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助一臂之力
&34;是自行了断，还是需吾助一臂之力？&34;
林天冷淡发问。
&34;林天，莫以为有妖皇庇护便嚣张，你杀害我与师父，无情阁定不会放过你！&34;
苏如烟满目仇恨，咬牙切齿地咆哮：&34;我诅咒你不得善终！生生世世，不得安宁——&34;
&34;怕是要令你失望，我不会死去。&34;
林天摇头，语调自信，手指一挑，直刺苏如烟眉心，终结她那尚未说完的话语。
苏如烟至死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林天，仿佛要将他的容貌铭记于永恒。
林天望着这对亡命的父女，摇头无言，内心无丝毫波澜，转身一跃，跃上小黑背脊。随即，人妖二人化作一道流星，消失于苏家。
&34;这……&34;
林天离去后，苏家人方敢露面。他们来到庭院，望见倒在血泊中的父女，面色苍白，其中一老者更是痛彻心扉，心如刀绞。
苏家家主在此，另一者则是有望让苏家荣登天云王朝第一世家的天骄之女。整个苏家上下，无不呵护这位天骄之女，生怕有任何闪失。
而如今，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丧家中。他们甚至连一声都不敢吭，直至凶手离去，才敢出来收敛尸体。
何时，苏家遭受过如此屈辱？
&34;太上长老，如何是好？&34;
一名苏家弟子面色沉重地问道。
&34;先收殓尸身入棺，再寻找无情阁强者告知此事，至于丧事……&34;
太上长老说到这里，不由叹气摇头，无奈道：&34;丧事还是算了吧……&34;
毕竟，苏光耀与苏如烟皆死于仇杀。天知道，他若为两人举行盛大丧礼，林天是否会再度杀回。
空中盘旋的大鸟，其气息隐约与他在妖兽森林中遭遇的妖皇相似。故此，苏家太上长老不敢冒险，连报丧之事也不敢妄想。
通知无情阁是应尽之责。毕竟，苏如烟已是无情阁弟子，不论谁所杀，至少应给无情阁一个交代。
至于无情阁的对策，太上长老无从知晓，也不想知，更无意参与。如今的苏家，再也经不起风雨。
失去了苏如烟，便如猛虎失牙。这般状况，何以复仇？
太上长老看着苏光耀含恨而去的眼神，再次摇头，连声叹息，内心充满悔意。当年，若他坚持让苏如烟履行婚约，或阻止苏光耀侮辱林家，侮辱林龙啸，一切或许会不同……
可惜，世间无后悔药。
……
炎阳学院内。
众人见林天再度返回，心中料定苏如烟的结局。但仍有好奇之人忍不住问：&34;林，林兄弟，那苏如烟……&34;
&34;已逝。&34;
林天未待对方说完，便已打断。
听闻林天肯定，众人默然。杀神，果然仍是那个杀神，心无丝毫柔情。即便是面对苏如烟这样的天之骄女，亦不例外。
&34;沐雨，去请父亲，我们准备启程……&34;林天立于小黑之上，对白长风等人保护下的林沐雨吩咐。
林沐雨闻言点头，匆忙走向林天在炎阳学院的庭院。
林沐雨离去后，林天望向白长风等人。无论他们是否真心，至少始终站在他这边。对于这些人，林天自不会亏待。
&34;此乃阵法宗师遗留的心法，你自行领悟。&34;
林天对白长风一点，随后看向中年男子，沉思片刻，又是一指点出：&34;此乃些许感悟，对你的境界应有所助益。
众人目睹此景，终于领悟，为何白长风之流，会矢志不渝地站在林天阵营之中。
原来，他手中握有这般瑰宝。
想来，那拍卖行的米老能成就炼药大宗师，多半也因林天之故。
众人炽热的目光投向白长风等人，满是艳羡。
炎阳学院之人，心绪尤为复杂，既有羡慕，又有懊悔，更有嫉妒。
毕竟，他们只差一线，仅仅一线，若态度再坚决些许，他们便可与林天共进退。
