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chapter13
“学长，你先前知道操场的人这么多吗？”早见凛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有些僵硬地问道。
“……照理说不会有这么多人啊。”及川彻摸出手机，点开一个群聊开始打探消息。
几条消息的工夫，他就找到了答案：“好像是一年级有个摊位特别火爆。大家都在叫主厨厨神呢，好夸张啊。”
“我看看他们是卖什么的？”他滑动着手机屏幕，“啊，鲷鱼烧竟然都这么抢手吗？”
“那我们绕开这个队伍就好了……小早见？”
早见凛一听到鲷鱼烧这三个眼睛就亮了，墨绿的瞳子闪过期待的光芒，看起来和她头像上的小黑猫更像了。
“好哦，我们去看看别的吧。”
虽然很想尝尝被广大校友认可的鲷鱼烧到底有多好吃，但听到及川彻的提议，早见凛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出于礼仪和习惯，她没办法提出“因为我很想吃，所以麻烦你和我一起排队等一两个小时”这样在她看来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为了掩饰自己对鲷鱼烧的渴望，早见凛回话时还努力挤出了自然的笑容。
眼睛里的光芒一时间化为了转瞬即逝的落寞。
像是高冷的小黑猫被铲屎官抢走了冻干，先是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可又立马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着早见凛故作平静的笑颜，及川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你会抢走猫猫的心爱之物吗？
反正及川彻是做不到的。
“其实我突然有点好奇这个鲷鱼烧的味道。”及川彻能察觉到早见凛不太想麻烦他，故意问道，“小早见愿意和我一起排队吗？”
“当然！其实我也很想吃这个！”早见凛有些兴奋地说。
早见凛脚步轻快地跟着及川彻走到了队尾，即使是面对着黑压压看不到头的队伍，她面上的欢悦也未曾褪去。
因为是猫所以爱吃鱼吗？
不，再怎么说鲷鱼烧也只是有个鱼的样子罢了。
而且小早见也不是真的猫咪吧。
被早见凛的情绪感染，及川彻开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脑补。
“小早见很喜欢鲷鱼烧吗？”
“也谈不上‘很’吧，但是鲷鱼烧很好吃啊。”早见凛开始详细地论证鲷鱼烧的美好，“外壳会烤得焦焦的，内里的面皮却还是松软的。”
“而且鲷鱼烧馅料一般都是红豆的，不会太甜也不会太腻。”
“手作红豆馅的话会更有颗粒感，吃起来的口感更有层次。”
……
这真的只是一般喜欢的程度吗？
及川彻有些疑惑。
想起她昨天谈论猫咪时也用了“喜欢但不是非常喜欢”这样的论调，及川彻怀疑这就是早见凛对心爱之物最高的评价了。
这时，高谈阔论的早见凛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叽叽喳喳了好久，忽然就有些尴尬了起来：“抱歉，我好像太自说自话了。”
“完全没有。”及川彻含笑回应道，“我觉得小早见说得很对哦，鲷鱼烧就是很好吃嘛。”
他几句话就破解掉了尴尬的气氛，还让早见凛露出了一脸“找到同好真好”的欣慰神色。
“为了庆祝我们对此的共识，一会排到了记得让我结账哦。”及川彻决定提前和早见凛打好招呼，免得一会她又自己付钱了。
早见凛不明所以地“诶？”了一声。
“和女孩子出来还一直让女孩子结账的话，会被人叫是人渣的。”及川彻说道。
早见凛觉得因为几十块钱被叫人渣也有些夸张了，她犹豫着开口：“应该也不至于？”
“至于的，我已经被小岩骂过了。”及川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半真半假的委屈。
及川学长是生活在什么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啊！
早见凛瞳孔地震。
但她又想起小岩应该就是那个和及川彻经常同进同出的黑发学长，就想通了这应该只是朋友之间的相互调侃。
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早见凛掏出了在校服口袋里不断震动着的手机。
是她的同班同学在向她求助，问她下午能不能去帮忙顶两个小时的班。
本来今天上午就基本耗尽在这条队伍上了，现在下午又要溜开两小时。
早见凛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学长，我下午能申请两小时的时间去帮同学顶班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及川彻果断地回答。
“‘申请’什么的……”他沉下声念叨着，声音里有些小不满，“小早见，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上级啊？用词好冷漠。”
早见凛仿佛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他昨天发出的“qaq”的颜文字，有些被可爱到。
但她还是努力收敛笑意，尽量正经地说：“准确地说，是‘二日男友’。”
“这个倒计时，怎么有种死期将近的感觉。”及川彻吐槽道。
既然及川彻没有意见，早见凛低下脑袋打字回复同学了个“ok”。
随即就收获了一屏幕抱抱和大哭的表情包和“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消息回复。
早见凛看得眉头一抖，她发现大家现在都喜欢用这种夸张的方式表达感情，把情绪反应平淡的她衬托得格格不入。
“那小早见值班结束了要来排球部玩吗？三点的话排球部的活动还没有结束哦。”及川彻开始推销自己社团的活动。
