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熙提圣女，陆渊叹神遗
华阳当头，景色秀丽，风光如画。这种感觉让置身异地的游子有了诸多的感慨。饶是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以月寄托思念的人不少，以景色思归的人也不少。他乡他景，总能让人回想起一些美好的，伤怀的；或是悲悯的，难言的；亦或者是痛苦的，无奈的。
今日，坐在这篱笆院内，小小地品味着手中的茶水，有几分惬意，有几分舒心。萧晗嘴角微微翘起，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苏熙姐姐，尝尝我做的花饼。”
少女轻巧的声音传来，后边跟着的是提着一篮子花饼的男子。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报答你们的恩情而已。”
萧晗摇了摇头，并不想接受来自东方兄妹的恩情。她不难看出二人的情谊，但天庭与神遗两方的人，在关系真正缓和之前，是绝对不应该有过度的交集的。更何况，自己是来做卧底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萧晗始终在自己心里强调着，自己与他们兄妹已经两清了。
“尝尝嘛~很好吃的。”
东方妹妹抱住萧晗的胳膊，撒娇道。
萧晗纠结着，满脸无奈。这也怪不得她。不管是萧晗还是苏染，他们的童年可想而知，像这样热情而好客的事情，的确没有经历过。
“苏熙，来圣殿一趟。”
就在这时，一道恢弘而雄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三人的谈话。正是那位收苏熙作为亲传弟子的大长老。萧晗暗自松了口气，满脸可惜地向两人致歉。
“抱歉，长老叫我过去了。”
她起身，向圣殿走去，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兄妹二人。
“哥！你不是来感恩的吗？瞅你刚才那怂样，话都不说一句。”
东方穹气得直跺脚，就差哐哐往东方悠头上来几拳。
东方悠也是苦兮着一张脸，有些没脸见人。
“你说她这么美丽又有才华的女侠，追她的人从这排到圣殿绰绰有余吧。你说我们有啥能力让她喜欢咱？还有就是，你确定她没有喜欢的人吗？”
东方悠耷拉着脸，垂头丧气地说着心里的话。
“那又怎么样，不试试怎么知道？俗话说得好：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人家苏姐姐要是对我们没有好感，干啥拉我们进这圣域？还帮我们搞来了外门弟子的身份。”
“那玩意真如她所说是为了报恩呢？”
“那到时候再道歉就好了嘛。喜欢一个人又不尝试，你不觉得遗憾吗？”
东方穹的小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想想自己这位哥哥初次见到苏姐姐的时候，魂都被吊走了。让他别相思？那就只能让他彻底绝望。都是女人，东方穹看得出来，苏熙姐姐对他们二人是没有其他的情绪的。
她暗自叹气。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封书圣殿——
刚刚踏入殿门的萧晗便被小小的震惊了。封书上下的管事者，包括殿主和六位长老，端坐在大殿的前方，而下面的几道身影，显得有些拘谨。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老夫昨日收的亲传弟子，苏熙。苏熙，这几位分别是我封书的三位圣子和两位圣女。你们自己做自我介绍吧。”
三位圣子一一抱拳作揖。
“封书圣子，封严。见过苏熙小姐。”
“封书圣子，封雨。见过苏女侠。”
“封书圣子，封武。见过姑娘。”
没错，刚和苏染比试结束的封武，在达成两人的协议以后，稍作休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圣地。他可不想因为迟到被自己的两位哥哥打压。
而这一切萧晗并不知情。此刻她在想的，是三个人各有相同又各有不同的称呼。她将双手交叠，放在了左边腰部，缓缓下蹲便起。
“小女子苏熙，见过三位圣子殿下。”
“哼，可不是什么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半吊子聪慧的狗腿子，都能见过我们圣子的~”
一道声音传来，有些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的感觉。
萧晗将目光转向刚才说话的人。那个人正是两位圣女中的其中一位。脸上的妆化地有些浓艳，一身珠宝的光华色彩，衣服上也满满挂饰。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电源，亮到发电都绰绰有余。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承受住这么大两串耳环的？
萧晗想归想，即使在心里是讥讽的，嘴上却不松口。
“这位姐姐，小女子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姐姐不快？姐姐不妨告诉妹妹，妹妹好赶快改正自己的过错。”
大长老一听到刚才圣女的讥讽，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封玖，不得无礼！”
封玖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什么但却被萧晗抢先了去。
“师父，您别怪她。是我出身贫民窟，一介贱民污了姐姐的眼。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离开，您就不要责怪姐姐了。”
“你！”
封玖一听，脸色猛地一僵。而大长老更是怒火中烧。
“封玖！反了你了。封书圣域怎么教你的？人不可貌相，更不能以貌取人。你这是把我封书的教诲都当作耳旁风了吗？难道因为苏熙是凡人，你就可以作践她吗？再怎么说，她现在是老夫的亲传！”
大长老说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就好像要跳起来了似的。
“我没有……”
“大长老息怒。封玖如此，是我管教不严。这淮竹簪就当我替小徒给苏熙姑娘道个歉，您看如何？”
坐在稍微靠下的，六长老中唯一的一位年轻女长老五长老说话了。瞪了封玖一眼，然后将由楠木装着的淮竹簪送到了萧晗的手中。这才平息了大长老的怒火。这一波小小的插曲，变相地向所有人证明了萧晗的能力与魄力。好处就是，接下来不会有人再看不起她的身份，或是刻意刁难她了。当然，封玖除外，如果她是个不讲理的主的话。