可惜，一切皆因他们的懦弱，化为泡影。
甚至，此刻他们还得担忧，林天是否会记恨他们当时的舍弃。
毕竟，换作他人，在那样的境况下，恐怕早已命丧九泉。
王德华深深吸口气，走向林天，咬牙道：“小友，若有怨气，就向我发泄吧，院长也是为了生存，是我违背了昔日的诺言，我对不住你！”
言罢，王德华向林天行了一礼。
再临妖兽森林
面对王德华的歉意，林天只是摇头，表示不在意。
此情此景，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德华等人能在第一时间不背弃他，已超出他预想。
见林天并未追究，炎阳学院众人方松了口气。
“这位公子，在下赵勇，不知可否结交一二？”
此时，天剑宗的青年弟子，步履和蔼，伸出手笑道。
林天瞥他一眼，冷淡地吐出一字：“滚！”
赵勇笑容凝固，未料林天竟如此不留情面，脸色时青时白，心中颇为愤懑。
然此处，他不敢发作。
只好强忍怒气，强装笑颜道：“既然公子看不上在下，那就算了。”
说完，赵勇不再自取其辱，转身离去。
天剑宗弟子见状，急忙跟上。
林天目送众人离开，目光中透出一丝嘲讽。
他清楚记得，这些人先前对他高高在上的态度。
如今，又要与他交好？
抱歉，林天对他们并无好感。
不久，林沐雨便带着林龙啸到来。
途中，林龙啸得知刚才之事，至今仍满脸惊叹，未曾想，如今的林天竟如此强大。
同时，他也隐约意识到，这个意外收养的孩子，身份非同一般。
“孽畜，速来。”
林天朝天怒吼。
几匹天马拉着黄金战车，不安地嘶叫两声，凌空而来，停在林天面前，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臂，似乎忘记了，正是此人，造成它们主人的死亡。
“父亲，沐雨，你们上去。”
林天招呼一声。
林龙啸与林沐雨未问林天去处，径直登上宽敞的战车，林天则坐在外侧，充当起车夫。
此情景，如被识得林天之人见状，必惊讶得牙齿落地。
何时，林疯子竟会给人驾车？
“驾！”
林天扬起缰绳，六匹天马立刻昂首嘶鸣，踏云而去。
“那丫头回来，就让她去妖兽丛林寻我。”
林天声音悠悠，落入白长风等人耳中，几人连忙点头，自然明白林天所指何人。
然而，这妖兽丛林
难道，他是冲着那座大帝陵寝而去？
众人望向远方天际，那片金黄光点，心中惊疑不定，隐约猜到林天的意图。
毕竟，有妖皇护道，林天有资格踏入妖兽丛林。
凡稍有实力者，恐怕无法抵挡大帝传承的诱惑。
因此，林天前往那里，理所应当。
“天儿，我们要去哪里？”
离开炎阳学院后，林龙啸疑惑地问，感觉方向有些熟悉。
“先回云阳城，安置你们，我去办件事，回来后再带你们离开。”
林天沉吟片刻，答道。
接下来的事虽不算危险，却较为棘手。
而林龙啸与林沐雨二人，如今境界太弱。
前往那里，连自保之力皆无。
被秒杀，也属寻常。
即便林天再强，以他目前状态，也不敢确保万无一失。
加上带上二人，行动不便。
所以，林天打算，先将他们留在云阳城。
待他寻回自己的宫殿，再带他们离开。
尽管这几匹天马速度不及小黑，也算不得慢，一个多时辰后，黄金战车威武地降临林家府邸。
“此乃云阳城林家，何人敢在此放肆？”
察觉有人闯入林府，林家长老怒喝，从厅中疾驰而出，杀气凛冽。
“大长老，许久未见。”
林天从战车上跃下，淡笑着看向林家长老。
“怎么会是你？”
林家长老见林天，面色微变，退了几步，想起三长老惨死那天，目光转动，想寻找那黑衣女子是否在场。
幸而，黑衣女子并未出现，下车的是林龙啸与林沐雨父女，大长老松了口气。
“林天，你得罪了苏家，不在炎阳学院躲避，来我林家做什么？别忘了，你们已被逐出家族！”
大长老面色阴沉地质问。
