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始的境界
学生们见落梳轩走过来，很自然的打起招呼：“师傅！”
那位蹲在小女孩面前的学生也转身站起，小女孩的样貌一下子印在落、许二人眼中。
这个小女孩眼睛看不见，却能精准的和与她对话之人讲话，总带着礼貌的微笑。
小女孩后面的红头发女生——露满妮将小女孩抱起来，来到落梳轩的面前解释道：“师傅，我们在郊外看到这个小女孩，发现城市的记录没有她，于是我们就先将她带回这里。”
其他学生也走过来，向落梳轩解释。
紫瞳紫发的女生锦尔弥讲道：“我与满妮在一处小林子那看到她一人在那儿，就想着与她聊天，小女孩说她自己一个人走到这里、没有家……师傅，我们收留她吧。”
落梳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出来神，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烙印在她的印象里。
“替我们，照顾好‘她’！”突然一道来自高空的声音传入落、许二人的意识中。
落、许二人不多想就明白这声音来自七皇，是这道声音直接告知二人的潜意识的、不可质疑的。
而七皇口中的“她”，既是眼前的小女孩，也是那位重生的秋璃。
“大姐姐，你好漂亮呀！”小女孩的声音稚嫩且单纯，将落梳轩、许希楠拉回现实。
落梳轩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想去触摸失明的小女孩。一点悲伤的感情让学生们感到些许惊讶：师傅是怎么啦？
露满妮吃惊的问小女孩：“你怎么知道我们师傅很漂亮的呀？”
小女孩微笑着解释：“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感觉到周围的轮廓呀！”
小女孩说罢抬起小手放在露满妮的头上，喃喃的讲：“满妮姐姐，我用手看到了你有一卷很漂亮的红色头发哦！”
脸蛋微红的露满妮有点慌张的回答：“原来是这样呀！小妹妹真厉害。”
小女孩又自信的讲：“那肯定啦，我能一步步来到这个地方，就是小鸟叽叽喳喳的告诉我的呀！”
锦尔弥也饶有兴致问小女孩：“那你可以讲讲你从哪里来的？”
小女孩很努力的回想，然后开口说：“那个地方好像黑黑的、地面滚烫着、空气很苦……反正很难受。”
众学生皆是震惊，却没有言语，小女孩口中说的，在这世上，只有至今仍然没有被修复的土地——荒地。
寻常人难以在荒地中行动，需要借助机甲屏蔽气息，就连武者在荒地行动时也会被“遗忘的刀刃”所影响、令人痛苦不堪。
落梳轩的手抚摸着小女孩的脸，浅浅的笑着，却有种难言滋味缠绕她的心，一时半晌才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回答：“我没有名字。”
落梳轩收回手说：“这样啊，每个人都要有名字的，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吗？”
小女孩很开心的笑，拍手而言：“好呀！”
落梳轩却握紧了许希楠的手，学生们也察觉师傅的情感开始复杂多变。
突然，落梳轩长叹一口气，讲：“那你就叫秋璃，秋天的秋、琉璃的璃，怎么样？”
“好呀！好容易听的名字呀。”秋璃开心的笑着。
锦尔弥也很开心，没想到师傅愿意收下这位小女孩了，在这寻常武者可望而不可即的高空剑阁，迎来了第一位非武者的小女孩。
人间的其他剑阁都有别的称呼，而这座人类首个剑阁就只名“剑阁”。若要登临此剑阁，须以剑道踏足武者之境才可。
而剑道悠远不可直见，先踏足武者再入剑道不可。
这里的人有的以各种自然景象点燃剑心、再而以剑道踏足武者境界来到这里，有的人以纯粹的剑法领悟剑心、继而踏足武者境界登临此处，有的以剑修身心、平淡之间入了武者境界……
三年来，整个吉祥国度的武者也就二十三位武者来到了剑阁，踏足剑阁的武者有一个专属的名字——剑客。
这里极致美丽的风景在这群剑客眼里，淡如水墨、耀若天穹、风过江湖、眼弄烟火。
成为剑客的严苛，使得其他有名武馆练剑的人有了成为武者的方向——剑心。
剑心却非言语而成。
