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炼丹材料

    是夜九时，浩宇等人返回后，直奔陆昱晟的居所。

    &34;货物呢？&34;

    陆昱晟披着睡衣询问。

    &34;尊者，出了点意外。&34;浩宇掏出怀中的信封，递给陆昱晟：&34;这是胡帮主的亲笔信，我们并未见到他本人。&34;

    &34;未见本人，却写了封信？&34;陆昱晟心中疑惑，拆开信封，诵读其内容。

    两分钟后，陆昱晟抬头看向浩宇，开口道：&34;罢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早些来宗门。&34;

    &34;是。&34;浩宇点头，转身离去。

    浩宇走后，陆昱晟陷入沉思，因他觉得此事有异。

    胡坤与霍天洪交情深厚，两家的合作已持续多年，从未出现过此类状况。

    按理说，就算胡坤因风寒身体不适，以他豁达的性格也应会与浩宇见面说明情况。

    然而信中胡坤却说货物未到，或许是上家出了问题，他正在核查。最重要的是，胡坤表明现下禁烟严厉，漕帮已被盯上，日后无法再帮永鑫宗运输炼丹材料。

    虽然陆昱晟原就打算停止永鑫宗贩卖烟土，但胡坤主动提出，性质完全不同。

    不论永鑫宗未来是否继续贩卖炼丹材料，此事都应查清。

    若仅是胡坤不愿运输，尚能接受，但若胡坤不愿 &34;莫非是胡坤背后另有高人指点？&34;张万霖眉头深锁，低声道：&34;胡坤究竟在玩弄何等计谋，不但不助我们运送，连这批珍宝也弃之不顾！&34;

    &34;我忧虑漕帮是故意将这批宝物藏匿于牛头山之中。&34;陆昱晟说出心中的猜测：&34;大哥，二哥，此事必须查明，至少要与胡坤当面对质，方能水落石出。&34;

    &34;三弟，你的主意是何？&34;霍天洪侧头询问。

    &34;再遣人前往一趟。&34;陆昱晟提议：&34;这次以探望胡坤之名，带上修炼丹药和珍礼。&34;

    &34;但胡坤已拒绝见我们的人，你觉得下次他会接见吗？&34;张万霖摊手，对宝物之事甚是不满。

    &34;二哥，请听我一言。&34;陆昱晟继续道：&34;到时候告诉漕帮，上海滩的势力已对他们产生警惕，我们三大巨头正在商议如何解救漕帮困境。如胡坤肯见，自然是好事，若依旧避而不见，那必是漕帮内部发生了非同寻常的重大变故！&34;

    &34;三弟所言有理！&34;

    霍天洪立刻赞同：&34;就按三弟之策行事，礼数周全，态度恭敬，一定要查出漕帮内部究竟发生了何事！&34;

    与此同时，英租界的沈公馆。

    &34;大哥，大哥！&34;

    史双龄大步流星，直闯入沈青山的书房。

    &34;何事如此匆忙？&34;沈青山正与侧室梦楼春亲密，见史双龄到来，连忙分开。

    &34;哎呀！&34;

    史双龄转过身，开口道：&34;漕帮传来消息，永鑫公司的陆昱晟弟子已登门拜访过漕帮！&34;

    &34;哦？&34;

    沈青山微惊，随即整理衣衫，领着史双龄下楼至客厅。

    沈青山皱眉坐下，说：&34;详细情况告诉我。&34;

    &34;其实很简单。&34;史双龄答道：&34;如今漕帮已被二当家和三当家掌控，他们并未让永鑫之人见到胡坤。更关键的是，漕帮已明确表态，今后不再与永鑫合作！&34;

    &34;好！&34;

    沈青山兴奋地拍腿：&34;如此一来，水路漕帮与我们结盟，无论是烟草交易还是其他进口贸易，永鑫公司休想再通过水路运输！&34;

    &34;不错&34;史双龄喜形于色，心中畅快：&34;虽永鑫公司定会不甘，但漕帮已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他们的风筝线已被彻底剪断，无法挽回了！&34;

    &34;另外，我们的商铺如何了？&34;

    &34;现在肯定不能开门营业。&34;提及此，史双龄的笑容略显黯淡：&34;但我们已有霍顿那个贪婪之人的指示，已让手下的兄弟暗中散售货物。&34;

    &34;嗯这样也好。&34;沈青山点头：&34;对了，你得催促一下漕帮，现在上海滩烟土严重短缺，这正是敛财的好时机。若错过这次赚钱的机会，仅霍顿吞下的那一份，我们就得损失惨重。&34;

    &34;大哥放心，公共界和法租界我也已派人前往，秘密行事，一般不会出错。&34;

