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心思各异
整个慕府各个角落石灯已经点亮,报告着夜晚的降临。
慕青葙斜倚在罗汉床上翻阅着一本茯神策,微卷的书角不难发现它的主人经常翻看。
门口传来响动,她并未理会。
不多时,松萝领着一个俏丽丫鬟走进来。
松萝道:“小姐,文竹院来人了。”
慕青葙掀起睫毛,目光投向那名丫鬟,盯着看了几息,便问:“可有何事?”
丫鬟似乎有些紧张,始终不敢正视慕青葙,施礼后道:“夫人,让奴婢来请小姐去玉竹院用膳。”
慕青葙点了点头,合上书,搁在炕几上,站起身,边整理衣服褶皱,边提步往外走:“领路。”
随后,丫鬟提着灯笼领路,慕青葙身边跟着松萝往玉竹院走去。
这个夜晚很安静,没有一点风,也没有树枝轻微的响动。树上光秃秃的,空气一点也不冷,石灯发出昏黄的光,在漆黑的夜晚散发着善意。
慕青葙步入玉竹院厅堂时,堂内嬉笑声荡漾,慕府的主子们都已聚集在此。
厅堂中央两侧摆放着对称的方几和圈椅,正中央整幅墨竹璧图,生机盎然。两只青花瓷花瓶摆放在条案上,条案前是一张铁力木八仙方桌,左右两边配老红木扶手椅。
见她进来,嬉笑声立刻安静下来。
慕青葙毫不在意,缓缓走到慕长卿夫妇前屈膝行礼:“父亲,母亲万福。”
行礼起身后,目眙向坐在左首椅子上一身常服的慕长卿。
镂空金腰带非常奢华,与他四目相对,几年不见,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此人,优雅的气质下透露着阴谋与算计。
身材清瘦,双眼细长,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笑,但眉眼神态还是能够察觉出其人城府深沉。
心里不由感叹: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一时间,大家彼此沉默不语。
慕长卿握拳挡口,尴尬地清清嗓子,率先开口:“葙儿来了,刚回京,可还习惯?”
不等慕青葙回答,坐在侧首的慕泽兰便开始抢话:“大伯,今我去看望葙儿妹妹,聊的甚是愉悦,妹妹说很好。”
慕青葙瞥了一眼笑容乖巧的慕泽兰,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意思说:“母亲给女儿安排的住处甚是满意。”
对于她的知趣,慕长卿甚是满意地点头:“那便好。”随后,把头扭向刘氏道:“辛苦夫人了,后日晚上有宫宴,明日你给葙儿支点银两,去买几套衣服首饰,女儿家家的怎能穿的如此素净。”
刘氏心里明白夫君的暗示,假意含笑道:“是妾身疏忽了,明一早妾身便让刘管家送去馥竹院。”
听到要给慕青葙送银子,慕泽兰捏着手帕,在椅子如被蝎子蛰了一样待不住了。
她一跃而起,疾步到慕青葙身边,故作亲切地挽上慕青葙胳膊,冲着慕长卿撒娇:“大伯,明日我带葙儿妹妹去可好?顺便熟悉一下京城,给她介绍几个小姐妹认识。”
见她这般作为,如何不猜透八九分呢,却不点穿她,只想抽出胳膊,奈何慕泽兰紧紧抱着。
慕青葙无语。
“她们姐妹如此友爱,不如随了兰儿的意。”刘氏把话接了过来。
慕长卿听了,凝神注视着两个人,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而后哈哈大笑:“也好,那明日兰儿陪葙儿一起去。”
“谢谢大伯,大伯万福。”
慕青葙沉默着,点了点头。
说话间,周嬷嬷走进来施礼:“老爷,夫人,晚膳已布置妥当。”
“先去用膳。”慕长卿落下一句话,动身往膳厅走去,刘氏紧随其后,慕泽兰立刻甩开她的胳膊,眅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狗腿地跟在刘氏后面。
慕青葙端量着慕泽兰别扭地走路姿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这人为何仍不长进呢!
陡然,一声极轻的“阿姐”在她身边响起。
慕青葙寻声望去,见慕青琅睫毛翁动,伈伈睍睍地站在那里,她面上扬起微笑,向他招手:“琅哥儿,走,去用膳。”
这顿饭,慕青葙吃的索然无味。
待慕青葙和松萝回到馥竹院时,便见辛夷从墙头翻身进来。
“调查清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