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行
“你若是再离开听风阁半步，下一个为你死的就是他。”他指了指殿外的南宫枫，双瞳布满血丝。
“你动他一下试试。”她推开了他。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他嗔笑着，看向天逸，“把那小子的手筋脚筋都挑了！”他大喊道。
“师姐……”天逸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看向她，他知道师兄的愤怒，只有师姐可以劝住他。
“怎么？连本座的命令都敢违抗吗！”南宫珏质问道，“他不是喜欢带着你乱跑吗？我挑了他的手脚筋我看他怎么跑！”
“你若是挑了他的手脚筋，那我便把我的手脚筋还给他，他是我带回来的，他犯的所有错都由我承担。”南宫淮决绝道。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来承担？他犯的错你来承担！那你犯的错呢！谁来承担！是那些死去的师弟们吗！让他们来替你承担吗？”
“你说什么……”南宫淮一脸茫然地看向南宫珏，：你在说什么……”南宫珏不作声，只是拽着她的手就跑出了听风阁。不管天逸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 南宫珏将她拽上马，揽着她的腰驾马，一路狂奔而去。一路的拉扯，他将她带回了那片竹林，那本该让他们喜结连理之地，如今却成为了师弟们的埋骨之地。
他一把将她甩在一堆坟墓前。 “看清了吗！”南宫珏质问道，“几十位师弟，为了找回你，在城中遇到魔族的偷袭，几乎全军覆没，天逸那日被抬回来时，重伤难治，他颤抖的手握住我，告诉我，还是没有你的消息！南宫淮！这些都是与你我朝夕相处的师弟！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他们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
“不可能……不可能……”她看着面前的一座座墓碑，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无力地摇着头，“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她瞪大了双眼，眼泪径直淌了下来。
“如果！如果那日我没有松开你的手，事情也许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番光景。”他满脸的自责和懊悔，自己也跪在了师弟们的墓前，“父亲闭关前将听风阁交给了我，我必须替他好好守着听风阁，守着你，我不允许你再踏入皇城半步！绝对不允许！”他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羽令递到她的面前，见她还是不愿接过，他继续道，“我给你时间，我相信你不会再做出让父亲和我失望的事了，但倘若你仍执着你你的那份过去，哪怕不计任何牺牲，我也不会再寻你，你好好想想吧。”这一次他把选择权真正地交到她手上。 南宫珏只身一人回到了听风阁，天逸迎了出来。
“师兄，师姐呢……”天逸紧张地问道。
“她会回来的。”他看了看身侧石柱上被绑住的南宫枫，“别让他死了，他对我还有用。”
“明白。“南宫珏，用这种手段困住她，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少年满身是血，几乎尝尽了所有的酷刑，他的话语越发激怒了南宫珏，一怒之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不是你，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他咬牙切齿道，“我不杀你，是怕淮儿日后伤心，你不过是她捡回来的一条狗，这辈子都要为听风阁为她效忠的狗！”
“自她救我回来那日起她便是我的所有，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南宫枫一口鲜血吐在了南宫珏的衣衫上。
“南宫枫你！”天逸愤愤道，而南宫珏却只是抬手示意他退下，而自己十分轻蔑的松开了手，嘲笑着他。
“你不允许？就凭现在的你？我现在杀了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若是想她好好活着就听我的，好好待在她身边守着她，若是你想她去送死，那你就继续想着带她跑，不论你们逃到哪里我都能把你们找回来。”南宫珏甩袖离去。
整整下了三日的雨，她在竹林里足足跪了三天三夜。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洗涤了她的心境，她勉强用佩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南宫珏亦是如此，日日站在雨里，久久地凝视着远方，他在赌，赌她会回来。
“看来我没有赌错。”他看着远处远处走来的身影，女子一身的泥水，手上拖着一柄长剑，缓缓走来。她看着石柱上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的南宫枫，咬紧了牙关，抬手一剑为他松了绑。
“师姐……”天逸见两人发了疯似的站在雨里，根本拦不住。“师姐……不要……”倒在雨里的南宫枫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再也没有了力气，无力地倒在一旁。
