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犹可追
来人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也怪不得我。”
“我可是宸王妃,你若是伤了我,宸王是不会放过你的。”柳忆情害怕道。
“我是来带我师姐走的,你们把我师姐藏哪里了?”南宫淮急忙从前厅的角落里跑了出来,挤进了人群中,
“师姐!”
“枫。”南宫淮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快放开她。”
“师姐你先走,我断后。”南宫枫激动道。
“你放开她!”还没等两人两人许久,门外突然飞来一只暗镖,电光火石间,南宫淮拔出了南宫枫腰间的佩剑,一身略向他的背后,用剑挡住了那只飞镖,南宫枫一把推开了柳忆情查看她的伤势。
“硕风!”还没等硕风再次出手,楚亦鹤立刻出声制止。南宫枫回过神来,便换上了犀利的眼神看着来人。“你竟敢伤她……”南宫淮发觉了他的怒气一把拉住了他。
“枫,我无碍。”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上居然揪得紧紧的,有种说不出口的难过,“既然我已寻回师弟,就不便再做叨扰,就此……”话语还未说完,府内就被官府的衙役团团围住。
楚亦鹤缓缓走进人群中来到她的面前,余光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私闯王府可是死罪,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他冷冷地话语让人感到颤栗。
“王爷难道要言而无信?”她将剑柄锋利的一面转向了身前的男子,“还请王爷宽恕我这不懂事的师弟,他无意冒犯王妃娘娘。”
“本王从未应允三日期限找到你师弟后放你离开。”他还是时刻关心着她的伤,“不要想着以你们二人之力离开这里。本王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不想牵扯更多的人进来就听本王的话。”他伸手取过她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
“微臣来迟!王爷可有受伤!”匆匆赶到的御林军统领道。
“一场误会,还让萧大人兴师动众的,是本王的不是。”听到来人的声音,楚亦鹤下意识的将她挡在身后,萧炎越想看清她的面容,他挡得越发严实,“本王无妨,倒是萧大人带着御林军来看护本王,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王爷言重了!”萧炎抱拳作揖,“听闻前几日有人大闹王爷与王妃大婚,此人还混入了王府,今日正好途经王府听到有打斗声这才闯了进来,王爷无碍就好。”萧炎往后退了几步,示意四周的人都退了出去。
“萧大人护城之责实在繁重,本王府内之事还是不劳烦萧统领了。”
“王妃!王妃!”身后的侍婢大喊,回头看,柳忆情已经倒在了侍婢的双腿上,面色惨白。
“还不快去请太医?”楚亦鹤大怒,“把王妃扶回屋。”楚亦鹤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南宫淮的肩上,揽腰半手遮住了她的侧脸,“本王就不送萧大人了,萧大人慢走。”萧炎一副吃了瘪的样子,愤愤地离开了。可南宫枫依旧不罢休,捡起地上的佩剑向楚亦鹤的背后刺去。“王爷!”硕风根本来不及反应,剑锋直逼他的后背,而南宫淮也感受到了那凛冽的剑气,她再熟悉不过了。
“师姐!”南宫枫根本来不及收剑,她直直地用身体挡在了他的后背,南宫枫见势只能强行改变了剑锋的方向,不偏不倚地刺在了她的腹部。“芪儿!”楚亦鹤转身扶住了她,“芪儿!硕风!快!快传太医!”楚亦鹤一时间慌了神,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
“师姐!”南宫枫扔掉了手中的剑,想跑上前看看她的伤势,可南宫淮却是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这绝对不是听风阁所传的剑气,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魔族的剑气。“师姐……”他几近崩溃地看着她,拼命地摇着头,像是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不是这样的,师姐……你相信我。”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刚刚那一瞬间的武功根本是他从未习过的。
“快走……”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喊道,可是南宫枫却是一直摇头不愿离去,“快走!”她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拉住了身旁楚亦鹤的手,“放过我师弟,我留下,我答应你……我不走了……”她无力地垂下头。
“芪儿!”可此时的楚亦鹤完全没有功夫管这个来路不明的“师弟”,只是打横抱起受伤的她,向院内跑去。
“师姐……”南宫枫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崩溃地逃离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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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内,贴身侍婢给皇后梳着华丽的发式,她左顾右盼地看着自己今日的妆容,看似十分满意。
“娘娘您说,这宸王和宸王妃已经成婚半月了,还未进宫奉茶,宫里人云亦云的……”侍婢道。
“他越是抵触本宫,越让本宫欢喜。”皇后不禁失笑,“这宫里最不缺就是皇子,倘若不是皇上对先皇后留有旧情,岂容他如此放肆。”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妆台上,“对了,情儿可有送书信进宫?”
