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龙枭战队
雷山推开苏九亭的殿门，面色不佳。
“怎么了？”苏九亭阅报，抬眼看去。
“查到了！”
雷山沉声道：“刺杀许北塘的两辆飞舟，均出自联防！”
“嗯？”
苏九亭闻言，眼神一凝：“阵法结界？此事与阵法结界有何关联？”
“可我从未听闻阵法结界与沈南有过恩怨……”雷山挠着后颈道，“再说，小阿俏与官府不是有所牵连吗？阵法结界为何要如此行事？”
“非也非也……”
苏九亭挥手，目光炯炯道：“此事必有玄机，我已查验过匪徒所用的灵弹壳，非阵法结界正规的法器所射！”
“阁下之意是……”
“定是有人假借阵法结界之名！”苏九亭恍然大悟：“他们怕被人识破，故借阵法结界之名误导他人。而阵法结界自然也不会承认，以此暗中庇护真凶！”
“那我们……如何查证？”
“你忘了……我曾是阵法结界的一员！”苏九亭冷笑：“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拿阵法结界做掩护！”
“遵命！”雷山这才醒悟，没错，苏九亭本就是阵法结界出身，更是齐夑元的心腹！
“备马！”
苏九亭起身：“此刻便出发，前往阵法结界总部！”
阵法结界总部，直接受上海滩军阀齐夑元管辖，不受任何政符约束，乃上海滩最强势力。
阵法结界拥有两万余正规修士，加上三千多执法者，便是南疆政符与上海滩主宰，亦需对齐夑元三分礼让。
如今执法局局长苏九亭，曾任阵法结界副统帅，实为齐夑元的亲信！
上海滩无人不知，齐夑元有四大心腹！
程国良已被刺杀，现仅剩三人，除苏九亭外，尚有阵法结界统帅及副指挥使！
今日，苏九亭未去找权势最重的副指挥使和统帅，而是直奔阵法结界，找了一位旧部。
一间中层军官休息室中，苏九亭边抽烟边等候。
“吱呀！”
不久，一位身穿白色法袍、下着制式军装的短发青年推门而入。
“参见！”
青年向苏九亭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坚定地说道：“报告，阵法结界113团三营营长报到！”
“少啰嗦，过来！”苏九亭笑着斥了一句。
“嘿嘿，老首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营长笑容满面地走过去：“你说你也不通知一声，兄弟们好给你接风洗尘。”
“我今日来，另有要事。”
苏九亭让营长坐于对面，右手搭在他肩头，严肃地道：“你去后勤直属营，帮我查查，最近阵法结界的法器借给了何人！”
“啊？！”
营长一听此事，顿时愣住：“老首长，这点小事你也亲自跑一趟？你一个传讯，马上有人替你办妥！”
“少废话，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苏九亭面色阴沉：“别告诉任何人是我吩咐的，查清楚后直接来找我，我今日在此等候结果！”
“是！”
营长见苏九亭神色认真，立刻领命。
…………
另一边，上海滩阵法结界监牢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马车。
约莫十数分钟后，监牢大门忽然开启，一名披头散发的青年男子步出。
“嘿！”
“在这儿呢！”
车内，一道身影朝外挥了挥手。
“哥！”
青年男子见到对方，欣喜地快步上前。
片刻后，青年男子上了马车。
“瘦多了。”
副驾上，沈南侧头看着后面的狂士，笑道：“我看你现在这模样，才配得上你的称号！”
“别提了，里面的饭菜都是发霉的！”狂士耸了耸鼻子，问道：“哥，现在贝贝和小鹤怎样了？”
“哦，贝贝一直在公司静养，快康复了！”沈南如实回答：“至于小鹤……我在公众界买了一处宅院，他和小媳妇儿住在那儿，退出江湖了……呵呵。”
“这样也好。”
狂士点头，好奇地问：“我可是被判了无期，你是找了何方神圣？说放我出来就放出来了！”
“是你嫂子亲自去找的一把手，不过更重要的是……花了老子三万大洋才保下你！”
沈南伸出三根手指，有些心疼地说：“你知道三万大洋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太和公司半年的开支！”
“呵呵，那我回去便是。”
“没出息！”
沈南翻了个白眼，立刻道：“你现在公开露面肯定不行，麻烦会很多。这次费这么大代价让你出来，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交给你。”
“哥，你尽管吩咐！”狂士拍胸膛道：“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眨眼！”
“不必如此。”