“无妨，只是暂歇于此。”
林天淡然问道：“如何，有何不满？”
不满？
大长老确实不满。
然而，几匹天马突然抬起蹄子，嘶鸣阵阵，恐怖气息直接将其压倒在地。
“这，这些都是妖兽？”
大长老跌坐，惊恐地看着林天身后的马匹。
林天未答，仅瞪了他一眼，便往内走去。
“东苑我要了，无事勿让人打扰。”身影消失之际，林天的声音悠然传来。
大长老已被眼前六匹堪比异象境的天马吓得忘了思考，闻言麻木地点了点头。
安置好林龙啸与林沐雨后，林天离去。
此次，他没带走小黑，让它留下保护二人。
毕竟，他如今得罪不少人。
林天虽不惧这些人的报复，但不得不防他们针对林龙啸与林沐雨。
有小黑在，林龙啸与林沐雨安全得多。
离云阳城，林天坐上黄金战车，由六匹天马拉行，直驱妖兽丛林。
如今，鱼已上钩。
作为钓鱼人，他也该准备收网了。
“快看，那是东域那些大势力之人吗？”
望着飞驰而过的黄金战车，云阳山脉中冒险的散修抬头，羡慕地目送远去的林天。
飞驰数个时辰，林天重返妖兽丛林。
他进入的
&34;尔等凡人，此处乃妖族圣地，非尔等所居之地，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34;
远方，一尊身披赤红羽翼，其上火焰缭绕的朱鸟腾空而起，杀气弥漫，锐利的目光直指林天，厉声警告。
“区区半妖朱雀，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退下！”
林天的声音自黄金战车内传出，化作无形之力，狠狠冲击那火红朱鸟。
“唳——”
此朱鸟威势不凡，不逊色于昔日的小黑，此刻惨叫一声，坠落而下。
此景令妖兽森林中的妖兽皆沉寂无声，抬头仰望那黄金战车，眼中满是畏惧。
“原来是前辈驾到……”
许久，妖兽森林深处，传来低沉的嗓音。
众妖闻声，心生凛然。
此人，正是它们的皇。
而黄金战车中之人，连它们的皇亦以前辈相称，其力量何其强大？
群妖颤抖躲藏于山林之中，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吾此行无意与诸位为敌，还望诸位莫要干扰……”
林天的声音仿佛分化成数缕，精准传入各妖皇耳中。
“吾等不敢叨扰前辈。”
妖皇们闻言，齐声应答，心中稍安。
对林天，它们忌惮不已。毕竟上次交锋，林天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实在骇人。
此刻见林天并非寻事而来，它们自然不会主动挑衅。至于帝陵，虽亦是它们所欲，但此时显然非争夺之时。
没了妖兽阻挠，林天轻松来到先前的大峡谷，此地犹如沉渊，令人压抑。每思及此，林天眼神微寒。
此仇，终有一日必报。
林天在大峡谷附近的峰顶寻得一处山洞，安置六匹天马后，便跃上山顶，以灵力遥控峡谷内的阵法。如今此地已混乱不堪，林天不便进入，况且他已重修，拥有灵力，无需再涉险。
林天在妖兽森林布下陷阱之际，他在炎阳学院的作为也传出，掀起轩然大波。整个天云王朝震惊，天云王朝的至强者，当今皇陛下，竟因一名十六岁的少年丧命。同时逝去的，还有名震天下的天骄苏如烟和无情阁来历可怕的长老。
此事令众人久久无法平息，纷纷探问林天身份。得知林天仅是炎阳郡下一座小城的世家子弟，众人皆惊讶得几乎咬舌，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包括东域一些大宗门的弟子赶来调查异象，亦难以置信，未料天云王朝这样的小地方，竟有如此人物，且具备足够实力，实属奇异。
毕竟，皇者级别的强者，在他们这些大宗门中亦是顶尖存在。