“我……我叫封雪，见……见过苏熙姐姐。”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冒了出来，向萧晗问好。自然是最后一位圣女，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明显被刚才的大戏给吓了一跳，有些怕怕了。
萧晗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今天召集你们前来，是有三件事情。”
一直坐在上面一言未发的白发殿主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开口。
“这第一件事，我想你们也都清楚了。就是苏熙成为我封书的第三位圣女，由大长老亲自带领教学，于后天举行承位大典，届时同样会展开每年一度的诗文比武擂台赛。各位圣子圣女同样要做好准备，不可丢了圣殿的脸面。”
“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天钟塔的遗迹开启。全天庭都知道天钟塔曾经辉煌繁华，但是没落得太过匪夷所思，甚至塔都自我封闭了。凋零败落的天机一族不久前昭告全天庭，天钟塔遗迹将要重新开启，曾经的谜团将有一部分会被揭开，同时还有机缘在其中，所以我们封书将会选择诗文比武擂台上选择合适的人前往参与遗迹的争夺。值得一提的是，天机一族同样将这个消息明目张胆地传递给了神遗大陆，这当中耐人寻味。”
“第三件事，也是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将关系到天庭的人是否能够再次找寻到有关虚神的契机。大家都知道，因为秩序之神的受伤，在武神那一代的众神之后，天庭再无法创造真正的虚神位，有的也只是信仰构造的虚假虚神。而之前的一众神明集体闭关，是天庭极大的未解之谜。为什么会与第三件事有关呢，因为据说，曾经的束缚境真神锻造之神要出关了，天庭各族定会争相拜访。到时候我会从你们中选择两人，跟我一起去拜会老先生。”
“事情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摇头。
“那就都散了吧。五长老，你比较年轻，也比较细心，苏熙的弟子服装，弟子令牌和圣域的见面礼就交由你打理了如何？”
五长老点了点头，示意苏熙跟着她离开。
……
神遗，极域——
“不邀而来，不知棋圣前辈所为何事？”
秦云到沏一杯茶，客气地递到陆渊的手中。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如今的陆渊孤身前来，不管所谓何事，秦云都必须以礼相待。再说了，上次棋局之后，主和派的意思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自己犯不着再起冲突。
“我来呢，是为了告诉你们神遗两件有趣的事。”
“这第一件事呢，是天钟塔的遗迹开启。”
“这第二件事呢，就是锻造之神的复出。”
秦云不为所动，就好像没听到一般。
“告诉我们又如何？我神遗的人如何参与这些？再说了，锻造之神出世，与我何干？”
陆渊神秘的一笑。
“阁下不需要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天机与赌天，本来就是同源的两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对了，顺便再提醒你一句：锻造之神，百年闭关前就已经是束缚境的真神。在这真神不出的年代，这便是契机啊。”
陆渊缓步离去，不再管眸子泛着光的秦云。
他走出殿门，看着极域湛蓝的天空，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虫鸣。轻轻闭上眼睛，好似能感受到来自大海的酥酥咸咸的浪潮的气息，听到平静的波涛翻滚上沙滩，又慢慢地退回到海的怀抱里，如此反反复复。
他伸出手，任由一片苍翠的树叶从枝头掉落到自己的手心。夏日的落叶，静静的几分恬淡，宁夏的美丽，在这一刹那在心底展现，让陆渊的心荡起了涟漪。
继续前行，他也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他寻觅的人，一位单独对他来说的，前辈。
陆渊看着眼前年轻的叶竹，似乎有一段记忆涌上心头，恍然觉得，自己与师父的相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夏天吧。礼崩乐坏，师父是逃逸隐居的棋之一族，早已白发斑白；而现在的自己，因为天机一族的原因，同样白发斑驳，虽然没有师父老态龙钟，但早已不复风华正茂。想着，他摇了摇头，拍了拍叶竹的肩膀。转身离去。
他步履缓慢，朝着天边的裂痕走去。感受到来自世界的剥离与重组，他在终于感觉到，当年因为道眼和人心而被迫丢弃的神遗正在与天庭重新合为一体。但当年的事，神遗会因此善罢甘休吗？万物之神又会放过那些在第一次神遗之战时残害神遗百姓的天庭人吗？
他终究叹了一口气。
“不接因，便不受果。因果有意，阴阳无情。当年犯下的错，终究会回到自己头上……”
……
天庭，御阵一族不知名的山头——
今日，已经是苏染九日设战的第二日，虽然山上围着许多的人，但上来挑战的人并不多，而且围观的大多数是御阵一族以及周边的两个战族。苏染并不清楚此刻的萧晗到底到了哪里，所以目前的情况对于他来说还远远不够。至于为什么没人上场，是被他的血腥给吓住了。他们似乎需要一个主心骨，来打响天庭的气势。
“天庭无人了吗？！”
但是苏染却并不想等待。毕竟越早让名声传扬出去，就越能早点确定萧晗的状况，对他而言，自己可能就是在与死亡竞赛，他必须快一些。
“你可以说他们无人，但他们不能代表天庭，所以你不应该说天庭无人。”
一个平淡的话语从人群中传出，语气十分的平淡，没有丝毫的害怕与畏惧。当他走到台上，站在苏染眼前的时候，苏染甚至还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浓浓的战意，好似充斥在灵魂的最深处，铭刻在骨子里。对战斗的渴望，好像就是他的本能一般。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男子咧嘴一笑，眸子逐渐染上了一种血色的阴霾，好似充斥着仇恨与渴望。
“天庭，破灭战族，胡骇。”
“好久没遇到虚神的对手了。不知道在天庭，你这个虚神还能发挥出多少实力？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早已饥渴难耐了！”
说着，胡骇的身影化作了一阵风，向着苏染扑面而来。
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