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发前的准备
&34;既然你已揭示了我的谜团，能否也解答一下我心中的疑惑？你是如何处置陈图的？&34; 封邑询问道。
封邑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临猗的叙述，一切逐渐明朗，为何会牵扯到东方玉。昨晚临猗虽然透露了许多信息，但只是模糊地指向东方玉，并未确证。原本封邑打算去商场购物，却被突然归来的临猗阻止，他也没料到临猗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34;那天我去了明家，直奔厨房，意图用刀具对付陈图，却发现找不到任何利器。费尽周折只找到一根铁钉和明叶藏起的断肠草。我拿到这些东西，就开始盘算，决定孤注一掷，不仅针对陈图，也要对付明叶，只要他们两人落网，我就能接近明夜，到时候近水楼台，自然先得月。&34;
&34;我虽有所准备，却不知从何下手。断肠草是干燥草药，陈图再醉也不傻，不会轻易吞下。我在院中寻觅，发现一只破损的陶罐，便在明家的庭院中点火焚烧。但我没料到，明夜他们居然毫无察觉。我将断肠草煮成汤，还将铁钉烤热，因为我从小就研究经络穴位，懂得如何悄无声息地置人于死地。&34; 东方玉缓缓道来。
&34;现在，把你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34;
&34;我耐心等待，终于等到了陈图，他踉踉跄跄进了茅厕。我在他方便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服下了预先准备的断肠草。陈图误以为是明叶给的醒酒药，一口接一口地喝下。这时，我迅速拿出预藏的铁钉，刺入了他的穴位。陈图就这样死于我手。杀人后，我开始恐慌，思考下一步行动。我换上准备好的衣物，戴上人皮面具，从茅厕离开，自以为天衣无缝，但还是被明叶发现了。&34;
&34;灌醉明叶后，我打算带着陈图的尸体离开。然而，我发现无法带走陈图，只能将尸体留在门前，然后伪装成其他人换了衣服，烧毁所有痕迹后逃离明家。一切如我所料，明叶成了替罪羊，被你们逮捕。我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了，之后我会偷偷将人皮面具放回棕刚玉家，再让别人通知你，转移目标到棕刚玉身上。我制造些线索，让他背负罪名。到时候，我救出明叶，陈图已死，而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增加了与明夜接触的机会。我始终相信日久生情，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快。&34; 东方玉说完，低头沉默，甚至不愿看一眼身旁的东方家主，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罪孽，不敢面对家人。
&34;那么，闻人复的事，也是你所为吗？&34; 任天野突然发问，令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还好临猗反应及时，没有造成尴尬。只是临猗不明白，闻人复不是没有报案吗？为什么任天野对此如此上心？
东方玉摇头否认：&34;我确实做过了分，但我光明磊落，会承认我做过的事。但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承认。闻人复那事，不是我做的。&34;
&34;不是你？陈图的人皮面具只有你有，如果不是你，难道陈图真能复活伤了闻人复吗？&34; 任天野继续追问。
他认为东方玉在撒谎，只有陈图的人皮面具，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呢？陈图已经死亡，怎么可能会去伤害闻人复？
封邑看了看临猗，示意他去劝阻。虽然不清楚任天野为何如此执着，但封邑的命令临猗必须执行。他拉着任天野进入内室，留下封邑独自处理后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封邑心中已有裁决，但此刻还需通知大理寺，是否秋后问斩，还需大理寺定夺。
临猗把任天野拉进内堂后，平静地问道：&34;任叔，闻人复报案了吗？被打伤的事有谁知道？如果他没报案，你怎么会知道？而且你现在问东方玉这个问题，有什么目的？&34;
任天野看着临猗，无奈地回答：&34;他是我侄子，他母亲是我姐姐。我只是为侄子讨个公道。东方玉拥有陈图的所有人皮面具，为什么不可能是他所为呢？&34;
&34;任叔，闻人复没有报警，这事就与官方无关，你的私事得你自己解决，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知道东方玉的处境吗？你这样做只是雪上加霜。东方玉都承认杀害了陈图，如果他真的伤害了闻人复，又何必不敢承认呢？你没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吗？封局长对你的问题颇有微词，毕竟我们现在在调查的是陈图的案子，而不是闻人复受伤的事。”临猗说道。
若非任天野亲口提及，临猗根本不知道任天野背后也有势力。不过他想不通，按常理任天野应该随前任县令去州府任职，通常都是自家人接手，为何他选择留下？难道仅仅因为闻人复的母亲是他姐姐？
“唉……是我糊涂了，不该问不该问的。小临，你能帮我查查是谁打伤了闻人复吗？这样我也好向他母亲有个交代。”任天野道。
其实这一点无需调查，伤了闻人复的就是棕刚玉。但临猗心中有数，他答应下来，却没立刻告诉任天野实情，他想知道是否因姐弟关系，任天野才会这么在意。
二人再次回到大厅，事情已基本结束。东方玉已被收押，等待大理寺裁决。明叶兄妹虽无罪，但明叶最初隐瞒实情，仍受到了责罚。这一切都在公众面前进行，结束后，百姓纷纷离开县衙，东方家的人也走了，但他们并未察觉任何问题，杀人偿命，这千古不变的道理，不会因财富而改变。
大部分人都走了，唯有明叶兄妹仍跪在那里。封邑看到他们，皱起了眉头，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们应该回家了才对，为何还留在这里？