林家大长老居家，闻此讯息，险些惊惧而亡。匆忙赶往东苑，向居住在此的林龙啸和林沐雨赔罪，几经邀请，希望林龙啸重掌林家大权。
林家其他长老亦相继赶到，提出相同请求，并涕泪交加地诉苦赔罪，让林龙啸颇为为难。
毕竟他对家族情感深厚，此地毕竟是养育他的地方。诸多长老与他或多或少有着亲缘关系。
然而林龙啸并未立即答应，告知众人待林天归来再议。
众长老虽不甘，但在小黑的注视下，无人敢施压，纷纷向其鞠躬，而后离去。
离开东苑，林家长老们心中感慨颇深。大长老尤其，他尚记得当年苏家退婚，林天带着那只乌鸦出现时，他极为不屑，认为林天给林家丢脸，养了如此宠物。
未曾料到，那乌鸦竟是妖皇级别的大鹏鸟，天云王朝中前所未有的强者。
大长老每次想起，皆心惊胆战，躲在房中不敢轻易外出，生怕小黑忆起当年的轻视，秋后算账。
天云城。
当日，天君乐陨落的消息传回皇城，皇城哀钟长鸣，哭声四起。全城一片缟素，天云学院亦是如此。
起初，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随后，皇城百姓哗然，却不敢议论。
毕竟天君乐的死并不光彩，特别是他临终所为，有违皇者身份。
明知无法堵住悠悠众口，但皇室为保颜面，颁布禁令，并迅速推举新皇，试图压制议论。
经过几番铁血手段，皇城中关于天君乐的议论渐止。至于其他地方，新皇也无法干涉。
天云学院。
无情阁长老与弟子在此歇脚，而驾驶黄金战车的老妪，被苏如烟单独请去，顺便探查云阳山脉附近的情况。未料此人刚至炎阳郡便陨落，尸骨无存。
无情阁对此无法接受。若林天等人不知老妪与苏如烟是无情阁中人，杀也就罢了。但从众人传回的消息中，显然林天等人知悉她们身份，仍动手。
显然，他们在蔑视无情阁！
众人无法容忍。
“长老，林天此人实在可恶，绝不可放过，否则宁长老与苏师妹死不瞑目！”
“不错，此仇必报，一尊妖皇而已，难道我无情阁还会惧怕？”
“况且，如今神州乃是人族领地，胆敢在此杀害我族，即便从妖兽祖地来，也必须灭亡！”
屋内，一群身着银袍的青年男女咬牙切齿，神色冷漠，皆欲报复，置林天与小黑于死地。
“此仇必报，但非此时。”
屋内，虚弱的声音响起，无情阁弟子闻言立刻安静，齐齐望向屋角。
昏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垂目白须的老者，布衣素裹。他抬起首，睁开双目，众人如临剑芒。
布衣老者轻敲手中的拐杖，浑浊的眼中掠过刺目的寒光，“当前首要之事，是确认妖兽森林中是否有大帝传承，若有，定要全力夺取。”
“即便夺不得，也不可让他人染指。” 至于那少年，暂且不必急于一时，苏如烟临终之际，在他身上施下了追魂令，秋后算账自是不在话下。闻言，无情阁的弟子皆点头示意，心领神会。
相较于宝胄，大帝的传承确是更为重要之事。连续几日，妖兽森林中帝境的气息愈发雄浑，众人更加坚信，那里定是一座大帝遗留的遗迹。即便无大帝传承，其内之物，亦足矣令人心动不已。
妖兽森林边缘，霎时汇聚无数强者。云阳城内，时常可见一艘艘巨舟或华辇凌空掠过，蔚为壮观。小黑与一羽枯鸟无异，悠然躺在东苑屋檐下晒着暖阳，望着过往的权贵人物，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去吧，去吧，无论多少，都是公子的免费臂助。谈及帝陵，呵呵，还是休要去妄想。此事非一众皇者所能觊觎。
“锵！！！”此时，一缕清越凤鸣响彻天际，众人仰望，只见一头冰蓝剔透，宛若冰魄雕琢的冰凰破空疾掠，血色脉络清晰可见，留下一道流光轨迹。同行的宗门弟子皆侧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