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直存在的
吉祥国度的国都有一座高高悬天的楼阁,楼阁周围是似云雾的水体,有着它独特的自循环系统。
水体上是各种建筑外显现的山体,若在比此高处看,仿佛是高天之上出现的海市蜃楼,其景境若世外仙府。
这座楼阁与水体共应对地面面积方圆十公里,阳光折射在水体中的样子仿佛天上多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太阳。
此楼阁被称之为剑阁,也是人族第一座剑阁,建立时间不到两年。而剑阁的主负责人便是落梳轩。
此刻她满头白发,依旧是年轻女子的面庞却眼眸沧桑,谁都难看出来她今年才三十出头。
此刻她与一男子坐在水边聊天,男子也与她一样,花白了头发,却面容年轻。
“在武者眼中,一切事物都有着记忆。我从璃儿姐给我的剑中看到了许多,才明白那时神降下、人族的绝望。”落梳轩两年来从未有一刻休息,此日才终于得愿,闲坐流水旁。
“可以跟我讲讲吗?”许希楠轻声询问,这两年来,他凭借不断的思虑,即使晕厥数次,终将铃兰国度所有城市边缘地带信息省察、记录。
落梳轩听此开怀一笑,才发现眼前的他与她自己是多么的相似,说:“没想到只剩十余年岁月的我们,终于是像个正常的情侣一样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把我追到手后,就不会像这样子脸红了呢!”许希楠开起玩笑。
此刻晚霞唯美,透过这里的水体散发的云雾更甚,剑阁亮起的灯火是灯笼样式,红光照射在水面的倒影,就静静的照耀二人。
“什么我追得你呀,明明是双方相互追着,结果都不承认!要不是我先坦白!你……”原本如少女般羞涩的落梳轩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瞬间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那一刻,两人才发现,原来此时真心在意、不舍自身岁月只剩十年。
许希楠一把将快落泪的落梳轩抱近身来,轻声讲:“多和我说说,你们武者的事情吧。”
落梳轩此时像个少女,划去泪痕,眼睛重新闪起光芒,缓缓诉说:“我们的眼中有两个世界,一个耀眼光芒、一个只道寻常。而记忆与情感让我们两处为难。”
“好押韵,哈哈。所以呢?为什么会这样?”许希楠竖起大拇指,惹得落梳轩笑。
“因为呀……”落梳轩故意掰疼许希楠的手指,不紧不慢的继续说:“越是体会到实力的增强,越是难以理解自身的情感,仿佛一切理所当然。武者们透过周围不断散发的常情,总是在寻常人的夜里怀疑自我。”
“我明白武者们可以具象化看见情感的流露,但是为什么会怀疑自我呢?”许希楠顺着落梳轩的话而问。
“怀疑自己还算不算是人呀!从百年前的战争时代就开始了。”落梳轩呢喃细语,慢慢感受着常人期待的夜间。
“百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哒?”许希楠心情舒畅,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笨!”落梳轩戳许希楠的下巴,结果被胡须刺到了手,“我不是说过了嘛,任何事物都有记忆。”
说着,落梳轩拿起旁边放着的剑,这柄剑玄黑而如黑夜之中饱含点点星光,剑柄却是幽蓝如花叶。
“这柄剑保留的记忆吗?它记录了什么?”许希楠问。
长剑在许希楠的眼中与这夜景契合相映,却在落梳轩眼中是这世间不变的黑夜。
落梳轩指尖划过剑身,不断的感受着其中保留的记忆,和那一点深刻的情感。
她说:“黑纹历,诸兵伐,众生苦。人间灾祸频出,雷灋系统被毁,多族开始侵占人间。有一女子,名秋璃,握长剑,杀至人间无异常,遂消逝。”
“秋氏一脉唯一有记录的名字,这……实在是难以想象。”许希楠整理信息时已经了解到相关的事情,“秋璃”一名是献给唯一秋氏一脉传承者。
而这一则信息极其隐秘,是一位接触过七皇的武者后人告知于他。
秋氏一脉只有一人会存活世间,且在上一位死后直接诞生下一位。
为了让这一脉在人族中有记录,是七皇同时雕刻进入城市核心之中。
落梳轩也叹道:“然而……荒地席卷,人间多年二十余、或年幼,人善被野欺。有七武者,被封为皇,替人收复七大国度,安然,遂离去,致使人间不再记得死于此战者。”
“这两年我了解到了,时代真正的守护者、推动者,却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许希楠简单的讲。
落梳轩整理思绪,继续说:“踏足武者之时,会有传承,这传承来自于他们的情感与记忆……他们便是以前的武者。”
“武者之间,感知互通,即使是细微的思绪都可以被察觉,所以我和璃儿姐即使相识短暂,却好比常人聊了一个月的天。”
此时夜色已深,月亮高悬。就这样,许希楠抱着心爱的女孩,终于回到过往的梦想,他的思绪在思索:此刻白发的我们,何尝不是处于时代末端的人呢?
