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清白
弘历闻言，眸光更沉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犹如窥视着猎物随时准备猎杀地老虎一样，掐着如懿脸颊的手用力地收紧。
口腔黏膜和牙齿摩擦撕裂出一道道血痕，让如懿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啊！”
含泪看着弘历，痛苦地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束缚，一脸失望地叫了声：“皇上……”。
声音脆弱而委屈，却让弘历生不起一丝柔情，脑海里全是她刚才叫凌云彻的声音，几乎是拖拽将人拖拽出了冷宫。
李玉和凌云彻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尤其是凌云彻冷汗直流。
但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停地用余光去看那道身影，担忧地看着那道被拖拽着跌跌撞撞，险些跌倒的柔弱身影。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而冷宫的宫道上回荡着如懿哀怨，委屈、焦急地声音：“皇上……皇上……”。
一声一声，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进忠在上面看着，目光在凌云彻的身上一扫而过，很快便离开了。
而凌云彻站在大开的冷宫门口，失神而恍惚地看着如懿被强迫离开地身影，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发出嘎吱嘎吱地关节活动的声音。
眸光阴沉、酸涩而又无力。
如懿被带进养心殿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琅嬅耳中。
虽然在走出养心殿的那一刻，她便想到了，但还是紧了紧手。
夜深而长。
养心殿里的啼哭和声音格外地凄厉，李玉在外面听着神情焦灼，眉头紧蹙，不停地来回踱步。
进忠就在一旁冷眼相看。
里面，弘历猩红着眼，发了疯一样将如懿压在了内殿的龙榻之上，粗暴地撕扯去如懿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小衣，不顾那双凄楚地眼，狂暴而直接。
如懿仿佛破碎地布一般看着他，泪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目光呆滞，双眼无神而绝望，仿佛在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弘历的声音中充满了戾气，掐着她的喉咙：“看着朕！朕要你看着朕！你是朕的女人！知道吗？！”
宫中吵闹一夜，就连慈宁宫的太后甄嬛也听到了，不耐烦地让福伽叫了成瀚去查。
成瀚早已被琅嬅收买，不用多久就查到了消息。
由惢心亲口说的。
甄嬛震怒，她寿辰在即，乌拉那拉氏竟然敢在冷宫烧纸！
她眸光一冷，第一想法自然是要将人处死，可在听到养心殿的人来传的话后，她勾唇冷冷一笑，按下了动作。
皇帝如此作为，定然发生了大事，可也看得出来乌拉那拉氏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她还记得先帝去世，皇帝初登大宝时，因为乌拉那拉氏对她的报复，她至今记得。
她熬死了先帝，亲手送走了人，如今也不过四十多岁，她的日子还长着呢～皇室也不是无人……
隔天，乌拉那拉氏出了冷宫，被封为娴贵人和阿箬晋升为慎嫔，同住延禧宫的圣旨一同在后宫传开。
琅嬅在长春宫笑出了眼泪，阿箬则开心得在宫里转了好几个圈，独独还在禁足的玫嫔恨得差点咬碎了牙。
如懿那贱人害了她的孩儿，竟然就这般算了？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羞辱如懿。
因此，谁都赶着看笑话，可也都明白，笑话归笑话，有些东西不能摆在明面上，君心莫测，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改变主意。
而如懿失魂落魄的看着正在被李玉伺候穿衣的弘历，一脸绝望的看着他，声音喃喃：“臣妾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原本面无表情的弘历陡然暴怒，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眼睛猩红，目眦欲裂，暴怒出声。
“失望！朕何尝不失望？！朕日日夜夜让人查玫嫔仪嫔腹中皇嗣被害之事，想要洗刷你的冤屈！你呢？！你是如何待朕的？！若非朕给你脸面！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里同朕说话吗？！”
“脸面？”脸颊传来一阵刺痛，如懿怔然地抚摸着自己被打得发麻疼痛的脸颊，痛苦而失望地看着弘历，句句反问。
“皇上说给臣妾脸面，可当年玫嫔和仪嫔陷害臣妾时，皇上何尝想过臣妾是冤枉的？又何尝想过去冷宫看望过臣妾？”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弘历，眼神中多了一抹淡然地坚定和固执。
“臣妾如今倒想问一问皇上，皇上说过会一直相信臣妾，保护好臣妾，也让臣妾相信您，可皇上又做到了吗？”
弘历没说话，只是横着眼冰冷的看着她，眼神狰狞，神情有一瞬扭曲：“保护？有凌云彻陪着你，你当然不需要朕的保护。”
如懿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臣妾是清白的！皇上可以不相信臣妾！可臣妾却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在冷宫的这些年，若不是凌云彻帮惢心卖帕子，臣妾早就成了冷宫的冤魂了。”
如懿满脸倔强和坚韧，仿佛看不到弘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样，而在弘历身后的李玉给她使眼色都快使到眼睛抽筋了。
可如懿就好像瞎了一样，还在继续道：“臣妾做这一切无愧于心，也可以对天发誓，臣妾和凌云彻之间更是从未有过半分私情，皇上何必如此污蔑臣妾？”
李玉心都凉了，但却不能不管，跪了下去，胆战心惊地替她求情：“皇上息怒，娴贵人或许是刚出冷宫一时——”。
“朕让你说话了吗？”李玉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紧接而来的是弘历愤怒地踢踹。
“进忠！把人拖去慎刑司，什么时候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带出来！”
“嗻！”进忠小跑进来，在李玉惊愕地目光中，打了个手势让人将他拖了下去。
而后给进保使了个眼色，自己出去了。
如懿早已愣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为她说话的李玉被拖了下去。
然而，这一切还没完，弘历看了一眼进保，冰冷而残忍地下了一个命令。
“冷宫侍卫凌云彻保护娴贵人有赏，传朕命令，即日起贴身伺候娴贵人。”
低沉地声音回荡在养心殿中，如懿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想说什么，可最后她什么也说不出。
眼睁睁看着弘历离开后，浑浑噩噩地被宫人带去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