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粮票
被吵闹声音所吸引,三位老太走出屋来,透过二门看过去贾家的灵堂,见贾张氏正在发脾气咒骂。
闻言,三位好奇的婆婆忍不住问:&34;老阎,外面发生什么事?怎么会聚集那么多人?&34;
&34;不清楚是谁告的状,看王主任这阵势,怕是要将贾东旭直接送去火化!&34;阎埠贵说道。
张建国内心揣摩:难道是秦淮茹举报了这件事?
不多时,圆脸王主任从院内出来,身后两位妇女紧跟着,押着双臂已被反绑的贾张氏。
阎埠贵望着没了嚣张气焰的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34;
&34;你院里的贾张氏迷信 儿,辱骂街道的办事
他首先来到钢铁厂附设医院询问,得知许大茂已被迅速送往了谐和医院。
张建国颇感惊讶于许家人脉深厚,竟会选择将许大茂转入了谐和医院的泌尿科。
抵达许大茂的病房,张建国看到门外正抽着烟的许富贵,以及病床上吃罐头水果的许大茂。&34;大茂叔,您想把傻柱释放吗?”
见到许大茂的第一刻,张建国就对他的举动感到不满,指出这种公开处理会让治理傻柱变得更加困难。
许富贵跟着进入病房,并关上了门。
即使房间内还有另外三个病人和四位亲属,这并不妨碍他们三人策划如何对付傻柱。
由于三人之中,许富贵和许大茂都曾遭受傻柱攻击,而张建国险些遇害,共同的情感驱使着他们对抗。
张建国私下教唆许大茂如何装病,许大茂头部受到击打的地方开始痛起来,头晕目眩,视线模糊且恶心反胃,困乏得几乎要睡过去……最终,张建国留给自己两个青苹果,拿着从许家得到的两瓶黄桃罐头满载而归。
中午时分,张建国发现易中海手里拿着一只熟悉的白布袋出门,而下午易中海果然拿着白布袋回到张家还回去。
他隐藏得好深!这条大鱼易中海居然藏了这么久才出手!
若非傻柱事件发生,易中海可能早就暗自消化掉这些收获。
原来所谓的礼尚往来仅限于此……
易中海归还了袋子后向马秀珍询问,知道张家并无多余鱼后,他径直找到看书的张建国提出能否帮他捕捞几尾大鱼。&34;一叔,三叔其实想钓,可是街道办事处禁止我们现在垂钓,冰层解冻,太危险!”
他们提出担忧。&34;我出钱!”
易中海直接掏出两大张黑色的五十元大钞,“只要是十斤以上的,每斤半价收购!”
&34;当作之前那两条大鱼的钱吧!&34;说着,张建国迅速收了一张钞票笑道,“这事危险,我无权决断,您先问问三叔。”
易中海离开找阎埠贵的时候,张建国低声向母亲马秀珍告知原因——因为冰雪融化钓鱼有风险,希望母亲能说服阎埠贵拒绝对方。
这是防止万一阎埠贵先答应,还要征询他 意见。
阎埠贵巧妙地找了个借口,告诉易中海应该去询问食堂是否有多余的大鱼可以拿。
待易中海离开后,阎埠贵来到读书的张建国身边,低声道:“易老大脑子发热了,道歉都没去做,仅凭送礼能解决什么!”
也许易中海这样做是没有效果的。
正当阎埠贵准备回家之际,贾张氏怀里捧着小陶罐,默默流着眼泪进入了四合院。
她看了一眼右方的阎埠贵和张建国,却发现他们并未表示关心,这反而让她的眼泪流得更为肆虐。
贾张氏踏入二院,望着已经封闭且没有人气的房子与消失的灵堂,心中的孤独与恐惧愈发强烈,首次深深感受到自身的孤独和无助。
不久后,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归来,之后再次带着抱着陶罐的贾张氏出去,可能是为贾东旭的骨灰找个安葬之地。
……到了许大茂被袭击后的第三天早上,秦淮茹再次找到张建国,希望能去捕捉几条大鱼。
自打前两天怀疑那个女人举报了她家里设立的灵堂,张建国对她的态度更是敬而远之。
该死的!当初糖棍把张家门口的樱桃罐子打烂了,她向大爷、三大爷们道歉却不跟张家认错,这种行为显然是对张家的无视!
若不是因为马秀珍她们特别想要肉罐头,女人肯定不肯用肉票换。
要是换成张建国当家作主,肯定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她!
