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厉南烛归京
曙光初现,天边泛起淡淡的金黄洒在西京每一寸土地上。
城门在晨曦中缓缓开启,伴随着沉重的吱嘎声,露出城内繁华街道,百姓们开始一天的劳作,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
在这喧嚣之中,一支庞大车队像是一条流动的彩虹,色彩斑斓的车辆连成一线,从城门外悠然而来。
车队前方由苍厉国数十名皇家卫队开路,均骑高头骏马,马蹄噜嘚敲击着地面,皇室的黑色旌旗随风飘扬,金属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展示着皇家之威。
正中央的马车由四匹汗血宝马牵引,马车的轮廓高大而奢华,车厢四周雕刻着精美花纹,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乘坐者的尊贵身份。
流苏随风摇曳,四角挂着小巧的银铃,随着马车的行进,发出悦耳的声响。
车队中男女身着北祁特有的浓郁色窄袖长袍,腰系皮带,皆编发,男人头戴抹额,女人头戴玛瑙额饰。
他们的到来为这座古城增添了一抹异域风情。
“少主,那辆马车里便是大皇子。”小五探头望着车队缓缓驶来,手指着最后一辆转头对千里及提醒道。
千里及目光一转,那辆马车和普通马车并无差别,在车队里稍显突兀。
“等车队行驶到十字路口,你便去那辆马车附近撒点钱。”千里及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经心地吩咐着。
听到撒银子,小五一脸肉疼样,再次向千里及确认:“少主,真撒?那可是白花花银子。”
千里及横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废什么话?又不是让你撒银子,撒点铜板制造点混乱。”
“是,少主。”
千里及耐着性子靠在酒馆二楼的窗口,车马仪仗浩浩荡荡,街道两旁百姓纷纷仓皇避让,驻足观看,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快看他们穿的衣服好奇怪。”
“你们看后面的马车,是不是和前面的不一样?”
“听说大皇子在北祁做了十年质子,今日也回来。”
“十年啊!真是可怜。”
“再可怜也是皇子,也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比的。”
“嘘,你们小声点,不要命了敢议论皇子。”
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传入厉南烛的耳中。
马车内,厉南烛垂首敛目安静地坐着,游离于议论声之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和孤寂,仿佛看穿了世间的一切。
十年前离开的记忆如同昨日之事,想起当年父皇以母妃死后葬皇陵一事要挟他的场景,好似尖锐的针刺一样刺入他心头。
待母妃入葬,父皇便迫不及待地送他去北祁做质子,从那以后,他便开始了十年的屈辱生涯。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时,一场骚动在街道上爆发。
小五灵活地来回窜动,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扔着铜板,心里似滴血般念叨着:“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待一切做好后,他大声喊道:“谁掉钱了?地上的散落的铜板是谁的?”
清脆的喊声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百姓们纷纷低头查看,见地上果真散落着铜板,下一刻,人群便如潮水般涌动起来。
一个个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如同恶虎扑食般去抓地上的铜板,有的人眼睛瞪得滚圆,在人群中左闪右躲,拼命地去抢夺一枚枚铜板,还有的人则一边嘴里喊着“我的”,一边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摸索着。
大家挤作一团,相互推搡,谁也不想落后,一时间街道上乱作一团。
车夫手上的缰绳一个没注意拉急了,惊了马儿。
马受到惊吓,一蹬腿,一甩尾,车夫被甩下马车,在这空档间,一红色身影飞速闪身钻入车厢。
车夫立刻起身,急忙拉住缰绳,幸亏马性情柔和,很快被他控制住,并没发生任何意外。
车厢内,厉南烛觉察到有人进来,目光骤然扫过去,黑眸凌厉,像潜伏在树林里的狼,警惕,敏锐,带点儿狠。
千里及正对上他目光,不由一愣,眨了眨眼,随即嬉皮笑脸嘿嘿一笑,挥手打招呼:“嗨,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