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燕燕于飞6
屋外明明阳光正好,透过被纱布糊住的窗照进来,斑驳点点。
贾太后坐在书桌前,已经不再动笔写字了,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杯,眼神深邃而复杂。
“莫生,你说我做错了吗?”贾太后突然开口问道。
莫生心里一惊,她知道贾太后这是在考问她,于是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婢子愚钝,但婢子觉得,天可汗虽有野心,但行事尚算稳重。他虽喜好武力,但也知道分寸,不会轻易挑起大战。”
“你倒是看得清楚。只是这天下,岂能永远风平浪静?如今大燕虽强,但边境小国时常挑衅,内部也是暗流涌动。天可汗想要有所作为,也在情理之中。”
前有开国太宗,后面又有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哥,她这个二儿子啊
贾太后半眯着眼睛,她如今已经五十多了,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从前。
“婢子以为,天可汗若真有意作为,应先从内部整顿开始,加强中央集权,稳固朝廷根基。至于外部,则应以和为主,以战为辅,如此方能长治久安。”
贾太后听了这话轻笑出声,
“瞧瞧,这样的大道理说起来多好听。”
只是一个跟在她身边三十年的女婢能懂这样的道理,天可汗却不见得懂。
贾太后轻轻叹息,她深知,这天下之事,终究还是要落到年轻人的手中。她虽有心指点,却也无力改变太多,这大燕的江山,终究还是要她们自己去守护。
莫生见贾太后不再说话,便也识趣地不再多言。
贾太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天可汗的所作所为并不满意,但内心深处,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说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小婢的声音,
“贾太后,不好了!完颜将军的女儿在宫里走丢了!”
贾太后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走丢?”
“早上完颜小姐带着厨师进了宫,做完菜之后和两位公主殿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后面又去御花园里散了会儿步,不知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们找遍了御花园,也没找到她。”
“可汗知道了吗?”
贾太后依旧坐在椅子上,脸上笑意彻底不见。
“已经有人去找可汗禀告此事了。”
贾太后站起身往外走,身后跟着莫生,“完颜小姐具体是在哪里走丢的?”
想到刚刚小婢说的话,眉头皱得更紧,“拖拖儿和保保现在在哪里?”
“回贾太后,二位殿下在外头用完膳食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
刚刚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天,这会儿却乌云盖顶,
起风了,要下雨了。
依拜蒂和宝塔实怜分开后心里就一阵阵地发慌,刚回到寝殿,头一抬就看到了眼前的东西。
犹豫了几秒钟,
【你是南汉人吗?】
依拜蒂放下手想要去做别的事情,这一回对面的回信却快极了,
【南汉?对,我确实是南方人,你呢?】
依拜蒂看着眼前的一行字,在心里小小声地念了出来,不一样的称呼,还有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依拜蒂不信鬼神,此时却不得不信。
这样好的东西,比烽火传信比骑兵,白鸽传信都要方便,要是用在战场上,想必能第一时间掌握敌方战势,立马做出准备。
【我在中原。】
依拜蒂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说法。
【那很巧啊,我也在中原!】
虽然现在很少有人把豫省叫做中原,但是还是有的,宁松萝也没多想,
【你现在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我呢?我是什么身份?】
宁松萝知道自己不火,她的大眼睛账号只有四位数的粉丝,80%还都是僵尸号,就算把她的脸怼到对方面前,再把名字报上去,对面也不会认识她的。
角色扮演?
这又是什么东西?
身份?
自己的身份还需要别人来告诉吗?
依拜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不等她想出什么来,门突然被打开,两个老嬷走进来,
“殿下,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依拜蒂下意识站起身想要挡在这个奇怪的东西身前,脚下刚动,就想起这个东西只有她能看见。
“怎么了?”
那两位两老嬷只是笑,并不告诉依拜蒂缘由,“殿下,您到了就知道了。”
依拜蒂深呼吸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手肘不小心按到了一个按钮。
【对方向您发来视频通话】
宁松萝看着眼前的页面愣了一下,而后抬手按住摄像头,确保不会拍摄到任何东西后才接通视频电话,又迅速关上自己这一边的摄像头。
本以为她会看到一个小学初中年纪的小姑娘,或者是现代装潢的家具,也有可能是在学校,在大街上,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
在这里。
一个古香古色的,布景比她们剧组还要精美的地方。
这是哪里?
宁松萝看着这些又熟悉又陌生的布景,这是国内哪个新出来的影视基地?
搞得这么好,怎么她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还不等宁松萝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就看到了三个人,两个年纪大一些约莫有四十多岁,还有一个才十多岁的小姑娘。
身上的衣服繁琐精致,宁松萝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反应过来,这应当就是大燕朝的服饰。
真是在玩角色扮演。
宁松萝下意识忽略了视角的问题。
两个年岁大的一前一后把那个年岁小的夹在中间往前走,越是走,视频通话里呈现出来的景色就越是让宁松萝感到心惊。
这真的是角色扮演吗?
这些宫殿,假山流水和花草景观,真的是影视基地能做到的吗?
宁松萝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依拜蒂跟在两个老嬷身后,那个奇怪的东西并没有像昨天和今天早上一样留在寝殿里,而是跟着她,上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