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顾忌
接过刚记录完债务簿册的张建国向张兵确认无误,确定无疑后回到正席。&34;我父亲还欠四位叔父186斤棒子面、32斤面粉,以及一些票据。
我们将按记录先归还款粮,下月初会送到各位家中,再约定了下月还的数量。”
话说完四位左邻战友们尚有的账单后,张建国的目光移到右侧二十多位家属,他们都已过世者的家属。&34;你们刚才听到也看见过,为了援手你们家,我父亲借走如此多粮粮。
现在,愿不愿偿还我们先前借给你们的一部分,到我处进行记录登记。”
“那些是你爸赠予的,为何要我们归还?当初说好不需要偿还。”
&34;现在食言来取走,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34;
&34;马秀珍去了哪里?据说她在城里就业了,你们两姐弟的户籍是否已经迁到城内?&34;
“对,供养你们那一家人的口粮都这么充足,怎么不能分点儿援助我们?”
张建国冷冷地看着这些家属,他知道他们了解马秀珍上班的事必然知情张的父亲受伤的始末。
之前他们没有去医院看望,可以理解。
但如今
在一张四方桌旁,母子两人低声向张建国保证,未来粮食富余便会归还,接着让张建国登记战友情况并签名确认,孩子也在旁边签字完毕,随后忙不迭地去寻找临时工作机会。
接着有几个家人相继上前,依次确认过已故者的账务,随着右边人群的一半离开,现场剩下只有七人,恰好是不曾接受过马秀珍鱼馈赠的两个家庭,三家姓田的和四家姓余的。&34;借钱需还,下次借贷就不成问题!既然你不承认你父亲借粮食给你们,那就请自行离去,别再说曾经相识之事了。&34; 收拾起账目簿,张建国准备返身进屋。&34;站住!你妈妈在哪?我们要找的是她,没空听你小辈信口开河乱说些什么!&34; 田凤又冒头打断了。&34; 所在之处,我自己知道!我的父亲就在此地,若需问话找他就够了。&34; 张建国冷冷回应,并指向张兵示意。&34;马秀珍回来了!&34; 正在门前围观的秦淮茹忍不住大声喧哗,却被张建国深深瞥了一眼,似警告般。
现在,尽管张建国置母亲马秀珍和祖母的安全于不顾,径自回到屋内的炕头看书挂机,因为他有更为关键的考虑:上午是发工资的日子,他想强化自身的经济 。
马秀珍回来,从两个厚厚的棉衣口袋掏出两个包得严实的钱票包摆在张建国身边,留下些东西就离开了。
外界的吵闹与混乱让屋里难以静心做事,所以张建国拿起连环画册继续修炼他的太极和太极长拳。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等到两个功夫技能达到精通等级,满面难色的马秀珍这才回来。
她来到炕沿犹豫地开口:“小三,你父亲的意思是,各自拿给田家和余家五块钱,以及几张钞票。”
“知道了。”
张建国毫不犹豫,伸手棉被下取出早预备好的户口簿、粮册和配给本,将所有证件连同账簿递给困惑不已的马秀珍。&34;小三,这是什么意思?”
马秀珍惊讶于儿子的通融度——前阵子他对此可是坚决得很。
但她纳闷的并非是那些证件,而是在此刻她不明白他的意图:“你的工资也要取走吗?”
张建国握着“太极长拳”
,淡淡开口:“你觉得需要给这些忘恩负义的人钞票的话,我会远走他乡。”
&34;如果你认为不应该给,那么就将父亲的钱、户口本、粮卡、配给本,以及账簿全都交给奶奶,你去跟他办完离婚手续。
从此以后,大家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34; 张建国的话语没有感情起伏,令马秀珍内心骤然紧缩。
突然门被大力踹开,田凤怒冲进来阻止马秀珍进门,一边大声催促:“马秀珍,动作快一点,我下午还有班得赶!”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如同一柄催魂之锤,促使马秀珍迅速做出选择:在陌生人与亲生儿子的面前。
只见马秀珍放弃了自己原先的东西,取走张兵的户口簿、粮食卡、配给证,以及三个月的薪水、剩余的钱票,还包括未清偿的债务,她一股脑交给婆婆谢二妹,面对四周警惕的目光。
就在谢二妹还未明白情况之际,只见马秀珍连眼神都不瞥张兵,径自转身回房,在门口哭泣道:“张兵执意要给出,我也无可奈何,那是他赚来的薪水。
他若坚持,你就帮他付清,以后咱们各自顾各自。”
马秀珍并没有彻底断然拒绝……
她这狠话威力虽打了折扣,但还是令谢二妹奶奶心头震动,“各自顾各自”
是不是意味着不再理会张兵了?