“你们兄妹俩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人，小民确实有话。请大人做主，我要与明夜断绝兄妹关系，明家的一切都留给明夜作嫁妆，我将一无所有。”明叶轻声说。
尽管语气平静，但这番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兄妹俩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何突然做此决定？明夜显然也对明叶的想法感到困惑。
“明叶，不可胡闹。你们家的事，应由族长决定。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封局长也无能为力，你们回去吧！”临猗说。
他并非要阻止明叶，只是古人的规矩不能破坏。这些都是明家内部事务，封邑无权干涉，何况他只是荔浦城的父母官，而非明家的族长。
“没错，临捕头说得对。本官无权干涉你们之间的事，还是请回吧！”封邑接着说。
他确实左右为难，毕竟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他不解的是，明叶为何找他而不找族长。
“大人，您也知道我们兄妹的身份，明家只剩我们两人，哪来的族长？只能请您帮忙，小民感激不尽。”明叶对着封邑磕头。
封邑连忙上前，扶起明叶，轻声道：“孩子，你们的事我略有耳闻。但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兄妹相依为命多年，为何突然有这种想法？”
“大人，经历此事后，我想斩断世间恩怨，遁入空门。无奈家中有父母遗留的产业，不能轻易让人。只能留给明夜。然而千年来的规矩，财产只传男不传女，希望大人能帮这个忙。我真的累了，想放弃，但还是希望能让妹妹有个好未来。”明叶轻声回答。
“你要出家当和尚？啊……不对，你是想去清修？”，临猗问。
他改口是因为所处时代的差异，大唐盛世崇尚佛教，百姓亦如此，称呼僧侣为和尚是对他们的不敬，所以临猗改口为清修。
为何他对此记忆犹新，是因为唐代曾出现两位女性，一位是武皇后，另一位是羞花贵妃，她们都经历过清修生活，尽管不同的是她们的经历是被人安排的。电视剧中也常有提及，临猗怎能忘记？
明叶轻轻点头，林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总说怕父亲的产业落于外人之手，自诩孝子，难道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样舍弃一切遁入清净之地，就不觉得愧对祖先吗？明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有时候，多言只会伤人心，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吧。”
“林队长说得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还是好好思考一下，回去吧！”封毅赞同地点点头。
林逸所言不假，真想割舍一切，又何必有那么多牵绊？明叶显然并未真正决绝，他只是找了个地方逃避现实。
“回去，想清楚再做决定。封大人是荔浦市的父母官，只要你们真有需要，他定不会拒绝。只是此事重大，你们还需慎重。天一，送他们回去。”林逸吩咐道。
王天一点点头，拉着明叶朝明家走去。明夜向封毅等人致谢后，也急忙跟在王天一后面离去。众人散去，封毅好奇地问：“小林，你似乎知道他们为何做此决定，能告诉我吗？”
林逸思索片刻，回答：“其实没什么，只是这对兄妹各有心思。明夜想除掉明叶以和陈图共度余生，而明叶则因对妹妹心存不轨欲杀陈图。说到底，两人都变了，放他们走或许是好事。可明叶并未真正放下，进入清净之地只会打扰大师们的修行。”
“唉，此事就此作罢。小林，不必跟别人提这事，都忘了吧！他们俩的事，我无能为力。不过我不明白，为何让你派天一送他们回去？”封毅问。
“这是个秘密，我这么做是希望林兄保密。当然，我可以做到，但其他人就难说了。这种事，谁会多嘴呢？”林逸答道。
“因为天一对明夜也有些好感，小林是想让他们有更多接触，或许能成就一段良缘，对吧？”任天野轻声道。
“任叔果然聪明，这都能猜到。天一对明夜以前的事毫不在意，看来他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还能保持这样的态度，说明天一心中有明夜。何不多加助力，让他们互相了解？”林逸笑道。
任天野确实聪明，但林逸更关心的是王天一会如何行动。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成不成全看他自己。林逸本想一同前往，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无经验，何必去添乱？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如果有机会，尽量帮帮他们吧！我来荔浦市有一段时间了，天一是好孩子，看着他成家立业也是乐事。有能力的，都去帮帮忙吧。”封毅轻声道。
若非二人提及，封毅还不知王天一的想法。细想之下，封毅觉得王天一的选择是对的。明夜虽有过去，但痴心可贵。陈图已逝，大哥又对她虎视眈眈。此时王天一介入，既能打断明叶的妄想，也能保护明夜。时间久了，两人日久生情，终成正果，这也是封毅希望大家相助的原因。
“小林，陈图的案子已经破了，我也把判决书送到长安了。你可以准备去金陵了。我想告诉你，你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就是长安的蔺玉。”任天野缓缓说道。
“蔺玉？何方神圣？长安不是有神捕堂吗？怎么还有其他人存在？”林逸问。
照林逸想来，长安的事务不都由神捕堂管理吗？怎么还会有个蔺玉？听到这名字，林逸一惊，还以为是蔺集，但他们同姓，是否有关联？
“神捕堂只处理朝廷要务或宫廷之事，不干预长安内务。所以长安另有一个衙门，而蔺玉就是那里的捕头，听说他也参加了这次的捕快大会。”任天野慢慢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