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欲弥天
村子里的人说是龙王庙里面最近上供了最少也有几千两银子,即便这样,每天上供的人自然络绎不绝。
有的富商知道县太爷快要回京兆府了,一次上贡带的银子就得用一辆马车才装的下,最少也有一千多两白银。
县太爷为此还特意在龙王庙配了几名官差,村子里的人说张全蛋现在成了一只金鸡,一只县太爷和他父母的会下蛋的金鸡。
我经常会去张家院子里,官差捧得盘子越来越大,张父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房子里面晚上的惨叫偶尔响起。
一天,张全蛋逃了出去,藏在了村长和江玉成的家里,很快就被人找到了,是村子里面的村民举报的。
张父带着十几个官差,凶神恶煞的站在江玉成门口,直接开始喊了起来。
“听说有人偷孩子,我们听县太爷的话过来搜查一下。”
官差喊完以后就直接把大门给踹开,十几个人一股脑的钻进院子,不一会儿就从厨房里面把张全蛋拎出来了。
“别挡着,这是我儿子!我当爹的还管不了他了?翅膀硬了不是?”
张父一巴掌扇在张全蛋脸上,力道十足,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颗牙齿飞了出去。
这时候的张全蛋赤裸着上身,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鞭子留下来的血印。
“挡?你再挡就是妨碍公务!幺鸡你个二五八万的,给他抓了。”
一个官差一把拽过江玉成推到后边,另一个官差听话的按住了江玉成。
张全蛋突然抬起脑袋,朝着官差们笑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
“你要是把江老师押走,我就死在这儿。”
官差们瞬间变色,这可是县太爷的金鸡,他们也能从里面捞出来不少油水,真出事儿了,他们这一串都得出事儿。
他们还是放了江玉成,可是,没有村民站出来为江玉成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张全蛋说话,他们只觉得理所当然。
就好比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理所当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县太爷派人来收走了钱,然后告诉张父让张父下雨,这一次,要下一天。
张家夫妇高兴极了,这一次收到的钱可是金子,三百两金子!几辈子都花不完。
他们第二天想尽办法折磨张全蛋,张全蛋哭啊,哭啊,足足一天一夜,可是,突然张全蛋看不见了。
因为我总是趴在墙头,我这次明明听到了哭声,天上却没有下雨,不对,哭声变得粗糙起来,像是…张父……
“瞎了?瞎了啊?我的儿啊!我可怎么活啊?”
“不行,你不能瞎,你不能瞎!你瞎了,钱就没了,哭!你给我哭!天总是要下雨的!”
可偏偏雨停了。
我站在土堆上,突然听到旁边非常低的声音,是那个官差。
“县太爷想的不错,果然,眼瞎了就不会下雨了。”
“可是,队长,咱们直接给他眼睛戳了不行吗?”
“你懂什么?人们都知道他能让天下雨,给他宰了,得有多少人想着宰了我们?民意不可违,这不,他父母不就给戳了?”
我听到官差的话,愣了一下,原来张全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注定要要失去眼睛,可是,他不是县太爷的金鸡吗?
官差也是疑惑。
“可是金鸡没了又该怎么办?”
“没了就没了,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买的种子是熟的,种不出来东西,等段日子,又会多一大片耕地和宅子。”
“对象就是队长,说的有道理,挣钱哪有抢钱快。”
“呸,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抢?这就是那群百姓主动当户税和农税抵押给县太爷的。”
张家父母的钱今天就没人给他们两个送了,不止没人来送钱,还被一群官差给围住了,太阳刚好落山,一群官差进了院子还是搜东西。
没一会功夫,官差从屋子里面搜出来几百两银子,三百两黄金。
张家夫妇想要拦着点,却被推到一边,而张全蛋也被推了出来,眼睛那里挂下来两道血痕。
龙王庙那边,贡钱照旧,每天流水一样到了晚上官差赶着马车回府送钱。
连着半个多月,张家夫妇天天在院子里面打,挠的张父脸上都是一道道疤,张母的胳膊都被打断了缠着绷带。
村子里面的人找了过来,也有其他地方的人,见门口没有官差还愣了一下。
“你们?问一下,咱们什么时候下雨呢?已经半个月了,我们种子都没发芽,是不是雨不够呢?”
我站在后面,发芽?熟透的种子你发芽?发一年也不一定能长出来个芽。
“雨?哪有什么雨?没雨了!什么都没了。”
张母摆了摆手,就要把门带上,结果被人给拦了下来,是别的村子里面的人。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之前那些当差的每天太阳下山都给你们送钱,这一次收了钱你们不下雨!你们凭什么不下雨!觉得我们好欺负?”
“就是,就是,你要不下雨,我们可就要把钱拿回去了。”
张父听到这话,更生气了,我钱都没了你还张嘴闭嘴都提钱,我哪来的钱给你们?我哪来的雨给你们?
“要钱没有,要雨也没有,爱咋咋地!”
“有没有,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个身材高大的人直接把张父推翻外地,直直冲了进去,开始找里面的东西。
其他人见有人进去了,纷纷跟上,在张家翻找起来。
我记得,那个领头的男人,好像是我们逃荒时候在县太爷门口站岗的那位。
他们最后也没找到钱,只能把张家能搬走的东西都给搬走了,搬不走的直接给砸碎了。
张家夫妇冲上去阻拦结果被人给打晕了过去,而张全蛋也躺在地上,听着耳边的抢砸声,痴痴的笑。
我从土堆上跳了下来,觉得有些不对,从集市上一次买了三十斤的杂粮面,断断续续的在不同的摊子那边差不多有个两百多斤杂粮面,还有十几斗米
又偷偷存了一缸水,就连盆里面也装了不少,还好东西都放在地窖里面,我躺在床上,我已经把家里的钱都花完了。
我的父母逃荒回来的时候就被村长带走关了,现在也没回来,江玉成说我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