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福气
“给本宫打死这个贱婢！”高晞月声音尖锐。
双喜闻言，小眼睛一转，立刻撸起袖子就冲了过来，想按住嬿婉，嬿婉一脚踢在双喜胯下。
双喜立即惨叫了一声捂着下面倒在了地上哭喊了起来，声音凄厉听得茉心都抖了一下，赶紧让人把双喜扶了出去。
而嬿婉此举落在高晞月眼中，无疑是挑衅和大不敬，她更生气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本宫的人！”
“娘娘要是想这件事满宫皆知，大可以继续吵下去！或者现在就打死奴婢！当然，如果娘娘不怕冤魂索命的话，大可以再让奴婢死得再惨些。”
嬿婉平静地看着她，始终一脸恭敬，尽管她说出的话一点都没有礼貌恭敬可言。
但素来胆小的高晞月真的被吓到了，扶住了茉心，捂着心口，神情难看而狰狞：“你，你敢威胁本宫！”
“娘娘，让奴婢来吧，奴婢定然把她的嘴撬开，让她便是死了也没法找扰了娘娘清静。”
一直不说话的茉心也开口了，看向嬿婉的眼神怨毒而冰冷。
嬿婉回望过去，只觉得这满宫中的人，妃子不像妃子，皇后不像皇后，皇帝不像皇帝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蠢？一副精神不正常，神色癫狂地模样？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世，而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虽然事发死时有些匪夷所思，但还好她前世没有这么癫狂，情绪还算稳定，顶多也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娘娘如此生气，可不就是因为奴婢说中了吗？可事实当真如此吗？”嬿婉按捺住对这种癫狂的不适继续道。
“娘娘可以不信奴婢，可娘娘不能不信大阿哥，娘娘是这宫中为数不多对大阿哥好的，他说他永远记得娘娘小厨房的芙蓉糕，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想娘娘被蒙蔽，才让奴婢来告诉娘娘真相。”
听到大阿哥，高晞月冷静了一点，不过也有诧异：“你是说这些都是大阿哥让你来告诉本宫的？”
“正是如此。”嬿婉点头，继续说道。
“大阿哥其实一直记挂着娘娘，他经常同奴婢说，从前他在圆明园时，那些奴才经常欺负他，便是吃的饭也是残羹冷炙，有时候还是馊的，在吃到娘娘的芙蓉糕前，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高晞月听着不免心疼，又想起了自己当初见到永璜时的样子，十岁的孩子，比九岁的二阿哥还瘦些，像猫一样，便是身上的衣服也不好。
她的心软了下来：“这孩子……”。
嬿婉见状添柴加火道：“娘娘曾经和玫嫔有过过节是不错，可娘娘没有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害她的孩子？而且，奴婢素来听人说娘娘虽性子娇纵了些却从未苛待过奴才，又怎么可能会去害一条人命？”
嬿婉说得十分巧妙，高晞月和茉心也想了起来。
高晞月道：“对啊，本宫当初是恨她，可也没想过要害死她腹中的皇嗣，要知道那个孩子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看得极为重要，本宫不过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可怎么就……。”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高晞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小脸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看向了茉心：“你是按本宫说的做的吧？”
茉心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些怀疑和意外：“奴婢不敢欺瞒主儿，奴婢是按照主儿的意思去做的，可谁承想会那样？而且那人也说了，孩子顶多痴傻一点不会有生命危险……”。
主仆二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嬿婉想到弹幕上的一些东西，心底冷笑。
蠢货，那当然是因为你们被人当枪使了啊！不就是借刀杀人吗？这招她可太熟了，而这些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她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不过想归想，嬿婉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对劲。
而是引导二人道：“皇室一向看重皇嗣，尤其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嗣，娘娘不妨仔细想想，纯嫔已经有了儿子，皇后娘娘也有嫡子，您虽然没有孩子，可其她人有啊。”
高晞月瞳孔紧缩：“你是说仪嫔？”
“可不止仪嫔。”嬿婉笑意不达眼底。
茉心浑身一紧，瞪大了眼睛，声音猛然拔高：“你是说嘉嫔！？”
嬿婉并没有直接点破：“这嘉嫔娘娘就是有福气，玫嫔和仪嫔的孩子都没了，可嘉嫔娘娘却平安生下了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可不就是贵子吗？”
贵子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高晞月跌坐在软榻上，目光呆滞，整个人魂不守舍，只不住地念叨：“难怪……难怪……”。
茉心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心底骂了嘉嫔好几遍。
嬿婉看在眼里，眼底深处的笑容越发深邃了。
“还有一件事，奴婢听说当初您在螽斯门前处罚了慎贵人，听说那天雨下得大极了，嘉嫔娘娘似乎也去过那。”
她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般响在高晞月耳边，她如遭雷劈。
“贱婢！贱婢！本宫就知道卖主求荣，从底下爬上来的人没什么好货色！”
高晞月怒不可遏，茉心忍不住看了嬿婉好几眼。
嬿婉没有看她，只满眼单纯神情真挚地盯着高晞月：“大阿哥让奴婢同娘娘说，娘娘素来体弱，气多伤身，让娘娘多保重身体，奴婢告退。”
她一番话一下打消了茉心的疑心。
嬿婉一走，茉心便道：“主儿，先不管阿箬那个贱婢如何，您至今没有孩子傍身，既然大阿哥向您示好，您何不多看看大阿哥？”
“可大阿哥如今并没有养在本宫膝下。”高晞月眉头紧皱。
茉心一脸精明：“这有什么？纯嫔虽养了大阿哥，可她心里始终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三阿哥，又怎会真的心疼大阿哥？”
“再则如果您无法有自己的孩子，大阿哥岂不是您的倚靠？更何况大阿哥素来没有母亲教养，只要他认定您，您何愁没有机会？母子齐心，其利断金，最重要的是——大阿哥可是皇上的长子！”
高晞月闻言，立刻明白了茉心的意思，主仆二人会心一笑。
高晞月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你说得对，大阿哥是皇上的长子又如此聪慧，只要大阿哥心在本宫这，本宫哪怕没养育他，在皇上心里本宫自然也不同。”
“至于金玉妍，不过一个番邦进贡的礼物，竟然敢陷害本宫，借本宫的手杀人，本宫定不会让这贱人好过！”
高晞月狠毒地说着，眼神阴沉下来。
与此同时。
长春宫，素练回了琅嬅的话：“回娘娘的话，奴婢让人查了，并未发现莲心的父母兄弟有何不妥。”
闻言，琅嬅眉头微蹙：“那她怎么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
“要不要让奴婢把她叫进来问一问？”素练试探询问道。
琅嬅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说她是不是还在因为本宫将她许配给王钦的事心有不满？”
听到这事，素练也皱了眉：“当初是皇上赐婚，娘娘也赏赐了她不少嫁妆，而且王钦如今也死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要奴婢说，不如将她打发出去算了。”
“不妥。”琅嬅立刻否决了素练的这番提议。
“当初不顾她的意愿将她许配给王钦，又被王钦那般对待，本宫已是对不住她了，怎能再毫无原由的将她赶出去？若再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该怎么看本宫？”
说到这里，琅嬅按了按太阳穴：“罢了，你传本宫的话，就说本宫看在她这些日子或许辛劳的份上，让她好好休息两天，她若想出宫见见家人，你便拿了长春宫的令牌给她。”
“是，娘娘。”素练应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