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楼
你说一场雨会死多少蚂蚁，或许哪天他也是其中一只。
午时还阳光明媚的天没多久就成了大雨磅礴，好在及时回了府，不然不甚受了风寒怕是又得病一场。雨天是最配锅子的，李承泽让谢必安下去把不知道在哪看书的范无救也叫过来，自己则坐在软垫从暗格中拿出子蛊来。
事实上李承泽给司理理用的并非子蛊，子母蛊，母死子亡，反之不同，子蛊并不会影响母蛊。他给司理理喂的是母蛊，子蛊则是找个几个死士试验。
自他得知子蛊服下后会有轻微的疼痛，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了好几日古籍，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李承泽找到了一条用法子，鲜血喂养子蛊可提前培养子蛊的适应性。
故而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刺破手指喂养另一对完整子母蛊中的子蛊。
母蛊不服下便能不断产出子蛊，还好这些子蛊都小的如同尘埃，不然李承泽怕是要大出血。
大庆的京都下着磅礴的雨，北齐却是阳光正盛的时候，只见那宫门，一辆马车正在缓缓驶出。
与此同时，另一处不起眼的宫门，两个小太监低头随着搬运蔬果的队伍离开了皇宫。
此二人正是范闲与王启年，马车是由战豆豆的人亲自驾车，车夫会在整个京都绕上几圈。即便沈重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在热闹的街道上想要判断里头有没有人，在不出手的情况下就只有九品高手才能在靠近时听出里头有没有活人气息了。
眼下北齐在京都的九品高手只有一人，便是太后身边的何道人，沈重若还是想盯范闲就只能向太后借用何道人。
那时监守自盗可就方便多了，范闲和王启年出了宫就上了海棠朵朵安排的马车，在里头换下衣物，直奔青楼去。
这是整个北齐最大的一座青楼，比醉仙居是规模还要大出许多，范闲到的时候还是白天，里头就几乎坐满了人。
“呦，新客啊。”
迎客的妈妈看上去三十余岁，若是再年轻几岁说不准还能是哪家青楼的花魁。“两位客官是听曲还是享乐？”
听曲在大厅，享乐有单独的包厢，这些来之前范闲就已经听人说过了。“包厢。”
“好嘞。”妈妈抬手向不远处招呼，“晓盐，二号包厢。”
“是。”叫晓盐的是个十来岁的人儿，他向前伸出手来恭敬道，“两位客官，这边请。”
奇怪，换做别的姑娘早就上手勾肩搭背了，怎么这姑娘一点也不像是这里的人，范闲跟在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姑娘。
“客官，里面请。”晓盐打开门，等两人进门之后又轻轻把门关上。“两位客官，这是花名册，若是有什么看上的尽管吩咐。”
“不用。”范闲翻了两下就合上了花名册，“我看你就不错，不如就你留下来吧。”
“这位客官，您若是好男色，可以去南风馆。”
“咳。”王启年掩嘴咳了声，他都替小范大人尴尬的抠脚。
范闲尴尬的又翻开花名册，在看到一个叫晓糖的停了停，“就她吧。”
“稍等。”
“大人。”晓盐离开后，王启年摸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你发现没，这个晓盐公子在您指到那姑娘的时候，神色似乎不太对？”
“也是。”王启年说着赞同了一下自己，“一个盐一个糖，一看就有关系。”
“其实我只是挑了个最便宜的。”范闲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老王你发现没，这里的帘子都是特制的，里头的人再怎么闹腾，外面的人都听不见声响。”
这种料子上辈子送司理理回北齐的马车上用过，价格可是真不便宜，这青楼竟是用了这般多。
“真有钱啊。”王启年发自内心的羡慕。
外头的人太多太杂，范闲担心有沈重的人见过自己从而打草惊蛇才选了包厢。“我们假意听曲，晚些时候到了下半夜，我们到处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密室暗道什么的。”
“行。”说着王启年又翻起了花名册，“说起来这上面的价真是参差不齐，大人还真是精打细算，不过这个晓糖姑娘未免太低了些，难不成是什么长的……”
王启年话还没说完，一姑娘掀开帘子进来，看得王启年眼都睁大了，不是，这么好看的天仙这么低的价？
“你就是晓糖？”范闲也开始疑惑，这姑娘的样貌不比司理理差，怎得会如此低价。
“是。”那姑娘一身红衣，头发只用一根发簪束着，她轻轻的关上门，走至范闲身前掀起裙摆就缓缓跪下，吓得范闲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范闲扶住晓糖的手臂就把人拉起来，“我是让你拉曲唱乐的，你好端端跪下做什么？”
哎？晓糖看上去有些疑惑，抬头看了会范闲才道，“公子是从远方来的？”
“啊？对，我不是这的人。”范闲觉得这姑娘奇怪的厉害，难道这里的人还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是自己不知道的？
“难怪。”晓糖似乎是松了口气，“公子可需要我做什么？”
“挑把顺手的。”范闲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各类乐器，“我们就听个曲不做别的。”
“是。”晓糖走去，细细看过那些乐器。
她的身上有很浓的香粉味，范闲闻着鼻子不太舒服，所幸房间里的窗对着的是楼里的后院，倒也不怕有什么人看见，便让王启年把窗子打开散一散味。
墙上挂着许多乐器，晓糖选的是一把白色的琵琶，她看出范闲似乎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就选了较远的圆凳坐下，“公子想听什么？”
“都可以，不挑。”
似乎是很少见这么不挑的客官，晓糖愣了一下，片刻，那葱白的手指开始拨动起琴弦。
袅袅琴音在房中响起，让人听着心安，渐渐的随着她的动作，衣袖落下手腕露出一节手臂来，那上头青紫交加全是伤痕，有些一看就有一些年头了，一部分新伤甚至还有些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