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天教主的戮仙门
“原来通天教主还是蛮通情理的嘛,龟灵圣母这么可怜,后来呢?”花林儿虽然从小在戮仙门长大,只知道自小门中供奉的乃是截教四徒之一的龟灵圣母,其余事情并不了解。这等隐秘之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这时候听入了迷,情感带入其中,不由发问。
“通天教主乃是创教先祖,身居无上智慧,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龟灵圣母只余残魂,按理应该安放在碧游宫栖身,不过当时恰逢封神大典,教主怕落人口实,这才将圣母放于凡间,不过他担心以圣母当时的状况,恐不能自保,便以无上法力在凡间以戮仙剑为阵眼布下迷阵,更是召集昔日圣母旧部,创立戮剑门,世代守护。这便是戮仙门的由来。”
偌大的养香殿中央,供奉了一座巨大的神母雕像,法相庄严,应就是龟灵圣母无疑了。
“戮仙剑乃是道门至宝,通天教主将此宝放在这里,不怕有人来抢吗?”风小夕修炼的时间虽然不长,碰上的都是杀人越货的桥段,有些神经了。
“哈哈,不怕!”绿肥笑着说:“戮仙迷阵乃是诛仙阵衍化而来,只要找不到诀窍,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保管他有去无回!”
“师弟莫要胡说,世间大能繁多,你我如萤栗之光,不过阵法玄妙倒是不假,我戮仙门人深入简出,蛰伏入世,这次如果不是老门主病危,我们是万万不能出去的。”
“原来如此。”风小夕知道了戮仙门的由来,大概也知道了师傅只说自己是神医,而没有把真实身份告知的原因,毕竟阐截儿教门户有别,再加上龟灵圣母的凄惨遭遇,跟阐教也有很大的关系,还好自己没有脑袋一热,把身份据实相告。
“你刚才也说,戮仙剑是贵门的重中之重,为何还要允诺,贵门门主病愈之后,会将戮仙剑拱手相送?”风小夕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脱口而出。
“唉”绿瘦长叹了一口气:“我门宗旨是为守护圣母孤魂,可怜圣母游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魂魄地府不收,故而无法投胎转生,上溯七代门主,皆因挂怀此事,最终无法得道升天,郁郁而终,本代欧阳门主天资绝然,破劫飞升指日可待,就在这关键时刻,却得了这等怪病。无论如何,先要保住老门主性命。”
“你们啊,倒是挺孝顺的嘛,为了门主,龟灵圣母都不管啦?”风小夕忽然插话,说的三人集体一愣。
“非是不管,门主对待我等,犹如亲生,圣母虽为我等信仰,但相比之下,还是远了。”红瘦仰天长叹。
花林儿还想再解释,风小夕却忽然拍了拍她肩膀,笑道:“放心,你爷爷的病,我肯定尽力而为,我说句话,可能你们不信,老门主的病,说不定跟戮仙剑有关!”
“那神秘人也是这么说的!”绿肥大点其头。
“小夕兄弟何出此言?”红瘦问道。
风小夕也不隐瞒,将在花千木紫府元婴发生的异样如实告知,这下听得几人都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才问起戮仙剑的事情,并不是存心觊觎!”风小夕解释道。
“小夕兄弟快人快语,我们也应该坦荡些,剑塔是我门中禁地,不过救人为上,你跟我来。”绿瘦倒很是爽快,就要带着风小夕过去。
这下轮到风小夕打怵了,戮仙剑被称为天道第一凶器,与诛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并称诛仙四剑,传闻这剑倒悬门上,发雷震动,剑光一晃,即便是万劫神仙,也难逃厄运。
风小夕还记得姜子牙在讲诛仙阵的时候,有句谒语: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戮仙剑突出一个“亡”字,凶险可见一斑,自己半吊子一个,万一让这剑光晃到,一百条命也不够送的。
绿瘦看出风小夕的心思,笑道:“小夕兄弟放心,我们这里摆布的并非诛仙剑阵,乃是戮仙迷阵,门主在得病之前也是经常去的。”
即便如此,风小夕还是不情不愿,他撅着嘴正在犹豫,无意间看到花林儿巧笑嫣然的模样,不知为何,蓦得胆气横生。
再不济,可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瞧扁了。对着花林儿笑了一声,迈出门去。
一路上山花烂漫,芳草萋萋,倒是让风小夕大开眼界,此时山外正是秋高气爽之时,但在这里,各色奇花异卉开的正旺,分明盛夏情景。
绿瘦看出风小夕严重得疑惑,笑着解释道:“这玲珑山被通天教主与外界分割开来,气候也与外面不同,一年只有春夏两季,再过两个月,便是春日场景了。”
