小世界！”
几息之后，青儿柔柔糯糯的声音响起，似在打量那个新奇的小世界。
“嗯”
鲁夜也想一观，双眼尽量后瞥，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鲁夜哥哥，我想修炼一会儿，这里灵气异常浓郁，似乎很适合我！”
青儿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出，夹杂着惊喜。
“好吧…”
反正鲁夜也进不去，心想青儿喜欢就好。而后他开始打量这山巅，玄妙无比，生机盎然，当然鲁夜也不是那种贪婪之辈，没有再妄动一草一木。
他开始向山下行去，此行与天争命，是命运使然，还是运气也罢，若非青儿，一切皆是惘然。但如今已能修炼，他也想把这一喜讯告诉父亲与祖父。
登山时一介凡人，毫无修为，而如今，他握拳大约估量了一下，一拳可瞬发八九百均力。
按照修士境界划分，鲁夜心惊，他似乎一步跃入了千钧境后期，足以在一座山中轰出一个山洞。
可想着想着，刚踏下第一个石阶，他眼前场景迅速变幻起来。
这是一片桃花林，青儿在落英中翩翩起舞，而鲁夜则在抚琴，祖父在凉亭中饮酒，父亲居然牵着一位女子的手，漫步于山间赏花，有欢声笑语传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是娘亲吗”
“不对，这是幻境！”
“我自小就没见过娘亲！”
鲁夜摇摇头，对娘亲的印象只停留在父亲时常作的画中。
“夜儿，饿了吗，娘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只见父亲与娘亲携手而来，脸上覆满和蔼笑容。
“娘亲果然好美啊，这要是真的该多好！”
鲁夜留恋的看了一眼眼前目光慈祥的女子，而后起身向桃花林外走去。
“夜儿，你怎么了”
“我是娘啊，夜儿…”
那名绝美女子还在鲁夜身后呼唤，已有哭腔。
鲁夜没有回头，走出桃花林也不知多远，他还在前行，直到…
“嗡！”
鲁夜忽然出现在万岁山石阶上，回头望去，山巅已在头顶很远。
“或许是在九千阶，未曾想下山也同样要经历考验。”
鲁夜自语，还有些沉浸在桃花界的美好之中。
…
他收起心绪，继续下踏，场景又是一阵变幻。
“果然，又是一个幻界！”
鲁夜正猜测这次是何考验，可头顶一团红光直接没入鲁夜体内。
几乎在瞬间鲁夜双眼就无比血红，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他手中出现一口饮血的大刀，正牵引着他向前方凡人堆冲去，那里尽是老弱妇孺。
鲁夜心中嗜杀之意无比浓重，几乎要蒙蔽心智，非常想举刀劈杀。
无数屠杀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竟让他有极大的畅快之感。
“不，这是杀念蒙心！”
鲁夜使劲摇头，欲丢掉手中大刀，可怎么甩，都甩不下去。
他看向身前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柔柔弱弱，脖颈纤细，手中刀竟想操控他向女人劈去。
鲁夜闭眼，可一幅画面触目惊心的停在脑海，即女子被他砍掉头颅的画面，他还情不自禁的仰天开怀大笑。
“不行，若杀一人，我终生也无法走出这个幻界！”
鲁夜咬牙硬撑，艰难在人群中走过，嗜杀之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心智。
手中刀被他死死按住，拖在地上，划出一条很长很长的线。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嗡鸣，鲁夜又出现在万岁山石阶上。
杀念离体，鲁夜紧绷的身心得到舒缓，立时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
没躺太久，他又往下踏去，想快些回家见父亲与祖父。
刚下踏一阶，场景应时变换，鲁夜又出现在一个幻界中。
他看向周围，没有一个人，但是有无数奇珍妙药，金银珠宝，更有万岁绮罗摇曳在一座山头。
鲁夜立时一惊，难道万岁绮罗不止一株
他赶紧摇了摇头，认为这是虚幻的画面，可再看时，那株神药依旧在凌风轻荡叶片。
可他还是不敢信，也不敢碰，他已经得到一株万岁绮罗，已经满足了！
他一路行去，有豪华宫殿敞开大门，有无数功法铺陈在路边，有霸气无比的神器绽放神光，有散溢龙凤虚影的精血飘荡半空，也有极其温顺的宠兽向他露出乖巧的模样…
鲁夜一路看过去，内心却毫无波澜，他战战兢兢活在世间十五年，最需要的无非就是光阴，如今已然得到，看见再珍贵的宝物，他也不会心生贪婪。
这个幻界很快就走出了，他立于石阶上，此时天日早已高挂。
…
他没再耽搁，继续往山下走去。
画面又是一阵模糊，他高坐于王座之上，身着龙袍，威武不凡。
王座之下，万人齐跪，一同高呼：
“参见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他们就这样跪伏在奢华端重的大殿之内，未敢再出一言，也或许在等鲁夜说出“平身”二字。
鲁夜尴尬一笑，他很想让万人起来，但又怕一旦开了口，便要永远留在这里，坐在权势滔天的王座之上。
鲁夜起身，向着金銮殿外走去，异常坚定，没有回头一次。
有人惊呼：
“王上这是要去哪？”
“快备驾！”
太多人前呼后拥，围着鲁夜，脸上谄媚之色尽展。
无论是奸佞之相，还是一脸正气之人，全出声讨好。
鲁夜只顾前行，未曾答一语。
就这样，他走出大殿，走出王宫，走出这座王城，走到山郊野外，还在前行…
光芒一闪，他又出现在一台石阶上，已快至鲁夜几乎身死的那段山腰处。
…
若神明撕碎落日，晚霞伏在天边，山河忽晚。
鲁夜继续下踏，又进入一片幻界。
入目莺歌燕舞，仙子露笑颜，一条条晶莹藕臂搭上鲁夜肩头，女子香萦绕在鼻翼。
鲁夜无视，继续前行。
生的花容月貌的女子竟撩动裙摆，露出修长白皙的玉腿，横陈鲁夜身前。
鲁夜不为所动，直接撞开，又有几名妖艳女子用玉脚勾住鲁夜，甚至整个柔软娇躯都挂在鲁夜身上，朝鲁夜口吐兰香。
更有胆大的女子直接亲在鲁夜脸庞，而后咯咯咯笑出声，那柔腻之音勾人心魄。
鲁夜不管她们是何动作，继续前行，再美的女子又岂能和青儿相比。
这些女子一路缠着，身上衣物越来越少，许多都已玉体尽露，鲁夜虽然也被勾动了些许气血。
但一路上也在压制，有惊无险，终是走出了幻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