张建国翻了一页书,连头都没抬,懒得理会秦淮茹的举动。
然而,那女人直接回了中院,仿佛她的目的只在于做做样子。
要是秦淮茹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可能会反省先前的表现,以期在未来的表现中更加得体。
那女人在得到许大茂提供的饭票后,故意提起了柱子相亲的事,紧接着去了炼钢厂找到厂长秘书询问贾梗户籍的事宜。
厂长秘书直白地说,由于贾东旭未安葬,他的户籍也就无法审批。
其实大家也知道,万一贾张氏突然发疯 该怎么办?他们才会一直拖着贾梗的户籍不给解决。
秦淮茹可能还不知道,作为一名学徒已经上了两天班,档案里并未正式列入,随时可能面临被辞退的风险。
与厂长秘书交谈过后,秦淮茹策划了一场举报、教育与火化的全面动作。
其中最核心的一步,便是秦淮茹在贾东旭火化申请书上签字同意。
对于贾东旭死后贾张氏是否继续作乱的问题,厂长秘书说,“她每闹一次,我们就教育她一次!”
经过这些手段,秦淮茹如愿拿到了贾梗户口迁移的手续。
厂长特意批准她三天假期处理户口迁移相关事宜。
事情之后,贾张氏在教导场待了一个晚上,昨天下午是秦淮茹去向厂长秘书请求释放的。
贾张氏抱着骨灰坛回家时,秦淮茹已拿到了贾梗的新户籍本和生活所需的凭证。
可家中大儿子大姑娘三小孩加起来,就这一份配给粮食和那微薄的学徒收入,怎么填饱肚子!于是她借机说傻柱曾救过她,便向易中海投靠了。
当天下午, 奶谢二妹与大姐张招娣一同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但身后还跟着大伯家的大闺女张六岁,和二姑家的小四闺女李翠花五岁这两个小姑娘。
妈妈马秀珍刚想开口,张招娣便把她的话截住了。
张建国看了复杂表情的母亲一眼,开口道:&34;妈妈,你们先和奶奶一起去理发洗澡,马上开学了,可别带跳蚤到学校去害人。&34;
张建国特意加重语气说到&34;跳蚤&34;这两个字,表露了他心底的厌烦情绪。
说到这里差不多够了,这样她们能体会到难堪,再说下去就让人心酸了。
最重要的是,为了避免继续接到更多亲戚的麻烦,必须要先给个台阶。
张建国让大姐留下转校申请材料及剩余应急款项:
转校的介绍信写得很简单,赞美两位 姐的勤劳勇敢和优秀的学习成绩,希望能接纳她俩。
然而仅剩的四角钱与四两全国粮票则包含了无数辛酸的信息。
大姐随着母亲到外公那里办理户口转移的事情,因她与外公关系一般,没有借用应急的钱物,这是合乎情理的。
至于大伯那里,两位姐姐在那里住了很久,可以说是在寄人篱下。
即使大姐张招娣随身带着五块钱和三斤全国粮票作为紧急备用金,在没有透露于奶奶的情况下,张建国私底下给了她额外的三块钱和三斤零六两全国粮票作为补充,其实有着试探的心意。
以前大伯对待两个姐姐的态度如何,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大姐能否愿意拿出粮票作为应急援助,这将影响到张建国往后对大伯一家的态度。
目前看来,大姐对大伯还是心怀感激,但也很理智,不会全然交出所有的粮票,至少为自己留下一些。
不过,她带回的两个小女孩带来了棘手的问题,因为他们快要开学了!
如果抛开姐姐们长年居住在外公家这个背景不论,哪怕是正常的家庭访视,款待两个小女孩本该是小事一桩。
回顾张建国前世童年,跟随祖父母探望亲戚家的经历中,没有遇到被冷遇的情形,他又想到:“呼……一切总会解决的。”
眺望着窗外的天际,思考家里的粮食储备、预留的应急谷物以及春天垂钓计划……他思考良久:
“精通(65)”
。
但最终他决定暂且不再深入思考,把转学申请单放进柜子里,用大茂叔叔送的两瓶黄桃罐头做记号。
然后,他开始准备烧开水,打算熬些玉米糊糊,对付那两位需要照顾的小女孩的胃口。
家里只有一床褥子不够全覆盖土炕,但盖着的是两床被子,那是他曾和他的父母分别用的。
夜里他们几个人只能拥挤在东厢屋睡觉,剩下的厢房暂时用不上,更别说还有牙刷、衣物等杂物的安排。
就在张建国在灶台前梳理家中的不足,并考虑着如何靠开学后的工作支撑家用时,易中海带着一个大妈出现了,身后还跟着秦淮茹和失聪的老太太。&34;建国,我听说昆明湖那里没人管理,你能去钓些大鱼给我们吗?我给你按每斤五毛的价格。”
显然,这又是为傻柱寻找的养老伴侣,以至于忽视了他的安危。
注意到阎埠贵恰好外出,他高声招呼。&34;三伯父!”