“秀珍!”
奶奶谢二妹迅速跟进屋内,“怎能不管兵儿呢!我们就算是不给!”
看到马秀珍只顾低头哭泣,谢二妹扭头看向炕上的孙子。&34;三娃!”
奶奶疾步走向土炕边,看到户口簿摆在那儿,赶紧把手里的张兵的东西一股脑扔给他,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
谢二妹迅速拽住张建国的手,让他暂停阅读,道:“三娃子,既然你说管理财政,那便是家中主事的人,大家都听你的。
你父亲是不懂事之人,不要管他。”
“好的!”
得到了母亲与奶奶的态度明确支持后,张建国掌控财政之事已无争议,自然不会再容许有人在自己家门前挑事。
他走出来,面对田凤即将闹腾起来的模样,面不改色道:“田婶,你需要借钱或粮食的话,就得立下借据!”
“你要不顾一切来找我们要钱、粮?那好,我们就带着你父亲去你们街道、他工作的单位,你孩子就读的学校,让他们评判,我们家是否需要给你这些!”
……
“张建国,做事不能只顾个人,你爹都愿意掏腰包,你却不拿是不肖之子呀!”
“老毕登,你这个!”
由于考虑到战友关系以及身边黄学兵,起初张建国言语克制。
谁知老毕登陈中海不仅没有替院内人说话,反而火上浇油道:“看样子张建国知道的可不少。”
眼瞪着陈中海以及紧挨他的秦淮茹,怒火之下,张建国压抑声音发出警告:“你说,那天晚上你在地窖究竟做了什么,我就告诉你爸妈?”
现场一时寂静……
围观的邻居都聚焦到陈中海那里,“晚上”
、“地窖”
二字暗示了不堪的事情。
初时,秦淮茹并未放在心上,然而看到陈中海面色剧变,秦淮茹猛然想到某些可能性,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藏在了木柱哥背后,拉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34;你张建国胡说什么!”
陈中海气愤至极,心中惶惶不安。
实际上,有一刻张建国确实恨不得抖出所有旧事揭穿对方。
可是余光看见阎埠贵摇头劝止,最终还是按捺住冲动。&34;砸许家窗户的就是我,这样说算不算编!”
他不睬陈中海,径直转身离去。
大杀招需蓄力才具震慑力量:如果张建国一开始就爆出陈中海和秦淮茹的那段过往,只怕他们会极力否认,还可能疯狂反击。
可张建国为什么要站出来助木柱他们?是因为正义还是同情?
与此同时,黄学民早已成功劝说田家母子离开家门,她们本不必向张家求助,如今却以那样的方式求助,把人家视作救星。
此刻面临威胁,她们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份顾忌。
而那余氏四口人,眼见形势不对,都选择撤退,再也不必碰面。
当张建国的老战友们和他们的家属相继告辞离开后,他便喊来了阎解放那些小孩,命令他们将自家的凳子搬回各自的家。
在他收拾完炕上存款盒里的工资单和零钞之后,居委会的大姐杜前来索用他们张家的土炕,她带来了成捆的票证,一张张整齐地铺满了整个炕面。
在这一幕之后,门外便坐满了许多自备凳子的人们,手中握着米票、副食票,耐心等待杜姐发下三月份的票证。
随后,张建国安排了黄学兵和奶奶谢二妹用板车,一起把老张送进了医院,庄大爷享受到一系列按摩舒缓服务后,他便丢下老张一人离开了,完全没搭理他,径直找阎埠贵到后海垂钓去了。&34;那晚老易在地窖究竟干啥去了?”
对于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张建国摇摇头。&34;这种事情不能说透,让大家猜去比较好。
一旦我告诉了你,你会转告三大妈,随后消息散播,趣味便失了。”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是关于女人的事吗?”
他们一共钓了八尾小鱼后,张建国和阎埠贵就回家了。
这次,他们决定张建国保留所有的鱼获,其余的食物材料——白酒、老姜、盐、酱油,以及分配鱼肉的任务——张建国来做清蒸鱼片,烹制完毕后再按比例分割。
吃过午饭后,马秀珍妈妈留奶奶谢二妹照顾客房,她与张盼娣、大姐和张建国在屋里算起了账:“上个月还剩34块8毛。
妈妈这个月的工资23块,爸爸56块,加起来是113块8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