风小夕不由得啧啧称奇,感叹通天教主果真法力通天。几人顺着蜿蜒小路走了片刻,风小夕顿觉眼前一黑,一个庞然大物挡在面前。
绿瘦笑着道:“小夕兄弟,这就是剑塔了。”
风小夕抬起头来,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琉璃九层宝塔,宽左二十余丈,高好似插入云端,每层挂为八角,每个角上拎着牛眼大小的铃铛,奇怪的是,虽然偶有清风徐过,那铃铛半分都不动,静悄悄的。
宝塔上镶嵌着一块石碑,上面有‘剑塔’二字,风小夕虽然看不懂书法,不过他可以隐约可以感到这两个字发出的无匹剑气。
剑塔下有专人把守,见几人过来,一个年逾半百的干练老者迎了过来,伸手拜见:“大小姐,红瘦二使,你们怎么来了?”
几人对老者相当恭敬,深深还礼道:“原来是水伯今日当值,辛苦了。”
“哪里哪里,今天门主偷偷溜了进去,引得病症发作,老头子难辞其咎,听说现在已被请来的神医稳住了,这位便是神医吧?”他一边说着,眼光一边打量着风小夕。
风小夕感觉老者目光似乎特别光亮,紧接着眼睛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杏黄旗无风自展,一团黄光自动包裹住风小夕。
“水伯,你这是干什么?”绿瘦感觉不妥,阻拦道。
“呵呵呵,老头子听说神医有青囊妙法,‘通天丹’,‘凤尾散’,‘草还丹’这种仙药就跟不要钱似的信手拈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越说风小夕越心惊,他说的这些都是刚才风小夕从一堆仙药里挑出来的,这老头能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分毫不差,可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不敢不敢,小子只是读过几本医书,这次妄给老门主喂药也是形势使然,倒让水伯笑话了。”风小夕这话说的不卑不亢。
“神医谦虚了,天下道统莫不出阐截两教,你身负杏黄旗这等圣宝,想来应是阐教高足。”水伯眯着眼睛,不痛不痒的说道。
这下可糟,被看出来了,不过风小夕倒并不是太过担心,自己的身份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既然他们放心让自己给花千木看病,想来也是权衡过利弊了。
果然,花林儿来到水伯身边,揽住水伯的胳膊,撒娇道:“水伯放心啦,小夕是我请来的,他真的没什么坏心思。”
风小夕虽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不过此刻花林儿的解围,风小夕听着还是蛮舒服的。
水伯对花林儿很是溺爱,点着花林儿的脑门笑道:“怎么,说你朋友两句,你就不高兴啦?”
“水伯,我这个人,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满打满算修道的时间还没有一年,对各家势力呢,了解的也不是特别清楚,林儿算起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令门主又是林儿的爷爷,就凭这点,我也不能坐视不管。”风小夕突然难得的正经起来。
“哈哈,老头子果然没看错,你小子也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小林儿,你眼光还真是不错。”水伯摸了摸自己半长不长的胡子,笑着说道。
这话让花林儿闹了个大红脸,小粉拳不住捶着水伯的胸口,嘟囔道:“水伯,你就知道调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水伯笑了一阵,忽正色道:“既然你们要入剑塔,就尽快去,老门主虽有灵药傍身,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剑塔是我门中禁地,历来只有门主可以前往,我等虽有心护送,却碍于门规”
风小夕这下是大大的傻眼了,合着你们把我带过来,让我自己进去呗?好家伙,
风小夕点点头,拜别水伯,来到剑塔门口,耳听得绿瘦说道:“小夕兄弟,千万当心,塔内的阵法乃是万劫八卦阵,戮仙剑在兑泽位,生门在巽风位,你探查完毕后,可循迹出来。”
风小夕暗暗记下,看到几人都是一副担心神色,举起胳膊摆了摆手,一头扎进塔门之中。
“小夕,万一不行,你就出来!”耳后传来花林儿的声音。
甫一进塔,风小夕便觉四周水汽磅礴,一阵寒意入体,这个寒意可不是冷,而是从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风小夕在塔外观察时,剑塔并不十分庞大,但进到塔内,发现这塔中一望无垠,竟然看不到边际!
