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邪童出山
张建国换上了宽松黑麻七分裤，是来自表弟莫里利的。
立于门阶上，他如同拉紧的弓箭瞄准了西天的新月，那是大山的方向。
夜幕降临时，回到点燃油灯的房里，他看到堂哥莫里胜和表弟莫里利竞相试着穿那身绿军装。
不禁脱下自己白衬衫投了过去，“轮流试试吧，合适谁就归谁。”
说罢，他取下布满补丁的小白衫，抖一抖后罩在自己身上——如今是短袖露出肚脐装，略显不羁的装扮。
环顾脚边破旧的绿色胶鞋，再看看那两双兄弟的破草鞋，心中不禁轻叹，对于那烂草鞋他认命，至少不是无法替换。
屋内的争执旋即告一段落，十四岁的堂哥莫里胜完美穿下了他的绿军装，与之同岁的表弟却未能如愿。
见外公常明并未出声反对，姨母刘亭默默收拾起她的针线活。
张建国拍拍莫里利的肩膀安慰：“再过一年，等你哥身高增长，这套就不合适你了，不是轮到你能穿吗？”
话音虽止，表弟仍显些失落，但也接纳现实。
反倒是堂哥莫里胜，对他的绿胶鞋产生了觊觎。
他微笑着对莫里胜说：“我的烂草鞋我可是不肯换的，你要我的胶鞋，你先给我弄双新草鞋，要合我尺寸的。”
“等下！”
莫里胜利志昂扬地跑开，随即怀抱一捆干稻草返转，并示意张建国坐在火炕上。
只见他直接扯下胶鞋，毫无介意地借张建国的脚量度，现编起了一双粗麻草履。
张建国觉得有趣，也开始学着用稻草编织起来。
编织技术：熟练程度33
终于，他 打造了自己的一双“人”
字拖，厚重的草底与七分裤、短袖露脐装形成独特的视觉效果。
直到大舅马志义晚些时候仍未归来，原因是一同去医院看望小六叔。
第二天早晨，他带着愤怒的决心归来，并立刻主张张建国应立刻返回首都，手里拿着嫂子秀珍同志气急之下发来的强硬措辞，直指“张小三你立刻回来学校！”
这些强硬字句显示了秀珍有多么生气！尚未获取打猎所需工具，他怎肯轻易离开！
一时间情绪高昂，张建国迅速离开，村民们紧追不舍，却终未能抓到他的踪迹。
午餐时分，大舅停下追捕行动，开始和他谈判条件，而面对的难题却让他摇头坚决回应：“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伤害别人怎么办？”
弓矢之事也被重新探讨：“箭我们没法拿！不过可以拿你堂哥锻炼臂力的那个练习弓箭练习。”
经过一番交涉，他终于争取来一把有木柄木鞘的削皮小刀。
于是，背着一个竹背篓，里面装有六根烤红薯、一只热水瓶，一把利落的削皮小刀，一把家传劈柴斧，怀里夹了封介绍信，还有足有一尺半长的弓箭，大舅在押送车的协助下送张建国启程了。
告别微笑着的爷爷、穿着绿军装的表哥以及对彩色玻璃罐充满兴趣不知姓名的小堂妹们，这一切仿佛在昨日。
到达保定后的第二天早晨，张建国搭乘开往首都的大巴离去，直至它消失于地平线，大舅志义才踏上返程回到县上。
4月10日下午，算计着尚需何装备的张建国鬼祟地出现在四合院门前。
毕竟，看他这装扮，刚才连影视厂专门发掘新面孔的人才都误会他是乡下小子，意图把他拉进《嘎子哥》的拍摄计划这个名头不咋地，就婉言谢绝了！
当然，她妈妈应该认不出这个样子的自己！
&34;哎呀，建国回来啦！&34;门卫老大爷阎埠贵一看到张建国挽着弓的姿势，便笑着打趣：&34;这些天，莫不是打猎去了？&34;
阎埠贵这一嗓子，让院东侧的张氏一家纷纷走出来围观。&34;张三小子！&34;
马秀珍两手叉腰，在门口阶梯上气势凌人的盯着儿子。
二姐张盼娣乐此不疲，拿着扫帚像是战场上的指挥官，随时准备开战。
这时，张建国轻声传话，&34;爸让我给你带句话。&34;
屋内疑惑的疑问声。
等张建国放下包裹，他目光瞄过墙上的那张表彰张兵同志的荣誉证书，走到马秀珍耳边细语道：&34;祖父让我告诉你别打我。&34;
闹腾过后，问起家里的最新动向，他知道昨天钢铁厂为父亲举行了一次表彰大会，值夜的警卫皮帽被转交给了大哥张翠山了。
上上八号，爱计较的伯父父子陪同父亲前往钢铁厂完成了值班交接，安排给翠山看管一间仓库的任务，住宿则安排到了以前张家人居住的后院东北角的阴暗小间，那是一个既简陋又缺乏窗口的屋子。