沈南微微摇头，正色道：“如今的上海滩虽混乱，但仍在人掌控之中。
但日后，南方革命军必定会攻打至此，军阀齐夑元也不会轻易投降或撤离。
加上南疆政符从中作梗，那时的上海滩，将真正改天换地！
永鑫三巨头、沈青山的八股党、上海商会乃至太和公司，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火海！”
“哥，你说的这些，我有些糊涂……”狂士挠挠后脑勺，尴尬回应：“但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
“好吧，对牛弹琴了。”沈南无奈道：“随我去个地方，你就明白了。”
“轰隆！”
言罢，驾车的车夫缓缓踩下马踏，朝法租界的方位驶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沈南带着狂士来到法租界郊外一所私塾。
“哥，我们来这里……读书？！”狂士望了望四周，愈发迷惑。
“这是我买下的。”沈南双手插兜，淡然道：“进去，里面有个前辈遗留的避难洞穴。”
“哎……！”
狂士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前行。
几分钟后，沈南引领狂士进入一个极为隐蔽的避难洞穴。
此洞穴二十年前所建，坚固耐用，且隐蔽性极佳。
“哥，这些箱子是做什么的？”
二人来到避难洞穴深处，狂士一眼看到地上摆放的几个长短不一的铁皮箱。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沈南此时还卖了个关子。
“行，那我不客气了！” 疯子瞥见铁盒毫无禁制，径直走前揭开盖子。
“天哪！”
忽然，疯子惊叹一声：“这这是什么神通，我的道兄？”
只见铁盒之中，层层叠叠摆放着一柄柄威武的灵兵——苍龙噬魂枪！
“继续瞧瞧！”沈南立在一旁，悠然地掐起一缕仙雾。
“啧啧，我已迫不及待了！”
疯子立刻开启其余铁盒，盒内的物什令他气血翻涌。
“二十杆灵兵苍龙噬魂枪，二万枚淬炼过的元灵弹！”沈南拿起一杆，轻盈上弦，弹丸入膛。
“道弟，这些法宝我闻所未闻！”疯子惊讶道：“你在此地布置如此，难道想建立一支修士军团？！”
“是私家修士卫队。”沈南修正了他的说法，随后道：“若有机缘，建立修士军团亦无妨。”
“天啊……！”
疯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被沈南的胸怀与魄力所折服。
在这乱世之中，能立足已是不易，而永鑫公司能有今日，更显翻云覆雨之能。
然而沈南的雄心壮志远不止于此，这才是彻底征服疯子的最后一环！
“我为这卫队取名，唤作‘龙枭战队’！”
沈南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对疯子道：“自此之后，你便是龙枭战队的统帅，只听我一令，只遵我意志！”
“我我愿效劳！”
疯子模仿过往见过的修士，兴冲冲地向沈南行礼。
“啪！”
沈南上前，抬手轻按在疯子额头：“勿动……”
“是。”
疯子以为沈南在玩弄他，故未在意。
“咕咚！”
片刻后，疯子无力地倒在地上。
“抱歉了疯子。”
“唯有如此，我才能将最真实的自我，交付于你！”
沈南仰首，闭目，心中默默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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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北塘伤愈归回公共界建筑行，第一时间告知王宏等人，必须无条件支援太和公司，与太和公司的合作必须坚持到底。
尽管部下不明白为何许北塘一回来便关心此事，但许北塘安然归来，已是他们最大的宽慰。
有了许北塘全力支持，酒巴与台球馆的建设进度愈发神速。
和尚近来也老实不少，安分守己地监工，不再急于找王老八算账。
另一方面，执法司苏九亭仍在深究许北塘遭刺案的匪徒。
即便许北塘未死，也已去过执法司录口供，苏九亭仍紧抓此案，仿佛决心一查到底。
不过苏九亭并未白白耗费时间，已成功探出匪徒身份，只待抓捕！
此外，十一月中旬，上海滩再出大事。
因g民政府与南方起义军的联手讨伐，已有军阀垮台，更多军阀打算逃亡。
此时，两大政府联合发布新法令，全面禁绝国内的鸦片！
此处的鸦片并非指烟草，而是指鸦片毒品。
鸦片源自海外，对国内民众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此前各军阀为敛财，对此置若罔闻。
