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大夫看病
在街上打听了一下，白欢喜选了价格相对被平民百姓所能接受的济世堂。
一进门，一股子中药材的味道并不算好闻。
坐堂大夫总共两位，一位年轻些，面前排队的人熙熙攘攘，他累的不可开交根本没空说话。
另外一位则白发苍苍，老神在在坐在一排药材柜前，捧着本医书看的认真。
他也不看病，面前也无人排队，清闲至极，可是模样瞧着却有几分神医的样子。
白欢喜两相对比，当即拉着李康来到他的面前。
“大夫，我们要看病。”
白欢喜和李康站在他的面前，恰好挡住了他的亮光，导致他看不清书上的字。
老大夫很是不高兴抬起头，没好气的开口。
“小姑娘，你难道不知道，老夫我不看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准确来说，老夫我不看小病，城中人人皆知。”
白欢喜摇头，“我不知道。”
她只是看那位年轻大夫挺忙的，排队都排老长了，很费时间，才找的这位老大夫。
再说了，大夫不就是看病的吗？还有这么多规矩？
不过李康的病，应该算不上一般的病。
“大夫，我相公的病，不是什么小病，自然得找你。”
这老大夫还挺傲气，一般小病他还不稀罕治，这样的招牌打出去，自然都不乐意找他看病，这不诅咒自己嘛。
除非是明知自己大病缠身的。
老大夫闻言这才舍得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对着李康一番望闻问切。
见他面色红润，行走正常呼吸平稳，舌苔干净无异味，瞧着也不像得病的样子啊。
莫不是消遣他？
再抬起李康的手腕，闭眼把起脉来。
这一把可不得了！
老大夫睁眼看看李康，神色古怪，又闭眼继续把脉，时不时皱眉啧啧几声，啧的白欢喜都要没脾气了。
“大夫，我相公的病到底怎么样？您倒是说话呀，啧啧啧是什么意思？”
“难搞。”
松开手，老大夫叹气一声，直接两个字给李康宣判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李康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跳。
“大夫，您可以直说，我这病，还有几年活头？”
见李康这个病人对生死仿佛看淡的模样，老大夫还有些稀奇。
这知道自己活不长的病人，不痛哭流涕怨天不公一番，可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看来这位病人对自己的病还是了解的。
“你应是出生时造成的不足之症，五脏六腑都没有常人健康，蹦跳行走对你来说都是很大负担，若用名贵药材好好养着，活到五十不成问题。”
“只是……”老大夫话音一转，眉头轻皱，眼中似有不解。
“只是你的底子亏空，想必并没有细心精养，按道理该是如枯叶凋零，没几年活头才是。&34;
“可奇怪的是，你的脉象跳动却是强劲有力，有生机勃勃之势，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所以对于你到底能活多久，老夫我也不敢断言。&34;
白欢喜听完后，眉头略微舒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康只要日日服用她的灵泉水，想必就会慢慢好起来。
只是，她的灵泉水有这么大功效了？只是用来做了几顿饭而已，李康的脉搏便生机勃勃了？
她决定，再好好观察观察。
“大夫，那烦请您给我相公开上几服药调理一下吧，至于价钱不是问题。”
老大夫本不指望这两人能花钱买药，毕竟这病说白了就是要用钱养着，而这对小夫妻穿着打扮都是普通百姓的样子，应是掏不出那么多银子的。
不过他没多说，既然人家愿意花钱，他开药铺自然不可能不赚。
从药材柜子里拿出各类名贵药材，再用称称了斤两，用药纸包包好，递给白欢喜。
“诊费三十文，药钱五两银子，诊费我就不收了，给我五两就好。”
白欢喜掏钱掏的果断，一点不犹豫。
老大夫见此对她印象极好。
若是普通妇人，得知丈夫活不长久，怕是迫不及待要甩开这个累赘包袱了，更别提还花这么多钱给丈夫看病了。
李康接过药，温润眉眼温和如三月春风，偏头瞧白欢喜时，黑睫下如星辰般的瞳孔里都是醉人的温柔。
白欢喜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撇开视线。
不敢多看，怕真的醉倒了。