“我明白、理解,所以依旧跟着你,这就是我爱的、真正的你呀。”许希楠突然的表白使得落梳轩脸颊浮朱。
高处的风都狂傲而冷漠,在剑阁的压制下形成一点徐风,吹起落梳轩长长的白发,打在许希楠苍白的脸上。
许希楠始终无法踏足武者的境界,他认为自己始终和他爱着的落梳轩在感知上存在差异,直到落梳轩在完成工作后的那一刻,间他之时她开怀的笑,热泪滑落她的脸颊滴在他的手心。
“你呀,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突然说这样的话。”落梳轩开心的笑着,“我们在这里,边走边聊吧,也刚刚好去看那群学生修行的怎么样了。”
“嗯,好。”许希楠起身双手插兜、落梳轩挽着他的手,相伴着走。
“我们,突然白头到老了。”许希楠看着眼前的路,听着流水潺潺,刚好走到小桥上,那里有一棵柳树风挽。
“是呀,这样真好呢。”落梳轩深吸一口气。
“后来呢?”许希楠接着问。
“末战之后,这柄剑被交给了当时剑术最好的武者,我能感觉到一种亲近关系,这位武者和我的先辈来自同一个地区。”落梳轩走到一湖畔边。
“原来这么有缘。”许希楠讲,却被迫被落梳轩拉着走在湖面上,虽然有落梳轩挽着他,使得不会落入水中,可他的思绪是在年少时,那时的落梳轩可是会使坏的。
还好这次他安稳的走过了湖面,许希楠才发觉,即使许多行为依旧如年少,却真实的走过了这些岁月。
“是啊。后来这位武者依旧被战争的记忆侵扰,为了不打搅好不容易存活的民众们,他成为了第一批隐居的武者。”落梳轩路过了湖畔,走在上方的小丘路,刚刚好可以看到开始坐在的地方。
那里放着那一柄秋璃交给她的剑,熠熠生辉,耀眼过落梳轩眼中的天穹,黑色之上是五彩缤纷,仿佛彩虹之花开在旋涡中。
好像是她认识的那位秋璃,披着厚重的黑衣服,站在那里,对着她笑,跟她说:“谢谢你。”
落梳轩继续将这柄剑中残存的记忆告知与一直陪着她的许希楠:“这位武者时常握剑不言语,却有一次告诉他的孩子:要将这柄剑托付给可以使用它的人。”
“思想的源泉被保留,或许璃儿姐在半步武者时,隐约间感知到了这一份记忆,于是潜意识之中觉得这柄剑可以帮到我。”落梳轩说罢,已站在剑阁前。
“你看,那群年轻人在干什么?”许希楠突然讲。
原来剑阁的大厅里,几位学生正在照顾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看上去才两岁,却能言善道,滴滴哒哒的回复着年轻人问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