但如今军阀倒台，两大政府有足够的号召力，誓要铲除国内鸦片交易。
此令一出，不说远的，上海滩受影响最大的便是法租界的永鑫公司与英租界的八股党。
永鑫公司拥有两百多年历史，其根基便是鸦片交易，三大亨借此起家，现今也以此谋利。
若无鸦片交易，永鑫公司年利润至少减半。
南方下达指令后不久，上海滩主事者遵照指示进行大规模整治。
一时之间，上海滩兴起禁鸦片热潮，而烟草贸易则蒸蒸日上，势不可挡！
永鑫公司内，三大亨齐聚。
“二弟，鸦片交易一直是你负责，你觉得该如何应对？”霍天洪看着张万霖，满脸忧色。
“大哥，依我看这只是南方虚张声势，上海滩这边只需做做样子！”张万霖并不担忧，他深知鸦片在国内横行两百年，岂是一纸禁令能解决的。
“不不不，我看这次他们是认真的。”陆昱晟开口道：“鸦片害人无数，南方政府与起义军趁势打击，提高自身威望。”
“市政厅有何说法？”霍天洪转向陆昱晟。
“嗯。”陆昱晟早去市政厅打探，回应道：“李宝章根本不理会此事，齐夑元忙于对抗南方起义军，自顾不暇。主事者说，这是南方政府直接命令，上海滩需做出表率。”
“那就是说，鸦片交易要终结了？”霍天洪嗓音响亮，不甘心道：“我们在法租界的数十家店铺，就要关门大吉了？！”
“早说过该逐步洗白，时代不同了。”陆昱晟无奈摊手：“此刻与南方政府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
“沈青山，沈青山那边如何？”
“沈青山这老狐狸，一接到消息立即停手！”张万霖瞪眼道：“这老狐狸的店铺还在暗中营业，霍顿也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们也暗中营业！”霍天洪决断道：“三弟，一会再去趟领事馆，看看雷诺阿的想法。二弟，你联系胡坤，让他照常供货！”
“是！”
“遵命。”
两人领命，起身离开永鑫公司。
英租界，沈府。
“大哥，霍顿那边已安排妥当。”史双龄看着沈青山，眯眼道：“他只认钱财，无视主事者之言！”
“我觉得此次高层是认真的。”沈青山思虑周全，沉声道：“先暗中经营，但须密切关注高层动态，一旦南方压力过大，主事者必会再次出手。”
“好，听你的，大哥。”史双龄点头。
“还有，永鑫公司那边如何？”沈青山时刻关注着老对手永鑫公司。
“呵呵，他们比我们还急！” 史双龄轻摇着羽扇，含笑道：“我听闻陆昱晟正四下寻人解困，只是他们的靠山雷诺阿…似乎已不再庇护他们了。”
“雷诺阿并非贪婪之人，为了稳固他在仙界租界的权位，就算断永鑫公司的财路，他也毫不在乎。”沈青山对此并无惊异，仿佛早已料到，冷笑道：“瞧，永鑫公司的烟土买卖此番恐怕难以维系，胡坤那一脉，必定会受牵连。”
“哈哈！”
史双龄乐见永鑫受挫，笑道：“兄长，此刻我们不妨再落井下石如何？”
“哦？”
“如何下手？”沈青山顿时兴致盎然。
“我听说…漕帮二掌柜与三掌柜有意取代胡坤的位置…”史双龄笑容可掬，低声道：“此时我们若联手二、三掌柜，一同铲除胡坤，便能真正断绝永鑫的财源！”
“呵！”
沈青山挑眉：“此计可行，此事便交给你，一旦成功…永鑫不必我们动手，自身便会动荡不安！”
“遵命兄长，您敬请期待！”史双龄心中已有计策，又得沈青山支持，他确信能断永鑫财路。
半个时辰后，史双龄领着黑子及十数名青衫弟子，乘船直奔牛头山的漕帮据点！
同一时刻，花柳巷杂居区，一名青年鬼祟地溜了进来。
“沈掌柜？”
“沈掌柜…在否？”
青年弓着腰，左右张望。
“啪！”
“哎哟！”
突然，一枚石子疾射而来，狠狠撞在青年前方的墙上，令他一惊。
“你是何人？”
房门口，身着长袍的皮六握着弹弓喊道。
“唰！”
青年本能回首望去。
“洪三？”
“皮六？”
二人目光相对，立刻松了口气。
“许久未见，怎会在此刻造访？”皮六放下弹弓，问道。
“出事了，出大事了…”洪三满面愁容：“沈掌柜在否？”
“他不在，应是去了商铺。”
“哎呀哎呀，那我先走…！”洪三未多言，转身匆匆离开。
十余分钟后，洪三急急忙忙闯进太和商铺，口称要见沈南。
“啪！”
大厅内，一名太和弟子阻拦洪三：“你干什么的？别在此喧哗！”
“我是沈南沈掌柜的兄弟！”
洪三推开对方，大声警告：“你若阻我，后果自负！”
“滚出去！”那弟子根本不将洪三放在眼里，上来就要赶人。
“等等…！”
此刻，沈南、沈达和瞎子等人恰巧从楼上下来。
“沈掌柜！”
洪三见沈南，立刻小跑过去。
“洪三，发生了何事？”沈南上前询问。
“沈掌柜…华哥他…他被王老八的手下抓住了！”洪三无法保持镇定，直言不讳。
“王老八？”
沈南皱眉追问：“华哥怎会招惹王老八？”
“因码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