“大夫，麻烦再给我拿一些柴胡、甘草、菊花、薄荷、决明子、金银花、三七还有雄黄粉，每样来个十斤。”
老大夫听后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你这丫头，来我这进货来了？”
“若是没有这么多，那便五斤吧。”
“也没有。”
现在干旱，不光粮食长不出来，药材也长不出来，他就算有这么多也不会卖，卖给她一个人，别人生病就不治了？
他是个有底线的大夫！
白欢喜这一刻无比庆幸她在现代囤了不少常用药，不然这会儿还真是会头大。
“那要不您看着给我抓一些，能多一些最好。”
老大夫这才闭了嘴，老老实实抓药称重包装。
只是他抓药实在小气，那手抖的和食堂打饭阿姨似的，白欢喜看着那些被他抖回去的药材就心疼。
真是，她又不是不给钱。
最后老大夫在白欢喜那极度不满的眼神中把药材递了出去，每样加在一起也才五斤的样子。
算了，她只是需要一些药材用来遮掩而已，大不了她去别的药铺再多抓一些！
付了钱，和李康出了药铺后便没再多停留。
等回到石头村，黑夜将将来临。
赵桂兰今天早就做好了饭等着李康和白欢喜了。
吃的是昨晚白欢喜熬的骨头汤煮白面条，还有一碗排骨汤，一碟猪油渣。
“你那排骨我怕坏了，中午便做了，这会儿热热就能吃。”
排骨她总共买了五斤，一看就知道赵桂兰中午做了却没让他们吃，特意留着等他们回来吃。
“娘，你们也快吃吧。”
“好。”
赵桂兰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面条，夹了几块猪油渣。
猪油渣撒了花花盐，吃着香脆油润，配上白面条很是美味。
排骨也保留了猪肉最原始的鲜嫩，虽然没有去腥，味道也很不错了。
只是赵桂兰没有白欢喜那么舍得，面条煮的不多，每人也就一小碗。
不过配上排骨和油炸，大家也都吃了个饱。
“奶奶，明天我想吃猪油渣包饺子，可以吗？”
二牛打了个饱嗝，随手用袖子擦了下嘴巴，眼巴巴看着赵桂兰。
今天他们可瞧见了，奶奶熬了一大锅油渣呢！剩下的猪油渣装了一大盆，都被奶奶锁起来了。
这几天吃的好了，几个孩子面色都红润了许多，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有二牛开头，其余几个孩子更是如同闻见腥味了的猫，齐刷刷看向赵桂兰，就等赵桂兰答应下来后来个欢呼雀跃。
赵桂兰对于几个孙子还是很疼爱的。
可是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答应。
“二牛，你知道这猪油渣是哪里来的吗？”
二牛都不用思考，脱口而出“当然是猪油熬出来的呀。”
赵桂兰却摇头，“奶奶当然知道猪油渣是猪油熬出来的，可是咱们家哪里来的猪油呢？”
就在几个孩子皱着眉头不知赵桂兰到底想表达什么的时候，大丫脆生生开口“是四婶婶买回来的吧！”
她记得家里之前都快吃不上饭了，每天饿着肚子睡觉，更别提吃油渣了，吃猪油都费劲。
只有四婶婶来了之后，他们才顿顿吃肉吃糕点。
所以猪板油这么好的东西，一定也是四婶婶买的！
赵桂兰对大丫露出赞许的笑容，借机教育起几个孩子来。
“既然是你们四婶婶买的猪油熬出来的猪油渣，自然要听你们四婶婶安排，这猪油渣你们是想包饺子还是包包子，都要问过你们四婶婶才能决定。”
“而且你们四婶婶这几天出去做饭很辛苦，白天都不在家，即便要吃猪油渣饺子，是不是也要等你们四婶婶回来后一起吃？”
赵桂兰对白欢喜的疼爱早就到了骨子里，哪怕是几个孩子，她也不想看到他们不尊敬白欢喜。
她势必要让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如今他们过的好日子，都是他们四婶婶带来的。
所以一定要心存感激，以后长大了也要好好孝顺他们四婶婶！
几个孩子也懂事，大牛首先开口。
“四婶婶，你真好，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吃不上那么好吃的野鸡和红烧肉。”
二牛也想起了昨晚那香的迷人的红烧肉了，一想口水就要流下来，吃饱的肚子告诉他，如果再来一碗红烧肉，他也可以吃得下！
“四婶婶，你做饭可太好吃了，要不是做饭很辛苦，我都想你能天天做饭给我们吃了！”
“是呀是呀！”二丫附和点头。
她向来胆小，一般很少说话，但是对于四婶婶她是真心喜欢。
“四婶婶，那你想吃油渣饺子还是包子呀？你想吃啥明天我们在家里做，你晚上回来就可以吃啦。”
大丫跟着说道。
