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日风华,今日拘束
云烟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好似后悔说出什么之后,又连忙遮掩:
“走啦,我一个人把家里都收拾好了哦,就差你了。”
我突然很想走进云烟琴的心,想看看在她的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但对我如此,我怀疑她的心智并不成熟,还不会推敲一些事是否值得。
我大抵也幼稚上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在担心她这么对我是否值得,能在此时有一个不离不弃的人陪在身边,理应知足,居然还有闲心想云烟琴的作为,我也是抽象。一点也不自私,反而很乐观啊。
云烟琴像往常一样,挽着我散步在清冷的街上,我再没有用导盲杖敲打,而是像拐杖一样去用它。她感受到了我的变化,自然地将身子靠近了许多。
温馨的时光很舒心,我和她都想到了原来的回忆,像一篇虚无的故事一样,刻印在我脑中,可又不得不承认那是经历也是心潮。
她如闲谈般朝我问道:“烂货,你还记得原来我逼你做过什么事吗?”
“怎么记不得,根本说不完!”
“啊?骗我的吧……”
我替她回忆道:
“那次我第一次惹你生气,正赶上我代表班级去旗台上发言。你逼我在旗台上说&39;云烟琴对不起&39;……”
云烟琴嗔怪道,似乎现在又开始生气了:
“可是你最后没有说呀。”
“不也算你逼我嘛……”
她突然冷声道,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毒药,随时取走我的性命:
“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当然记得,现在想来我当年也是够畜生的,在云烟琴的语文书上画语文老师,画的还极丑,不幸被老师发现,狠狠教训了云烟琴一顿……
我难以启齿,谎言脱口而出:“不……不记得了。”
“你说谎的样子还是那么回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辩解道,连忙拉出一个她对不起我的事抵挡她的责怪:
“那我原来偷偷带手机,你还抢去玩了,结果被班主任逮住了,他稍微一试探你,就把我拱出去……害得我老妈当着全班的面,把我打了一顿!然后!你还记上功了!说你捕获有功!!班主任也挺抽象……”
云烟琴一边听我吐槽我们那班主任,一边桀桀大笑,仿佛仗着我看不清,不顾自己肆无忌惮的形象。
时间就像流沙,所过之处,填满一切伤疤。
往年时天塌下来的错误,在现在看来只是一些点缀人生中的风趣。如今不时回想起来,只会垂头笑笑年少的可爱,再抬头,只有面对社会的拘谨。
“原来的时光才美好,好在你现在也是。可总感觉这些年让你成熟得太快了……就好像是一个折翼的天使,来到地上历练。少了活泼,但多了稳重!好在你还是天使。”
我想我大抵是听错了,她居然将现在的我比作天使,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我是天使?啊?我一烂货表示非常不理解。”
“不需要理由,就像爱一个人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说得含情脉脉……
云烟琴带我来到一家路边的早餐店。她说这家早餐店名字取得很好,早就想来尝尝——包发财。
老板娘的声音很热情憨厚,老板说话很温柔,招呼客人也很到位。得知我是盲人之后,还多送了几个包子,还对我们送了一句祝福语:“包”你安稳。
我很感激这句祝福语,但不愿无缘无故地因为盲人的原因捡到这些便宜,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心底对别人的怜悯会生出一种疏远,甚至于厌。
老板的好心我能感受到,对他们的感谢却是真实的。
“他吃不完的。”云烟琴转手再买了一杯豆浆,送给了早起而作的环卫工人。
我很惊讶,因为这正是我刚才心中所想,还担心云烟琴不愿意,没想到她自主地去送了这么微薄的心意。
这样类似的不沟通便了解,在初中时也发生过,一次练习册忘记带回家,没有完成作业,第二天早上来到教室时,我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本保存得很新的练习册,我惊讶地翻开,没想到第二页只是写了方方正正的三个大字,自己很好,是她的名字!
暖了我一整天。
现在想来这些不足挂齿的回忆已成了微不足道的星光,可那时因这种小事所带来的兴奋和悸动,真的不亚于浩瀚银河。
我也有预测过,现在发生这些离奇的事,在以后也会被我用同样的心绪回忆,每当有了这种触动,心中都会有伴随时过境迁的感觉,时间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
云烟琴一只手拿着我的导盲杖敲敲打打,另一只手挽着我摇摇甩甩,晨曦下,两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进熙熙攘攘的人行道里,相似却短暂。
“昨天我去给我对象买了两套衣服,回家你想办法洗洗换上。”
“好……”换成平常我肯定会拒绝她这样的行为,现在却反常地接受了。
她虽然没笑,但声音很是激动:“嗯嗯,中午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见一个特别的人,在那边做饭、吃饭……”
特别?云烟琴第一次用特别来评价一个人和一处地方,我倒有些期待,也答应她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去……
“我给你说……卖衣服的姐姐居然以为我买衣服是给亲兄弟的,我说我是买个男朋友的,可是看她们的眼神居然难以置信!搞得好像我不配有爱情一样!烂货!等你不是烂货,不对,下次我就带你去让她们看看!在她们店里只逛不买!哼哼!”
她在最后一句话里压重了声音,好像真的带我如此行动一般。转而一想,不知道云烟琴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店员多半是看在她的颜值极高上才误会如此,心底认为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居然独自替对象买服装。而她又怎么会不配拥有爱情呢?她可是亲口说过谈过一百个男人的女人啊!
话又说回来,医院里住了几天,出院再睡了站台,身上多少有了些异味,是该好生洗洗……
也不知道盲人洗澡捡东西安不安全。
我们回到了三季花园,与原来不同的是现在和云烟琴住在五栋,以前和谢若昀住在三栋。虽然隔着一栋,但这两栋却是相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