“好呀，排球部今年的活动是什么？”早见凛好奇地问。
及川彻愉快地答道：“发球。三个球能砸到网对面的矿泉水瓶的话，按击倒次数获得奖品。”
早见凛：“……”
排球部真的有活动策划吗？这种活动真的不是填表前一分钟现想出来的吗？
她回忆了一下排球课上的练发球的经历，深刻地开始怀疑这个游戏的可行性。
“真的有人发球准到能砸中水瓶吗？”她狐疑地看向及川彻。
“诶，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及川彻反而用更疑惑迷茫的眼神望了回来。
早见凛一时语噎，才想起她提问的对象不仅是排球部的二传，还是他们的王牌发球手。
这个问题问出来属实是有些自取其辱了。
早见凛无奈地扶额。
及川彻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开玩笑的啦。网的高度会调低，矿泉水瓶也是排成好几排的方阵的。”
“运气好的话，球滚过去都能撞倒几个水瓶。”他安慰道。
早见凛这才觉得这游戏还有些可玩性，欣然答应了下来。
漫长的排队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迎来了结局，早见凛闻着空气中面粉的焦香和红豆轻微的甜腻，带着期望的眼神接过了及川彻递来的鲷鱼烧。
哪怕咬下去第一口的时候差点被饱满的红豆馅料烫到，嘴里的香甜还是让早见凛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同样咬着鲷鱼烧的及川彻偷偷地观察着早见凛，见她一脸满足的样子就觉得这一个多小时的排队物超所值。
果然，及川先生养猫也很有一套。
及川彻满意地想着。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顶完班的早见凛换好校服就开始往排球部赶。
听到体育馆内的喧哗，她向前的脚步一顿，单手扒住门框，悄悄探头往里望了望。
“你在这摇头晃脑的干什么呢？”体育馆内，岩泉一不耐烦地对及川彻说，“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你在说什么呢小岩，我当然是来帮忙的啊！”
“帮倒忙吧你这是！你知道刚刚乌泱泱围过来一堆人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吗？”岩泉一控诉他。
“受欢迎又不是我的错！而且我这不是给部里的业绩添砖加瓦了吗？”及川彻反驳道。
岩泉一本想骂他带来的麻烦比收益大多了，及川彻却一眼瞅见了在门口徘徊的早见凛，直接打断了岩泉一还未说出口的话。
他抬起手挥了挥，高声喊道：“小早见，这边这边。”
这中气十足的语句伴着清亮的嗓音在体育馆内回响着，让门口的早见凛一下子变成了全体育馆人视线的焦点。
被众人注视着，早见凛有些不自在地迈着僵硬的步伐，轻手轻脚地往体育馆内挪动。
及川彻却浑不在意，大方地走上前将早见凛领到了活动报名处。
等早见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着球站到了网对面的发球线后。
及川彻在一旁喊着期待她拿个大奖，众人投来的视线更为八卦。
只有岩泉一看她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怜悯。
早见凛被这样奇怪的氛围尴尬到手臂发僵，但为了不发生三球一球不中这样更丢脸的事情，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开始回忆排球课上学到的技巧。
她将球稳稳地抛起，找准了击球位置挥臂奋力一击。
排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却以一个古怪的角度刁钻地落到了最后一排的两个矿泉水瓶之间，又向后弹去。
很不巧的，没有砸倒任何一个水瓶。
真倒霉。
不仅早见凛自己是这么想的，排球部围观的其他人也发出了轻微的叹息。
第二颗球，早见凛没有着急抛出。
她双手捧着球站定，低着头闭着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脑内想象着自己在剑道场上的情景，早见凛的原本有些过快的心率逐渐平静了下来，思绪也重归安定。
她忽而感觉自己的状态极佳。
抛球击球，有意识地控制着球的落点。
球顺利地砸向矿泉水瓶方阵的最中心，在击倒了中间的水瓶之后，又滚动着带倒了一片。
周围或许传来了惊叹的声音，但早见凛都听不见了。
她只能听见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甚至没有去感慨这一球的幸运，只是默默等着排球部成员把方阵重新摆好。
就着这样与外界隔绝的极佳状态，她稳健地发出了下一球。
排球顺利地落在了中间偏左的位置，水瓶又倒下一片，幸运再一次被复刻了。
直至此时，早见凛才从自己构筑的领域里脱离出来，耳边终于听见了众人的叫好声。
明明只是来玩个游戏，她却又较真了起来。
早见凛无奈地笑了笑，嘲笑着自己改不掉的好胜心。
及川彻鼓着掌走向她，夸奖道：“这个战绩可以拿大奖了，真不愧是小早见呢！”
“运气好罢了。”早见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早见刚刚的样子很帅气哦。”及川彻笑着说，“好像看到了你在剑道场比赛的样子呢。”
早见凛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太较真了。”
“有好胜心才不是什么坏事。”及川彻摇了摇头，“小早见不好奇大奖是什么吗？”
早见凛好奇地看向他，在及川彻的示意下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上。
她以为及川彻要把奖品递给她，及川彻却伸手搭上了早见凛的掌心。
“大奖是及川先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