“秋璃，你愿意跟着我修行吗？”落梳轩问秋璃。
这句话让几位学生很是羡慕，这么小就可以跟着师傅学习了，那么前景简直不可想象。
锦尔弥心想：难道师父已经看上这位天生地养的小女孩了吗？聪明伶俐、天然有智，确实很适合剑道。
秋璃开心的回答：“好呀！”
就这样，剑阁中偷偷藏匿了一位修行剑道的小女孩，虽然未踏足武者之境，却剑心稳固，寻常时间还跟着许、落夫妇共同游玩山川美景。
许、落夫妇便是许希楠和落梳轩，二人在剑阁上举行了婚礼，只有少数几人知晓此事，如莫承师、严承师。
婚礼现场就是剑阁中央，趁着夜色人静，一身洁白的落梳轩犹如高悬的皓月。
莫承师哭的稀里哗啦，破口大骂着许希楠：“你……小子……勾引我家梳轩……让我知道你待她不好，我非把你……”
严承师就在旁边拉着莫承师：“老莫啊，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肯定醉了吧？来来来，我扶你回去睡觉！”
莫承师激动的讲：“醉个头！武者是会醉的吗？啊？还有……你们什么时候生了个女娃儿啊？啊！”莫承师看见了不远处的秋璃在和露满妮、锦尔弥玩耍。
秋璃很喜欢露满妮和锦尔弥，也有很多时候是露满妮和锦尔弥带着秋璃的。
“您老糊涂啦？你仔细看看她像谁？”落梳轩给莫承师敬茶，莫承师可是坐在宴席的主位，全场哪儿都看得仔细。
带着一点不舍的情绪，让莫承师冷静一点，凝神看着正在开心吃东西的秋璃，一下子就呆愣了。
“怎么样，她跟着我，师傅，你可更有名于武者中咯！”落梳轩花白的头发让此刻莫承师回过神来。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这娃儿啊不愧是我的徒弟啊！”莫承师一直乐呵呵的，豪饮几杯酒就与严承师说笑，陈年往事开口就提。
许希楠则是在一旁不敢言语，没办法，谁让他真的娶了莫承师最宝贝的徒弟呢！
落梳轩还是和以前一样打趣着说莫承师坏话，让众人一乐，莫承师也不甘示弱，把落梳轩的黑历史翻了个遍。
就像以前一样，只是先白发苍苍的是落梳轩。
如今的人和武者在城市核心的保护下，正常情况岁月都可过一百五十岁。而在岁月即将走到尽头时，武者的头发才会开始花白、不论发色何种都会变白。
莫承师、严承师虽已白来岁数，却在和平时不断的修身养性，现在依旧不见白发。
落梳轩突然牵起许希楠的手，跑到宴会的中央，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向众人讲话：“现在，我与许希楠，我的相公，给大家献上一支舞。”
众人拍手叫好，很是欢快。
只是莫承师一下子就不讲话了，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最爱的“孙女”与他认可的许希楠一同白头共舞。
许、落二人的白发是惨白的，与一般的白发不一样，这便是强行让岁月折递成前进的力量带来的代价。
而许、落二人也是百年来唯一主动消耗自身岁月的人。
许希楠穿着落梳轩最爱看他穿的米白色礼服，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从盛夏的白云中走来，步履缓急得体，眼中是他永恒的爱人。
落梳轩牵着许希楠，舞步间若剑影游雨，长裙似风动云烟，白发下她柔美的脸庞诉说着岁月不易。
成就于剑锋之中，却让自己的爱人一同留下了岁月的眼泪。
二人所为在寻常眼里是创造奇迹的不可思议，踏足武者的她建立剑阁、人族武者史籍资料撰写页刻着他的名字。
当许希楠在全新的一页写着关于爱人落梳轩的事迹时，犹豫、难过、骄傲……
秋璃的进步很快，剑阁有的剑谱她都学会了，细微之处连落梳轩都挑不出毛病。
剑谱是通过记忆形式传入秋璃的感知中的，常人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法学习。
在秋璃八岁那年，落梳轩送给了秋璃一柄剑，说了句此时秋璃不能理解的话：“这剑啊，本来就是你的。”
秋璃就像许、落夫妇的女儿一样，被二人照顾得很好，在剑阁上又有许多师兄师姐像亲哥亲姐一样照顾她。
五年来，喜欢秋璃的人越来越多，剑阁也热闹了不少，也有的剑客毕业离开，仍然会找时间回到这里，偶尔带着秋璃去世界游历。