张建国关闭炉火控制火力,慢条斯理煮水。
随后他站在阎埠贵身边,解释道:“大伯要我们去昆明湖钓大鱼卖给他人,但我们害怕掉进冰窟窿。
不如一起带大伯过去,我们可以沿着岸边长时间垂钓大鱼,让大伯负责在冰面上凿洞、抛绳提钩。
反正他胆子大,不怕。”
听见这番话,阎埠贵立刻明白了张建国可能心怀不轨。
也许是易家老人说了些什么让他不满的话。
于是摘下眼镜,他边低下头专心擦拭,轻描淡写道:“易老头,冰层变薄,很不安全。”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们就看邻居情谊出手帮忙一次。”
“但是得讲明白,出问题我们不负责任。”
“你自己最好准备一个救生圈挂在身上,万一坠入冰洞,自救才是办法!因为我们还有家要照料,绝不敢冒着危险下去救你的。”
“或者你要找根长绳索从腋下滑下系在岸上,一旦出事也能有人拉你上来。”
大嫂因为两次危险可能的暗示被吓到,忙拉住陷入思考中的易中海,“易老头,别去了!”
聋婆婆连忙阻止道:“大海,你的体重要大,不行!”
最后,她又瞪了一眼张建国,“小娃娃不懂事,你看大爷身轻力大,他下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34;嘿!&34; 张建国被气笑了,&34;老太太,您这是瞧不起我吗?有哪一次我在冰面上钓的鱼比我大爷还轻?依你这么说,我都不能去!&34;
看着他们退缩,张建国懒得再与他们啰嗦,径直在门口看书消磨时间。
阎埠贵摇摇头,这才明白易中海他们为何会让张建国生气,这是把他当作无知的孩子推向危险——不!是冰窟窿!他怎能不怒?
张建国傻么?
阎埠贵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质疑,竟认为他会与个傻瓜平起平坐?
阎埠贵也有些气恼,&34;易师傅,如果你想在昆明湖边钓鱼,请随时通知我们。
我们会在岸上帮忙,钓到的鱼均分,费用自理。”
随后,奶奶他们回家,易中海一行人离开。
对于一大爷再度前来的目的,马秀珍感到困惑。
张建国向她简述刚才的事情,一家人为此感到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赞同张建国的做法,支持让他继续前往冰面。
他领她们进入已经热好的东厢,喂过玉米粥后,张建国取了几件外套出门,在外面轻轻拍打,口中说:&34;妈,今晚如无特别之事,能否把压在我身下的被子以及那个厚垫被拆成尺寸相同的单人薄垫被?咱们有暖气,夜里添加柴火保暖,厚些的垫被不再需要,省下的棉絮可以加在两个妹妹的衣服中,她们的外衫太过单薄。”
&34;再者,换下来的毛衣毛裤上的绒线抽下来,给两个女孩儿各织一条毛裤。&34;他笑着说。
母亲突然冲出来,拉扯张建国的衣服和裤子,并检查他的脸和手,问道:&34;你是什么时候把这些穿上或者脱掉的衣物换掉的?不冷了吗?&34;
&34;吃得饱暖就不觉得冷啦!&34;张建国连忙掩住裤腰,不敢透露实情——他在病房厕所用冷水洗浴,反而越来越不怕冷,只是容易饥饿而已。&34;真的不冷了吧?&34; 马秀珍抱住肩头跺步,仍难以置信,毕竟寒冬时节最见寒冷。
张建国笑推母亲回到屋内,开玩笑着说:&34;我都穿上几天了。
您都不在意,让我挺心酸的呀。&34;
&34;在哪?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34; 马秀珍疑惑,这段时间家中忙于收拾,确实没有察觉异常。&34;就是玉米面口袋下面压着,你看不出来吗?&34; 张建国笑语回应。
于是马秀珍捶了一下他的额头,开始搜寻起来。
等他折好衣物入内,已见奶奶、母亲及大姐已经开始拆卸被子,两位小姑娘则帮助分散棉絮。&34;妈,那个黄色桃子罐头,我打算明天作为礼物带走,还要带姐姐去转学事宜。&34;他宣布。&34;明白啦!明天让大姐留在医院照管,我们去了学校就只剩下 姐负责白天的事了。&34;
&34;另外,两个妹妹上学的事也需安排。
&34;
&34;张建国提议拿病房里剩余的青苹果做为学校的谢礼,用于两个女孩入学时,大哥姐却婉拒了他的提议。&34;
&34;二弟,先不急。
她们还未入学,即使要读也需要等到明年的下学期入小学一年级再说。&34; 张招娣回答道。
在张招娣心底放下一块石头,她与二妹毕竟是在大伯家中一起长大,这位大伯从没亏待过她们,对自家弟 孙照顾备至,担心他会让这两个妹妹受委屈。&34;这样也好,就让奶奶先照看一阵子吧。&34;张建国说到此,看向眼前留着整齐的童花齐耳短发、脸颊耳朵手脚满是冻疮且嘴唇裂纹的小姑娘们,他想着是否还需到中药铺购买药物是否需要证明。&34;你们先忙,我去周围转转,一会给食堂买些饭菜回来。&34;说完,张建国拿起铝制饭盒,带上白布包裹的杂物,出门直奔药店而去。
步出胡同后,他找到国营药店询问,得知这里买药并不限于配额,他这才松一口气。
不过他们对张建国年纪太小有些顾虑,非得药铺确认他的需求才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