最小的四牛听不太明白他们说什么，但是也听到了吃的字眼，激动的挥了挥小拳头，口齿不清的说着“吃……吃！”
童言童语很是抚慰人心。
白欢喜粉白的脸上带着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容，看着几个孩子眼里都是暖意。
她很喜欢孩子。
尤其末世二十年，新生命尤其珍贵。
那些孩子长于残酷的末世时代，每天努力活下去便已经用尽全力，哪里会露出这样纯真的笑容？
“好，那就吃你们也想吃的猪油渣饺子吧。”
得到白欢喜的回答，几个孩子很是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耶～四婶婶答应吃猪油渣饺子喽！”
“四婶婶最好啦！”
“好！好！”四牛蹦跶着小身子，兴奋拍手，险些没有站稳。
刘招娣见自己儿子对白欢喜也这么喜欢，心里有些不忿。
不就给人吃了几顿肉嘛，至于个个这么殷勤？
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她完全忘记自己昨晚为了一顿红烧肉是如何低声下气求白欢喜原谅的了。
只觉得四牛对一个婶婶比对她这个亲娘都热情，实在刺痛了她的眼睛。
想到此，她重重拍了下四牛的屁股，用责怪的口吻骂了句“你跟着起什么哄，马屁精。”
四牛懵懵懂懂看了眼自己娘亲，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打自己。
不过或许是被融洽的气氛感染，他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揉了揉有点疼的小屁股，然后继续蹦跶了起来。
刘招娣咬牙，哼了一声便气鼓鼓回了房间。
赵桂兰看在眼里，也没管她。
反正她本来也没指望刘招娣老实，只是看在老三和四牛的份上，能忍就忍了。
只要这荒年过去就好了。
——
之后几天，白欢喜和李康连着去了镇上和县里，直到把猪肉和粮食全部收完，两人这才清闲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一大早，李康就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这几天他都是晚上回来抄上一小会儿，现在有时间了自然要赶紧赶一下进度。
白欢喜从空间拿出一个木盆子，接了水和李康一起洗了脸，再把两人换下的衣服扔到别墅的洗衣机自动清洗。
现在对于她这神通广大的仙法，李康已经能做到心无旁骛！
知道家里不吃早饭，所以白欢喜都是在屋里填饱了肚子再出来。
给李康照旧拿了四个大肉包子，她则吃了一碗小米粥和炸春卷。
刚刚吃完，就听村里隐隐传来了敲锣声。
“这锣声只有村里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才会敲响。”
李康素手修长，仿佛天生就是执笔人，他动作轻柔地放下毛笔，看向白欢喜，神色严肃。
“那我们快去看看。”
“好。”
出来后，赵桂兰和一大家子人也都在院子里了，锣声敲的太早，他们今天都还没来得及出去。
“前两天敲过一次锣，今天怎么又敲了？”
赵桂兰那张满是被岁月风霜侵蚀的脸上愁容遍布，深陷的眼眸里闪过浓重的担忧。
明明才四十岁的年纪，看着却和五六十的老太太没两样。
“老大，今早的水是不是还没领回来？”
李平摇摇头，“还没呢，还没到规定的领水时间。”
自从井里不出水后，里正就规定了每日卯时领水的规定，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人排队领取当天的三瓢水。
这几天的水都是李平负责领的。
“那我们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听声音还是在村头敲的锣。”
石头村的水井在村头的位置。
前两天敲锣的时候是因为那口井不出水了。
今天敲锣多半也是因为水井的事。
赵桂兰心里有些不安。
王月梅和徐娇娇也是担心得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水井出了问题才好。
一行人赶到村头时，村里人也到了大部分，个个交头接耳，猜测是发生了啥事。
赵桂兰看见吴玉，赶紧健步如飞来到她的身边。
虽然看着老迈，这腿脚还是不输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