秋璃“见识”到了人间的繁华，例如：
“有着行径速度不断攀升而没有上限的比例列车，坐着它就可以游历诸国，一天就可以到达任意地区。
建立在地面、天空、地下的三阶城市，在这城市里人们驾驶着波纹球作为代步载具，自由穿过如泡沫隔绝三阶城市的屏障。
以及她不可见的一望无际的海洋、森林、沙漠、雷流原(元素大陆的危险地区)、灵之家(灵族的汇聚处，微光若鳞、如星辰点缀深林高木中)。
这些有着独特声音的区域可以更好的让秋璃理解和想象，秋璃说：真想现在就可以亲眼看到……”
寻常人可以凭借城市核心的力量来修复先天的残疾，却有这样一批人，他们先天有智、天生地养，突然诞生于人间，注定可以踏足武者境界，可若带着天生的疾病，不可医治。
若强行用人的手段去医治这类人，只会给这类人带来痛苦，修复不久后又会剧痛无比又重新归于疾病。
好在这类人很少很少，除了秋璃一位外，也就启氏一脉的人员是这样的。
而启氏一脉就在世间各处搜寻这样的人，将他们汇聚到一起，成为人族强大的力量。
而秋璃更像是个意外，她有唯一的名字，一切似乎是她的命数。
就这样，如今的秋璃很多人陪伴，秋璃在甜淡的笑容中生活了一年又一年，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周边的人仍然会给她指月，告诉她月亮有多么圆。
可秋璃的十二岁注定是悲伤的，待她如父母的许、落夫妇皆来到了岁月尽头，不久后那位常常来看她的莫承师也突然走到了岁月尽头。
秋璃哇哇哭了很久，所有的哥哥姐姐都回来了，但在这寂静的剑阁，许多的泪水印记留在地面上，悲伤的情感贯穿着一位位剑客的心。
而秋璃就在这一年，踏足了武者境界，握着辰剑的飒沓模样在网络上疯狂转载。
“什么？有人竟然可以在十二岁就踏足武者境界！启氏一脉最年轻的也只有十七岁吧。”
“人族最年轻的武者诞生啦，谁还惧神魔再犯！”
“这个女孩太俊丽了，蒙着眼的纱布与她手中的剑一样，像星河！”
剑阁中露满妮将秋璃精心打扮，拍摄好的照片发送在武者的论坛上，然后将许多有趣的评论讲给秋璃听。
“璃儿妹妹，有人夸你帅气呢！”露满妮与锦尔弥陪着秋璃坐在曾经许、落夫妇爱停了的流水旁。
“是吗？那我可要做世界上最帅气的女孩子！”秋璃骄傲的讲，现在她的感知可以清晰的察觉天空上悬挂的月亮。
就像一幅勾勒简单的图画展现在她的脑海里，身边火红发色的大姐姐、一身紫色的大姐姐一左一右抱着她，三人一同躺在草地上。
秋璃回忆起落梳轩最后对她说的话：“身为武者，寻寻常常的离世是很幸福的事情，你不要悲伤，我很想你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让这世界成为你开心记忆的载体。”
“那我们可就是世界上最帅气的女孩子的姐姐啦！”锦尔弥挑弄着秋璃的脸蛋，让秋璃止不住的笑。
“尔弥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成为武者的呀？”秋璃询问。
“因为我修行的道路和你相近呀！都是纯粹的喜欢剑术，喜欢用剑的这一群人。”锦尔弥解释道。
“呐，满妮姐姐修行的剑术又是什么呢？”秋璃又问露满妮。
“姐姐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呀？”露满妮却反问。
“红色的呀！”秋璃又用手轻轻摸摸露满妮火红的头发。
露满妮有点羞涩，秋璃太喜欢摸她的头发了，等了一会讲到：“红如烈火，我修行的道便是以烈火旋绕剑心。”
然后露满妮就两只手直接举起秋璃，又出现许多温和火焰形成的火手抓起秋璃的四肢举在空中。
露满妮笑着大声问：“感受到姐姐的热情了吗？”
“哎呀呀！满妮姐姐，我错了，放我下来吧！”秋璃乱动着，周围浮现一圈火焰，秋璃被包裹在中间，火焰燃烧着秋璃心里仍然存在的悲伤，留下温柔滚烫、是众人给予她的爱。
秋璃说罢，露满妮就将火焰突然散去，一下子让秋璃掉了下来，落在露满妮、锦尔弥的怀里。
锦尔弥笑着：“你俩呀，又打闹起来了。”
三位女孩开心的笑着，锦尔弥忍不住去捉弄露满妮、秋璃，一追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