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时代的消逝

    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都有它们存在的根本和基础，如果不去深入探究那些细微之处，就很难洞察到天地之间的奥秘，因此也就无法实现科学技术的飞跃进步，这就是自然规律所带来的限制。就像汪淼说过的那样：“假设古代有一个国家，他们的工艺水平非常高超，可以铸造锋利无比的剑和锐利的长矛，甚至能够模仿制造出连珠弓箭，然而却不知道物质是由原子和分子构成的，最终还是无法制造出导弹和卫星，科学发展的境界终究会受到限制。”

    李洛，志在智子降临前，穷究物理之全貌，虽艰难，然非需通晓所有，但求所需，足矣。且为对抗智子，李洛已布新局。

    “思绪如重物，源自气血，散于微尘，乃微观世界之一隅，此乃我创蝴蝶之因。”李洛对林云言道，“一人之力微，众人之力则可撼山，苏联疆域广阔，然思想纷杂，共和国则人心齐一，人口众多，世间仅此一例，故人类幸亦不幸。”

    李洛揭示永恒纪元加速之因，深知时光短暂，归零者之计已悄然展开。未知归零后，是新生抑或寂灭，李洛不敢赌，亦不愿赌，必先于归零者之前，寻得维系宇宙之道，且他心志坚定，不愿回归本源。

    三体宇宙，十二维相接，生物渐次退化，终因无尽之战，宇宙难逃灭亡之途，无物可阻，各文明唯能在维度降下之前，自降维度，以灭敌为先。此乃恶性循环，无人能止，因生存，乃文明首要之义。

    犹如饮毒解渴，不必快于熊，只需胜过同伴。各文明无需顾虑宇宙未来，但求存世更久。人与三体之战，犹童子嬉戏，而真正神级文明之较量，篡改宇宙法则，挥洒于数学之海，方是宇宙终结之实。

    欲破此困局，唯有令宇宙透明，此事唯有超神级文明方可为之。机械科技非人族之路，故李洛至此，我来，我见，我变！

    暗夜之中，地界文明一女子划燃火柴，燃起篝火，寻暖觅光；森林深处，另有一文明挣扎求存，同样渴望光明与希望。此光，成为二者共仰的希望之烛。前者期盼救赎，后者遣“使者”追寻光源。

    两文明时空交汇，地界首度窥见森林之暗，如惊惧孩童，熄灭篝火，颤抖哭泣于黑夜。数十载过去，时代更迭，旧日烟消云散，北方巨擘轰然倒塌，信仰遭受质疑与变革。

    叶文洁陷入虚妄的荒谬，当初所为，意义何在？忧虑深深缠绕。

    直至一封书信，将这份虚无推向极致。

    “叶教授，甚憾，昨夜，即二零零七年三月一日，令嫒杨冬女士已逝。不幸的是，种种迹象显示，杨冬女士，自尽矣。”军官着制服，缓放死亡通知书于案上。

    叶文洁面无波澜，时间仿佛凝固。预言成真，五味杂陈，哀痛最深，痛楚刺心，泪如浊珠滚落。

    早知如此，当初投身物理学之际，她便应预见。对夫君无感，叶文洁将深情倾注于女儿，杨冬不负厚望，循外祖父足迹，踏入物理学之绝径。

    “此乃杨冬女士遗书，于白桦皮上发现。”军官开启木盒，内藏树皮，字迹与皮融为一体，乃杨冬最后之言。

    杨冬自幼痴迷抽象理论，与母叶文洁同居，深居简出，科学界竟不知其性别。唯一喜好，便是以桦皮书写绘画。

    故叶文洁接过树皮，急切阅读。

    “一切皆指向同一结局：物理学从未存在，未来亦无。我知此举不负责任，然别无他选。”

    哀伤之辞，映照女物理学家最后的无奈，无力改变世界，更无力改变亲近之人。虚幻过后，真假难辨，唯有死亡，终结一切。

    军官悄然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至痛。然军官离叶文洁居所后，取出奇异之器。

    “禀报首长，第一阶段已完成，蝴蝶已入网，请示下。”

    “监听叶文洁所有通话，eto组织关于三体人的资料，务必一网打尽。”通讯器彼端，冷冽女声响起。

    “遵命，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