看到那一排杂乱的瓶罐和奶奶谢二妹含笑的脸庞，憨笑的大哥，还有父亲沉浸在白天荣耀的满足中，张建国心中暗笑，老家伙，可不能再让你嚣张了。
他若再不治你，以后这家庭的大权可都要落在你手中了。
想到这里，他继续开口质问道：&34;爸，张翠山真是您的亲戚么？&34;
&34;瞎扯什么呢！&34;张兵惊讶不已。&34;如果他真是您亲侄子，你为何让他上晚班守仓库，难道你就想阻断他和其他女子看电影的好机会，阻挠他的婚娶生活&34; 张建国诡笑道，心里已打定主意不让老人任意妄为。
否则等将来治疗完成后，这个家庭的经济大权可就要落入张翠山手中了！
&34;若真是你的亲侄子，你还会让他住在那连个窗都没见的小木屋，难道是要让他跟咱们一样，在狭仄之地过艰辛的生活&34; 张兵错愕了，就连奶奶都一脸错愕，张翠山也听得一头雾水。
感慨一番后，张建国坐到了椅子上，揽着大哥的手臂感慨地说：“哥哥，咱家小叔太懒散了，以后跟着我张建国混吧。
只要有口饭吃，我绝不让你缺碗粥。”
闻言，众人一阵哄笑。
二姐张盼娣，手中拿着的竹筒茶都笑得洒了出来，连母亲马秀珍和大姐姐张晓娣都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祖父和爸的笑声却没能响起。
取回存钱盒的钥匙，他检查了里面的存款：钢铁厂的奖金二百大洋，还有一些三转一响奖品券、糖烟草酒券，还有剩下的食堂票138斤，菜品票142块钱，他们在过去四天只消耗了12斤饭菜票和8毛的菜品，已经开始精打细算食物。
总共存款合计，二十八块七 。
考虑到一台收音机或自行车都在上百大洋之价，他从中取出二十块十一角，再加上一张自行车券、三张产业券，重新锁上盒子返回餐桌时，正式提出了购置自行车的要求。
然而，马秀珍眉头皱起：“三儿，上班上学路都不远，我们好像不需要自行车吧！&34;
“隔壁爷爷还有他们的大儿子去颐和园垂钓，却不带我呢！”
张建国望着正在替妻子烦恼的大哥张翠山，笑着说：“恰好大哥上晚班，白天倒是可以腾出空闲跟我一起去钓钓鱼。”
“外婆，让我的大孙子做你的专车司机怎么样？”
外婆谢二婶轻轻地拍了拍张建国的头，笑道：“臭小子，说起话就像不是我的孙子似的。”
张建国得到家人的同意后，便拉上大哥张翠山出门。
门缝外，还能听见张建国戏谑的声音。&34;好啦，忘掉老婆的事吧，你现在才19岁……咦，你怎么脸红了？走，我们再聊聊结婚的话题……”
……
购得牢固耐用的“永久”
二八式单车后，张建国还去问了收音机的价格。
——很贵！
一个犹如小型电脑主机般的晶体管收音机居然要160元，还不算，还得配两对一元硬币的电池才能运转。
至于需要接电源使用的电子管收音机，售货员嫌麻烦未提及价格，但张建国猜测也要上百元。
上牌、修理自行车添加货架、购买弹簧，就连用工业票买的渔具，比如钓鱼线、鱼饵之类的也被放入车篮。
当把还不太会骑车的大哥张翠山送回家后，一百九十二块钱就这样花销殆尽。
等待午学放学的孩子们归来，张建国向他们发布起了任务：
“每个风筝线转轮给两分，要回收六个哦！”
“每个麻袋五分，收两个就行。”
小孩子们行动力十足，带来了八套转轮和四个麻袋，张建国尽数收购下来。
夜里，哥哥张翠山骑自行车上班，目标是趁夜学会骑行技术。
看着大孙子离去，奶奶谢二妹来找张建国，希望能帮他调整一下工作班次，同时也提到房子的事情想换掉。
对于这两件事，张建国随意应承下来。
不过，他更乐于让大哥多值一些晚班，他正好借此机会帮忙照看自行车。
要是大哥上白班了，一个月只有那么几天休息吗？
至于房屋的问题，等大伯把已盖章的迁移户口文件带来后，再到街道办事处咨询询问即可。
……
次日清晨，马秀珍早早地将张建国送去学校。
抵达学校之后，张建国悄无声息地离开，在四合院内重新回来，并唤醒睡眼朦胧的大哥，证实他已熟练掌握骑车后，让他再多披几件衣服，随后就准备到湖边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