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万物终焉

    少女们闻巨龙之言，立时警觉，瞬息间，天色昏暗如墨！

    巨龙长啸，声震九天。

    “驾龙凌云霄！”

    “幸存矣！”

    少女们躺于繁花似锦的庭院，独角神驹嬉戏其间，小精灵们欢愉地搬运蜜糖，此情此景，无时无刻不洋溢着欢笑与喜悦。

    “欢迎莅临幻境乡！”

    此乃梦境之域，亦是李落心象之界，固守的独立结界，超脱于世外的幻境乡。

    此处有亚萨园的智慧之泉，有奥林匹斯的黄金果实，有星河璀璨流淌，此乃神代之遗泽，至美之极境。

    同理，此亦是李落最后的馈赠。

    盖因躯壳虽在，李落之意志已至某人之前。

    “汝乃此实验中，最早觉醒者，感想如何，1024？”亚裔青年对李落言道。

    “何时开始察觉？”李落原以为会愤怒，会激动，胸中应涌起滔天杀意，然而皆无，唯余平静，如夏日静谧湖面。

    “自始便如此，但汝何时察觉自身乃虚妄之造物，以及灌输的记忆？”亚裔青年始终冷静，语调平稳，神色未变，连眼睑也未曾眨动。

    “始于《白色相簿》吧。”李落沉吟片刻答道。“奈亚拉普提托之出现过于突兀，诸多文明受其感染，而我却保持清醒，虽日后摆脱了索伦，但那时的我应是疯狂的。”

    “况且，祂将宇宙化为二维之举，实则也是一种暗示，非乎？”

    “再者，林中屋之神明，型月之抑制力，皆隐约透露端倪。”

    “然而，汝仅是疑虑而已。实则，众多试验品中，汝乃罕见始终保持理智者，有人彻底堕落，有人变为无情之神，而汝保有情感，不得不言，不断剥离自我特质的汝，甚为聪慧。”亚裔青年微笑道。

    “然而，我已非昔日之我。不断替换部件，持续修补自身，实则，我之心久已不再跳动。理智使我变得可怕，我不愿如此。”李落有时会羡慕索伦或天子，他们思虑不多，有明确的目标，而李落不然。

    “直至最后，目标亦是虚妄！”李落最后释然道。

    “然观如今，汝似乎并不在意？”亚裔青年轻易洞悉李落此刻心境。

    “不错，见你之前，我始终恐惧，或许会死，或许生不如死，一生犹如傀儡般被操纵，这让我绝望。”李落苦笑。

    “然而，洛基给我上了一课。”李落目光闪烁异彩。“即便为构造之物，即便为编织之身，他人视我经历为虚幻，但对我而言，便是真实。冴子，爱丽，伊莉雅，我的爱人与子女，还有我的世界。”

    “回答得不错。”亚裔青年轻拍手掌。

    “然告知汝一好消息，此实验已被废弃，你们也被舍弃。”

    闻言，李落略显愕然，他理解其意，计划被弃，他们被弃，另一层含义即他们获得自由。

    “实则，此刻汝所见仅是高维之我投影，以人喻，人是三维，神是四维，汝是五维，而我本体居于更高维度。当试验体识破造物主，便会被传送至此，见我，接受考验。”亚裔青年语气始终平和。

    “若合格，汝等将获自由，若不合格……”

    “将被销毁，是吗？”李落接话，他已识破造物主之性格，科学家，为真理不懈探索的科学家。

    他既非善良，亦非邪恶，若对计划无用，他视你如路边石，有用，则不论好坏。

    幸而，李落庆幸，他合格了，他如今无用。

    “实则此实验室为主体尚存人性时之作，彼时主体在名为漫威的世界与x教授探讨忒修斯之船问题，尔等由此诞生。后来，主体发现此实验对他毫无意义，故弃之，留下尚存些许人性的我在此。”

    亚裔青年解释，未待李落回应，便将其抛出。

    “忘却此间一切吧，1024，新生不易，何不尽情享受？”

    李落最后目睹一人步入实验室，然此人不及他幸运，直接被销毁。

    “首个世界竟是火影，五岁中忍，十岁上忍，收尽佳人便破界，汝可曾察觉头顶之绿？一味收，收成青青草原，1914，毫无价值的经历。”

    “编号1914，不合格，销毁。”

    苦笑一声，幸亏当初灌输的记忆是理智的宅男，而非愚者，否则此刻他也应被销毁。

    李落漫步虚无，来到相伴已久的艾丽娅面前。

    “我之命运已终结，现下由你决定，是否销毁之时。”少女赤足坐于指挥台上，望向舰外星海。

    “销毁？”李落望向少女。

    “你不是渴望自由吗？销毁我，你与他再无瓜葛。”少女淡然道。

    “无瓜葛？”

    “我深知你，你不愿受束缚。”少女略显凄然，或许最初，她便该料到。

    “何出此言？”少年如初见时露出狡黠微笑。“你我有约，无论何时，我皆站在你这边。故，我们的旅程，尚未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