    &34;好，此事一过，永鑫公司必然被我们大八股党压制下去！&34;沈青山豪情壮志，坚信胜过永鑫公司指日可待。

    几分钟后，史双龄离开沈公馆，着手安排手下秘密在上海散售货物。

    然而，此事再谨慎，也难保不出现差错。因时局紧张，大八股党的散售者遍布各地，被人发现或举报实属常态。

    就在这次，两个在公共界散售的青衣弟子，恰巧撞见了李宝章的手下士兵。

    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李宝章的手下格外忙碌，所以夜晚常有人寻欢作乐放松心情。有几个士兵回程途中，看到一个巷子里，有人在秘密散售烟土。

    &34;别动！&34;

    &34;做什么的？！&34;

    士兵们察觉不妙，立即拔枪冲入。

    &34;草！&34;

    &34;快逃！&34;

    两名大八股党弟子与三四个购烟土的年轻人欲夺路而逃。

    &34;亢！&34;

    &34;亢亢！&34;

    后面的士兵二话不说，向空中开了几枪。

    &34;再跑，下一枪就打你们身上了！&34;

    &34;还跑，找死不成？！&34;

    士兵们边追赶边咒骂，听到枪声的大八股党弟子和购货者立刻停下。

    &34;噼里啪啦！&34;

    士兵们追上，一阵拳打脚踢。

    几分钟后，他们都被抓进了市政厅临时设立的拘押室。

    &34;哐当！&34;

    一名军官推开房门，冷着脸对被捕者道：&34;说吧，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谁让你们在这时还买卖烟土？！&34;

    &34;我们我们其实是买的&34;一名大八股党弟子嬉笑道：&34;近来各地都缺货，我们兄弟俩手中还有些，就想赚点快钱花。&34;

    &34;砰！&34;

    军官上前就是一脚，瞪眼怒吼：&34;少跟我装蒜，我还真没见过吸食烟土的瘾君子还往外散货的！&34;

    &34;咔嚓！&34;

    其他人见状，立刻意识到这位军官是动真格的。

    &34;给你们半小时，自己决定说不说。&34;军官说完，转身喝道：&34;把刑具给我拿进来，一会儿轮流试试！&34;

    由于大八股党散售的人较多，史双龄暂未得知自己人被抓的消息。这让拘押室内的两名青衣弟子在深夜轮流遭受酷刑。

    凄惨至极，哀嚎声不断，肉体未垮，精神却先崩溃。

    &34;说！&34;

    &34;我说！&34;

    &34;我也说实在受不了了！&34;

    两名满身鲜血、汗如雨下的弟子，双手因夹棍扭曲变形。

    &34;哎，这就对了！&34;

    坐在一旁观看的军官满意起身：&34;来人，把他们带到另一间拘押室。&34;

    &34;踏踏。&34;

    随后，两名士兵走进，架着两名青衣弟子往外走。

    &34;领导我们我们几个？&34;剩下未受刑的烟民忐忑地试探询问。

    &34;你们留着吧，顺便戒戒烟！&34;军官留下一句话，便去了另一间拘押室。

    几分钟后，军官坐在桌前，手持纸笔，开始说道：&34;说吧，我记下，敢有一句假话，这里有二十多种你们未曾尝试的刑具。&34; &34;勿须再言…吾辈所知，悉数道来！&34;两名青衫弟子颤抖着，急于禀告，言语间透露着恐慌。

    次日，桃花坊的杂居之院，沈南正与一位僧侣一同用早膳。

    &34;兄台，此地之事，半月之内必可大功告成！&34;僧侣边夹菜边道：&34;工匠之人，许北塘已联络妥当，完工后即可立即投身战局。&34;

    &34;尚算顺利。&34;沈南微微点头：&34;金钱非虚掷，新纪元来临，吾等先发制人矣。&34;

    &34;哦，兄台，近来你沉浸其中，心中有何筹划？&34;

    &34;汝何以如此言？&34;沈南瞥了僧侣一眼：&34;此乃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之举。虽足不出户，世间态势，尽在掌握之中。&34;

    &34;嘿，非浪得虚名，非空穴来风也！&34;

    &34;非也，此语何处习得？&34;沈南听此言，颇感好奇。

    &34;无事闲思所得耳。&34;僧侣微笑，淡然回应。

    &34;哒哒…&34;

    此时，许乐自外踏入。

    &34;哟，这不是江湖上的鲁智深吗！&34;许乐瞧见僧侣，立刻调侃起来。

    &34;咕噜噜。&34;僧侣立刻反击：&34;尔小子毫无敬畏之心，不在公司，跑来这里作甚？讨好咱沈老大？&34;

    &34;哎哎哎，你专心吃饭！&34;沈南看不下去，扭头训斥僧侣。

    &34;兄台。&34;