绿瘦说剑塔是暗合八卦之象,八卦阵是最为浅显的阵法,同时也是最实用的阵法。
八卦分为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传闻先天八卦乃是人皇伏羲所创,代表了世间八种基本物象,是为乾坤震巽艮兑坎离,对应天地雷风山泽水火。看起来只有八种,但每两种可以组成一种卦型,合为六十四卦型。
而后天八卦是周文王由《洛书》演化而来,主要用来卜吉祸凶。
一般用来布局演阵的,都是先天八卦,而此刻风小夕周围水汽横生,寒意入骨,分明是先天八卦的坎水之象。
“乾坤定南北,坎离定东西。”风小夕默念八卦方位的口诀,既然身在坎水位,那应该在阵法的正东方。
顺着昏暗的甬道,风小夕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索,这阵法既然叫做万劫八卦阵,想来如果踏错一步,就得落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好在风小夕学的是道家正统,八卦阵又是万阵宗源,绿瘦说戮仙剑在兑泽位,乾坤相对,称为天地定位,坎离相对,是为水火不容,震巽相对,叫做雷风相薄,艮兑相对,便是山泽通气。
如此一来,坎水对离火,再往前走应是离火之象,果然,风小夕走了几百步后,气温倏忽升高,犹如夏日灼烤一般,风小夕的汗水霎时间流了下来。
虽然热的风小夕大汗淋漓,但放心了不少,这正说明自己所料不差,再往南边走,便是放置戮仙剑的兑泽位了。
当下转了九十度,又向前走去,走着走着,风小夕感觉不对劲了,周围不知何时升起了迷雾,按理说沼泽生毒瘴,雾蒙蒙的倒也不差,不过脚底下的路却不再平坦。
当风小夕隐隐约约看到阻拦在身前的十万大山后,他知道自己走错路了。
小小的剑塔自然装不下十万大山,那只能是八卦阵中的兑山位了,自己算是走错了。
原本要去兑泽位,必须先走完坎离,依照刚才自己看到的景象,应该是没错的,风小夕根本没工夫去想自己为什么错,因为他看到,眼前又一座黑漆漆的巨物向着自己兜头而来。
风小夕慌忙掐住法诀,杏黄旗应意而动,就在金光包裹住风小夕的同时,那巨物已经砸了下来。
“轰!”这声巨响差点把风小夕耳膜震破,待看清砸向自己的是什么后,风小夕彻底傻眼了。
“这是山?”
不错,砸在风小夕身上的正是一座偌大的山峰,崖高愈百丈,山体上还长着松柏一类的植被。
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风小夕有些透不过气来,双腿也微微有些犯麻。
早知道该学点移山的法术,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风小夕打算使劲儿往上顶一顶,看看能不能抽出身去。
就在这时,他余光又瞥见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紧接着刚刚抬起的肩头又沉了下去。
“妈的,这是又压上了一座山?”风小夕嘴里不禁骂了出来。
两座山的分量确实不轻,好在杏黄旗给他抵消了大部分的压力,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该不是从古至今第一个被山压死的神仙吧。可别啊,我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老天爷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吧。
风小夕正在胡思乱想,身上的压力又增,不用想,第三座山压过来了。风小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腿直接没入地下。
青筋在额头爆起,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可不行,山是一座一座压下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杏黄旗是宝贝,肯定不会被压坏的,可自己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吃了不少灵丹妙药,但即便是铜筋铁骨,也经不住山这么压啊。
随着压力陡增,杏黄旗的护体金光也强烈起来,风小夕看着金光,忽然想到:“是啊,这中央戊己杏黄旗乃是至圣法宝,应该有搬山的能力啊,不过以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搬动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风小夕一阵叹息,看来自己这条命算是要交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