女子并没有收起长剑，她走到了男子的面前，苦笑着跪地行礼，“听风阁弟子南宫淮，拜见阁主。”她抱剑行礼。
南宫珏站在雨里痴痴地发笑，看到她能回来，心中万分欣喜。他再次将羽令从袖中取出，蹲下身将羽令别在了她的腰带间。
“师父再过半月就能出关了，若是知道你回来了，病也许会好些。”南宫珏扶她起身。“弟子请命，闭关修炼剑法，还请阁主允准。”南宫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那日之后无人知晓她究竟去了哪……
自从得到她离开皇城的消息，他便日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楚亦寒日日都来府邸请安，日日跪在书房前。
“澈王，您先请回吧，我家王爷今日身体抱恙，不便见您。”硕风出书房回禀道。
“三哥，我知道错了！”楚亦寒大喊道，“我不该私自放南宫姐姐离开，不该自以为是地替兄长做主……可我是真的不希望兄长再步前路，三哥！这世间根本不存在死而复生的办法！她不过是你的黄粱美梦罢了！” 喊话许久，楚亦鹤仍是不愿见他，闻讯赶来的孟彦也是毫无办法，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孟彦赶到时未曾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陪楚亦寒跪在书房前。
“小公爷……这次真是本王做错了吗……”楚亦寒羞愧地低垂着头，他还只是个少年，是一个做错事想要改正的孩子，可是苛刻的楚亦鹤却不愿给他一个补救的机会。
“王爷不必忧心，人生在世，犹如昙花一现，这也许就是三爷的一场劫，等他想明白了自会见您的。”孟彦宽慰道。
“如果她的出现并非偶然，那么兄长必受其害。可每每看到兄长希望落空的样子我却觉得是我做错了。”楚亦寒识趣地站起身来，欲离开，“若是今日能见到兄长，还请小公爷将这份书信交到兄长手上，这里面也许有他想要的东西。”说罢便离开了。
孟彦接过信封，不顾硕风的阻拦直接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进屋便看着男子一身便服坐在椅子上，久久地看着桌上的画像。走近了看他，一脸的颓废，一身的酒气都未散去，一看便是几日未洗漱了，日日饮酒，散落的发丝格外凌乱。
“王爷打算继续消沉几日？一连好几日称身体抱恙不见客也不上朝，要将自己关死在这书房内吗？”他走进屋没好气地问道。
“滚。”男子手执酒壶缓缓吐出一个字。
“一个女人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你还如何替先后洗脱罪名，如何为将军府的冤魂平反？”孟彦大骂道。
“王爷！小公爷他……”男子知道以硕风的能力是拦不住他的，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是，王爷！”硕风退出了书房。
“是啊，不过是一个女人……她不是芪儿，芪儿怎么舍得弃本王而去，芪儿怎么会一次次把本王推开……她不是……她不是本王的芪儿。”楚亦鹤扶额苦笑道。
孟彦见他状态稍稍好些，便将方才方才澈王交给自己的书信递到他的手边，他看着书桌上的画像，双眼被刺的好痛，这幅画这些年一直都是楚亦鹤的精神支柱，日日看着这幅画像，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可是这幅画也天天刺激着他，让他相信，她还没有死。
“这是澈王派小筑的暗信调查来的消息，他说了，这里面也许有你想要的东西。”孟彦扔下书信离开了，又独留他一人。
邯王这日带着皇后要送给宸王妃的礼物上门来探望夫妻二人，却未曾想楚亦鹤直接拒绝了见面，他只好独自与王妃一同用午膳。 柳忆情梳妆打扮了一番来到了前院，接待了楚亦翰，她命侍女接过礼品，便厨房上了菜。楚亦翰坐到了她的对面，细细地打量着她。
“我这三哥素来不近人情，如今娶了表妹这位美人儿竟也日日不来这后院走走，整日泡在书房，也不知道看些什么野史。”楚亦翰打趣道。
“表哥说笑了。”她命一旁的侍从为楚亦翰斟酒，“王爷自大婚以来，吃穿用度都未曾紧缺了我什么，平日里王爷忙于政务自然也无闲暇时间陪情儿游玩。”柳忆情笑道。
“你们二人相敬如宾自是好的，他也是知道舅舅在朝中的权势，自会敬重你，不过即便再忙，也该考虑子嗣的问题。”楚亦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他又看了看侍婢手中的礼盒，“这也是母后的意思，表妹应该明白，若你能诞下父皇的第一个小皇孙，那……”楚亦翰欲言又止。
柳忆情自然也是明白他们的用意，她会意地点了点头，“多谢皇后的一片美意，情儿自当竭尽全力。”楚亦翰看着柳忆情面带红晕，便假装喝醉了酒，扶额命身侧的小厮扶着他。
“既然三哥不在本王也不便再多做叨扰了，今日所说之事，还得表妹自己多上心才是。”他颤颤巍巍地起身。
“情儿恭送表哥。”柳忆情起身行礼。 还未出大堂几步，楚亦翰便撞上一人，被撞倒的女子正是那夕颜。
“放肆！竟敢冲撞邯王殿下！”小厮怒斥道。
“诶，无妨！”他刚想伸手去扶起被撞倒的女子，女子便惊慌地起身，跪在了他面前。
“夫人您没事吧！”侍婢急忙扶着她。
“妾无意冲撞邯王，还请邯王恕罪。”夕颜连忙致歉，只见楚亦翰蹲下身，十分轻浮地挑起她的下颌。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哥的侍妾啊，额呵。”他来回瞧着夕颜的面容，“不愧是皇城第一名妓，确实有几分姿色，尤其是这眉宇之间，像极了……”许久他松开了手，“本王这兄长啊，选女人的水准还真是这么多年来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