    许乐坐于旁侧，低声道：&34;近来永鑫公司似不断有人沿江离城，上次几人归来，今日又走了一批，不知去向。&34;

    &34;牛头山，漕帮。&34;沈南估计时间已至，开口道：&34;这两日我有一计，回去告知沈达，两日内准备五十名枪法娴熟的兄弟待命！&34;

    &34;五十人？&34;

    僧侣与许乐皆愕然：&34;非是，兄台欲往牛头山一战乎？！&34;

    &34;休再多言，照吾吩咐行事，务必保密！&34;沈南眼神坚定，沉声道：&34;近期内将可用兄弟召回，此事办妥，再行大规模行动。&34;

    &34;诺，回去即通知总管。&34;许乐知沈南言出必行，不再玩笑。

    &34;能否借此机会，割永鑫公司与八股党之肉，助吾等一飞冲天，此刻一搏见分晓！&34;沈南目光炯炯，语气充满激情。

    别看沈南近期已淡出大众视线，实则一刻未歇。

    先是令永鑫与八股党的计划混乱，山东多地烟民示威，迫使李宝章封闭两家烟馆。

    随后，沈南全力支持禁烟，甚至捐赠大洋以援助烟瘾受害者。

    如今，商会众人对沈南赞誉有加，市民亦称赞其为人。

    更有甚者，一把手在小阿俏的协助下，很可能推举沈南为沪上禁烟公益代言人。

    届时，沈南之形象与八股党沈青山及永鑫三巨头形成鲜明对比！

    此外，沈南闻讯，霍顿之女伊莎失踪，然霍顿尚未重视，消息尚未流传开来。

    而伊莎被擒，沈南心知肚明，乃牛头山漕帮胡坤所为。胡坤已被投入水牢，二当家与三当家勾结八股党叛变。

    若沈南能从漕帮手中救出胡坤，并将伊莎与传教士送还霍顿，沈南将再登高位！

    午后，沈南亲至太和公司，着手安排后续事宜。

    此事至关重要，一时之间，太和公司全员忙碌起来。

    经两名青衫弟子的“倾诉”，李宝章一通电话便打至英租界领事霍顿处。

    虽霍顿不惧李宝章，但在此并非英吉利领土，仍需给予几分尊重。

    李宝章直截了当地表示，禁烟令严谨，若八股党沈青山仍暗中贩卖，必将抓捕相关人员。

    当然，若霍顿执意插手，李宝章亦无法保证齐夑元或一把手是否会将此事上报南j。

    通话完毕，本就因伊莎及几位传教士失踪而烦闷的霍顿，怒火中烧。

    随即，霍顿直接召唤沈青山至领事馆，指着他的鼻子咆哮：&34;沈青山，你在搞什么鬼？市府的李宝章亲自来电，你手下贩货之人被捕，你可知否？现被扣押于市府牢房！&34;

    &34;何事？&34;沈青山闻言一愣。

    &34;砰！&34;

    霍顿一脚踹飞凳子，气急败坏地低吼：&34;你非曾保证此事万无一失？若处置不当，让南j直接找我，你就等着丢官吧！&34;

    &34;好，我即刻处理！&34;沈青山不敢反驳，转身欲走。

    &34;慢着！&34;

    霍顿叫住沈青山。

    &34;还有何事？&34;沈青山转头询问。

    &34;我英租界新建教堂四名传教士失踪，速派所有华籍巡捕寻找，哪怕翻遍整个沪上，也要将人安然带回！&34;

    &34;传教士？&34;沈青山心道，几位传教士有何重要。

    &34;他们是大英帝国的公民！&34;霍顿手指沈青山胸口，一字一顿地咬牙道：&34;若半月内找不到人，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华籍巡捕都将被撤职！&34;

    &34;他们这&34;沈青山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34;还愣着作甚？速去办理！&34;

    &34;是是是。&34;沈青山被骂得面红耳赤，匆忙离开领事馆。

    &34;该死！&34;

    霍顿气得直拍桌子，女儿丢失，沈青山还添乱，暗想皆不可信！

    另一边，沈青山灰头土脸地回到沈公馆，立即召集史双龄、巡捕房警长及十数位八股党高层。

    &34;速去执行！&34;沈青山指向史双龄：&34;此刻不能让李宝章对咱们下手！&34;

    &34;还有！&34;

    说完，沈青山又指警长喝道：&34;所有人出动，快找那几位传教士！&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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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次的际遇中，沈青山深知，霍顿绝非戏言，这两桩变故若处理不当，他这华族总督之职恐将荡然无存。

    然而此刻，诸多曾与八股派交好的势力，竟纷纷有意无意地拉开距离。

    八股派无暇顾及，紧急遣出千余修士探寻传教士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