“不曾。”侍婢将梳子放回了妆台,扶皇后起身,“听闻昨日有人私闯宸王府,闹得鸡飞狗跳的,萧统领也去了,可宸王只说是一场误会,宸王妃好像也受伤了。”
“哦?竟有这事?皇上知道吗?”皇后好奇地问道。“应该是知道的,昨日还特地命人来宫中传了温太医去王府。”
“没想到,这宸王对宸王妃还挺上心的。”皇后坐在了软榻上。
“何事让母后如此欣喜~”楚亦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请母后安。”他行了礼。
“参见邯王。”侍婢纷纷行礼。“看到你啊,母后就特别欣喜!”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到身前,“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母后了?”
“母后这就折煞儿臣了,儿臣可是一下朝便来给母后请安了。”楚亦翰取出袖间的一个礼盒,“儿臣这几日跑了好多地方,找了好多稀有材料,还命专人为母妃打造这支发簪,这才好几日未来请安。”楚亦翰露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貌。
皇后缓缓打开礼盒,欣慰地笑了笑,道“你这小子,最会讨母后欢喜!”她把礼盒递给身边的侍婢,“替本宫收好,这可是邯王的一片孝心,本宫一定好好珍藏!”
楚亦翰坐到她的身侧,饮完了一整杯茶,“父皇这是多久没来母后这儿了,这内侍局居然送这么低劣的茶水来,是不是想掉脑袋了?”楚亦翰没好气的问道。
“你这孩子!”皇后宠溺地打了打他的手臂,“在边疆待了段时日,说话也口无遮拦了?你父皇每日都会同本宫用晚膳,你多想了!”
“那父皇可知晓有人大闹三哥大婚的事?”楚亦翰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皇后不满地回答道,“你说这宸王都封王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娶你表妹入府竟然还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舅舅面子上到底是挂不住的。”
“听说三哥还将那名闹事的女子带入了府邸,昨日还在宸王府大闹了一场。”楚亦翰也附和着叹气,“只可惜了我那表妹,一颗心全在三哥身上,昨日怕也是伤的不轻,嗐……”
“这几日你若得空便去宸王府转转,也替你舅舅去看看你表妹如何了。”皇后抚了抚袖子,命人呈上来几匹绸缎,还有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将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楚亦翰手中,“你务必将这盒东西送到你表妹说手中,母后的心意她自会知晓的。”她拍了拍他的手。
“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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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毫无起色地坐在大殿之上,一众弟子尽数回到了听风阁,已经殒命的弟子南宫珏也将他们安置在了竹林间,那里幽静常年无人打扰,师弟们也可在那长眠。
药王先生将丹药递到了南宫易面前,可他却是摆摆手,十分的抗拒。他满眼的担心看着药王先生。 “先生,是不是时候快到……”南宫易问道。
“这几日为阁主调息时发觉您的内力正在消逝,怕是那秘术将被攻破了。”药王先生亦是直言不讳。
“好不容易保她些许时日的安稳,现如今偏偏是她自己要陷进去,先生说,这难道就是命数吗?”南宫易长叹一口气。
“那年老夫初遇阁主时便与您说明原委,逆天改命不是长久之计,可阁主您说要放手一搏,想为小姐谋个无忧无虑的下半生,为此您可以承受所有的灾病,可小姐的命格岂是你我二人想改就能改的,秘术一破,施术者必遭反噬,阁主您的内力已经在一点点消逝了……”药王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可有方法保本座多些时日?本座想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再护她些时日。”南宫易识趣地饮下手中的药,“再多派些弟子去寻,也许还来得及。”
“阁主先下的任务便是调养生息,剩下的事您可以交给小珏,他是个可以托付的孩子……对小姐也是十分的上心。”药王行礼退出了大殿。
“论武功,小珏多年来深受本座亲传,可若是就这样把整个听风阁交给他,本座还是放心不下。”南宫易自言自语道,却未想到南宫珏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大殿。
南宫珏掀开膝前的衣摆,重重跪地,“师父。” 南宫易手中紧紧攥着那日南宫淮丢下的羽令,眼眶中的泪珠落在了那“淮”字上,南宫珏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师父,心中十分的自责。 “师父……弟子知错了,还请师父责罚。”他狠狠地将额头砸向地面。
许久,南宫易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他,问道,“你可知为什么是你吗……为什么一众弟子中,为师偏偏只选择了你?”
南宫珏缓缓抬头,也看向了宝座之上的男人,“师父……对不起。”他颤颤巍巍地道出这三个字。
“随本座去个地方吧,那里或许可以解开你的迷惑。”南宫易起身,慢慢地走向殿外,而南宫珏只是不急不慢地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南宫易终于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南宫珏跟着他进入了一个密室,这是他从未进入过的空间,他抬头定睛一看时,满是诧异。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日他眼前所见的一切。
“倘若那日一切都如本座所愿,你能与淮儿完成大婚,而她也能乖乖地回到听风阁,这将永远是个秘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