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丹方
方正胳膊上面的印子像是一条毒蛇般游动着，嘴巴里面吐出的信子分叉成两边，一边顶着胖子的脑袋，猩红色缺了皮子的脑袋沙哑作声。
“疼···好疼······”
“疼？疼？你怎么还不死透？跟一条狗一样黏着老子······”
方正终于不再害怕这个连尸体都不清楚在哪的胖子了，这胖子又不是他杀的，他不过是出于义务教育的道德莫名有些恐惧，可是在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边多久，说不准某天回去病就好了。
“嘿，你要这么说他可真就死了。”
蛇信子另外一端上，地包天的老道士诧异的看着方正，明明昨天这小子还死要活的，今天连心障都要破了？
“死了就死了，杀他的人是皮牙子又不是我，再说了，他这种渣子不该死吗？”
方正可还是记得这胖子抢他食物的样子，心中莫名燃起来一股子愤怒，这么贪婪的家伙难道不该死吗？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蛇信子冒出一股子黑烟，胖子的脑袋像是蜡烛一样熔化落在方正胳膊上面，红色的印子滋滋作响，冒出一股子焦糊味儿……
黑烟中，蛇信子带着一整条舌头变成了地包天的道士脑袋，饶有意味的看着方正。
“他在你这儿死了，可他在别的地方还活着呢，你别看他肉身都没了，魂儿可被栓着没被老君爷收了呢。”
方正低着脑袋，这老道士的话未必可信，可是他似乎也没了别的选择，悲王堂，他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知道，那不是出马仙儿吗？
他皮牙子一个玩儿皮影戏的角色还尼玛出马？
“行，我懂了，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好嘞，皮牙子作皮子的那张桌子那里有一本书给我拿过来，那可是老君爷给我托梦让我来看的，道爷到时候成仙儿，鸡犬升天也不差再带上你一个。”
地包天的脑袋渐渐又缩了回去，红色印子终于不再动了，安安静静的趴在方正的胳膊上面，像是阴冷的毒蛇一样盘在那里，方正确切能感受到来着阴暗中的窥视。
“师…师兄…桶……”
张全蛋提着两个空了的木桶走了过来，看见方正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也不太敢靠近，直到见他睁开了眼睛才压着声音提醒。
“行…行嘞……”
方正打开栅栏接过木桶后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那些人的眼神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害怕自己了，果然，自己是个正常人，别人为什么会害怕一个正常人呢？
走在路上，他也不清楚这个木桶要放在哪里，不过自己要去茅草屋子拿书，大不了被抓住就说自己走错路了也成，不过那书在桌子里面还是上面？
他又想到了那张红木桌子张开的大嘴，胖子整个人都被吞没进去，估计是皮牙子的手段，如果皮牙子不在那里的话，自己还是有很大概率拿到书的。
低头想着，自己面前似乎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挡住了视野，抬起来脑袋，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茅草屋门口。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见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方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呼…还好没人…让我康康……”
将木桶放在墙边，方正蹑手蹑脚的朝着红木桌子走了过去，走的越近便闻到一股子越发强烈的腥臭味儿，也是，毕竟上面拉了那么多皮，有点味道也算正常。
红木桌子约有两米见方，普通一米多的高度，唯一奇怪的是抽屉要比寻常桌子厚的多，仔细看过去四条桌子腿不是齐的，一个桌子腿哪里垫着本书。
“咦？这就是什么老君爷的书？叫《金瓶梅》？老君爷口挺重啊？”
方正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伸手抬起桌子朝着书摸了过去。
“啊！爹！有人摸我脚丫子！”
一声尖锐的叫声从红木桌子中传了出来，抽屉从桌子里面也探了出来，一根手腕粗细的粉色触手连着一个婴儿脑袋像是一条粉色的蛇一样盯着方正。
方正也呆住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长的多少有点随心所欲了，婴儿脑袋眼睛处空洞洞的，透过两个扣子还能看到跳动的血管，嘴巴竖着尖叫起来。
随着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方正的耳朵都要炸开，即便是捂住耳朵声音也透过手掌穿了过来，似乎要把脑袋都给刺破。
“小嘎豆子，你在干嘛？”
背后，一个小号皮牙子从空中飘了过来，大黄牙一张一合臭味差点给方正熏晕过去，同时红木婴儿也停止了尖叫，反而带着几分得意看着皮牙子。
“爹，这个人看起来好香啊？”
“我问你，你溜过来干嘛？”
皮牙子摆了摆手，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毕竟这些个角色有不少是用钱买来的，无缘无故喂了儿子也是一笔开销，地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把拉磨的驴给宰了？还是弄清楚再说也不迟。
“师…师傅……这书，老…君爷的书，说是能成仙儿嘞……”
方正跪在地上，刚才那一嗓子魔法伤害属实给他伤得不轻，脑袋都快炸了，反正自己又不认识那道士，卖起来也没有一点负担。
“成仙儿？老君爷，儿子，你认字儿不？内书叫啥玩意儿来着？”
皮牙子挠了挠脑袋，老君爷他是知道的，那的确是神仙，成仙儿啊！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没机会的事儿，自己垫个桌子还能有仙缘不成？
红木婴儿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委屈起来。
“爹，您不是说私塾先生是文人，细皮白肉的作皮子用是上好料子，要不然我也不能不认字……”
“师傅，我认字儿啊！这书叫做《九不泄》，是纯阳老君爷成仙用的丹方，可是升阳补气的人间极品……”
不认字？没文化？一点都不影响生活的，下辈子注意点就行。
“噢？丹方？我懂了，道士的飞升？我要是飞升了，那不就是仙家了？不，那得比仙家还仙家，叫…叫…天师！”
添尸？对啊，就是添尸！师傅你真是个天才，不去考研可惜了。
“师傅所言极是，您质若仙人风骨，飘逸脱凡世之俗骨，一个添尸怎么行？最少得俩添尸才行。”
送人送到西，埋坟地势低。你这老登等着吃没文化的亏吧，带你儿子，俩添尸不过分吧？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你说个里面简单点的单方看看，吃了有用的话我便着手准备成仙儿。”
皮牙子摸了摸胡子，虽说自己的确有几分仙风道骨，但毕竟也不能随便相信这家伙，半夜溜过来未必真就是好心。
方正闻言，翻开了泛黄的书页，我…我擦雷…看不懂，我…我好像就只看懂封面了……
我尼玛文盲竟是我自己？看不懂，根本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