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神剑藏意，智女策上算

    海滨城市。当黎明的风缓缓地吹过，便会带来旭日和一片殷红的霞。

    人们管这座城叫作凤城。

    有人说，这座城是神明给世界的馈赠，是凤鸾的故土。

    四十年前，一场爆炸毁了这座城里的所有，人也好兽也罢，化作茫茫烟尘。只是听说，唯一保留的是一座宫殿，而殿里只有一鼎一钟。

    二十五年前，为争夺这一座殿宇，以当地政府和黑手党为两大阵营发动了战争。一直打了五年后双方签订了《神凤约》，殿宇不属任何一方。

    直到五年前，这座殿宇在众人眼中消失了，成为了留存三十五年的记忆

    ……

    凤城东方，望洋塔十七层——

    “你见过她了吧。她是如今凤城政府的策谋司长，十七岁的统军大帅。”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约莫四十五岁。他坐在尽头的长椅中，壁上的党徽透着阴森森的风，像在冷笑的鬼魅。

    苏染没有接话。

    他只是转身看向一片汪洋。

    汪洋那一头的日光像是蹒跚的老妪，照到十七层前，便只剩下淡淡的斑斑点点，海浪像钟一般，将轰鸣打开散去。

    “我希望你去接近她，我们需要政府那边关于凤鸾古殿的情报。”

    在近乎半刻的沉默以后，苏染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未对他的首领说过一句话。首领貌似对他的表态已经习以为常。苏染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不论是谋划还是杀人。他也从没想过苏染会不会背叛，因为他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

    他是黑手党首领森昊，代号，冥王。

    ……

    凤城西方，踏山楼十七层——

    “你觉得他怎样？对我们的搜寻有没有帮助？”

    迎着山风踏踏沙沙的摇曳，沐着祥云缈缈飘飘的吹拂。女子搂着怀中的女孩，柔声相问。

    女孩自然是萧晗，而女子则是她的母亲，现如今的凤城政府首长萧嫣娜。

    “他很聪明，也很有胆识，也许会对‘我’有所帮助吧。”

    萧晗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歧义，却被忽来的一阵风掩盖。

    “如果我的预判没有问题，他会来接近我。”

    “而学校就是最好的开始。”

    ……

    当铃声如天籁般踏来，这所学校在一瞬间淌开人潮。这里是凤城的名誉高中，全凤城最和谐最强的名牌高中。

    时值樱花落叶时节，扬扬洒洒的花就成了点点滴滴的细雨，点洒在青色的方砖小路。不用灯光来彩饰，不需霓纱来掩映，枝叶摇绕便是最好的点缀。

    当外表儒雅而富有书生气的一众学生在这里走过，人潮也便成了花海中的瓣萼，带来香醇的味。

    苏染对这里一直抱有着一份熟悉，在他十六岁到这里的第一天，这种熟悉感便在他的脑中扎了根：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然而今天他不是来消磨时间的。

    现在的他将黑色的长衣换作了米色，连缠在左眼的绷带也解了下来，显出了浅蓝色的眼。继承了他母亲的容颜，他的英俊足以引来无数人的关注。

    不曾改变的平静硬是让众高中生不敢上前搭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里过？”

    迎着他走来的正是萧晗。

    就如同约好了一般，萧晗穿的也是浅色的衣衫。一席长发滑落双肩，唯有刘海挡住她的眉眼半寸。

    苏染很自然地起了身，双眸毫无波动地同她对视。“是你猜到我在这的，不是么。”

    两人的瞳孔都如同死水，仿佛只看到了彼些而忽略了旁人几许。

    “太聪明了可不太好哦~”

    萧晗笑若芸芷，似不禁意地向后撩起刘海。

    苏染转身就走，丝毫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萧晗跟上苏染的身影，两人一左一右地行走在樱花尘尘的小路上，周边的人自行让了路。凤鸾高中的名气情侣不是没有，但这朗才女貌却又偏偏不像情侣的两人让众人傻了眼。

    因为，女方是萧晗。

    关于萧晗的事是两年前在校园内流传的，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萧晗被人绑架而被非议。是政府才使她得以逃出犯人的爪牙来这所学校深造。萧晗对这件事也从未提起从未反驳。流言不过是有心人的有心事罢了。

    但相信的人绝非少数，这才造成了现在的情况。苏染的眼神里威芒闪过。

    剑已然出鞘。

    血已然迸溅。

    那是人群中的一个男子，他眼中的戏虐还未消失，他的一条左臂已然落下。化作血与尘土落在樱花青砖的一侧，染红了花，染紫了砖梯。剑身的嗡鸣已快到血都不曾沾染，直到收剑入鞘，惨叫声才迟迟传来。

    男子狰狞的面目已如兽。这一剑惊呆了所有人。

    死神杀人从不需理由，何况只是斩手。

    苏染拉上萧晗的手，两人在群人注视中大步离去，除了惨叫声外便安静到可听花落。

    苏染的脸色依旧平静，萧晗的笑容依旧从容……

    两年前的传言是萧晗自己传出的，那个男子是她故意安排的。

    这一剑是苏染故意斩出的。

    都是早已预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