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己人
卫哥，卫文帆，楚越唯一的师弟。
相比于楚越，景盛还是跟卫文帆更熟些。
“他来了，刚给我发了微信，走，去隔壁看看。”楚越这次没有给景盛拒绝的余地。
幸亏在说要去隔壁的时候楚越就把手从他的肩膀放下了，景盛想着下午组里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跟卫文帆还算熟络，也就顺从地抬步跟上了楚越。
“不是，楚越你怎么还不来，放我一人鸽子有意思吗，来之前说怎么也要让我带你转转，看看新搬过来的物件儿，现在你人呢，我问你你人呢？”
是卫文帆的声音。
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景盛和楚越站在门口，二人对视，楚越神色不变，仿佛卫文帆嘴里说的人不是他，景盛讪讪地抽动了下唇角。
楚越镇静地推门而入，卫文帆背对着门，举着手机在嘴边，刚发了一条语音，觉得意犹未尽，似乎又点开语音键，刚要开口就被楚越打断了。
“师弟。”
卫文帆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取消语音发送，缓缓转过身，咬着牙轻声说：“师哥，您终于来了。”
“嗯。”楚越应得倒是十分坦然。
“卫哥好。”景盛从楚越背后向前右迈一步，挥手问好道。
卫文帆显然没料到能同时看见这俩人一起出现在自己眼前，愣了片刻，回过神后，立马扬唇一笑，说：“小景，你也在这儿。”
“对，刚刚楚哥和我一起在钟表区那儿待了会儿。”景盛解释着楚越的迟到。
“嗨，要是知道你们俩在对面，我就不催他了，你们多看一会儿。”卫文帆大方地说。
“没事，你没打扰到我们。”楚越先一步回答道。
景盛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那就好，那就好。”卫文帆笑得有些僵硬。
要是现实有特效，卫文帆此时额头上估计要落下三条黑线以示无语。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我现在不是来了吗，快带我看看哪些是新搬过来的。”进门后楚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文物，此时心急地说。
也是，待在外国他乡，三年不回单位，虽说人不生疏，可文物总是有段日子没见了，楚越心急也在情理之中。
卫文帆大致指了几个区域，说：“大的青铜器都在这一边，你之前接过手的那把秦王剑在最里面，还有那边是师父早些年修复过的，你先慢慢看着，反正这些你最熟悉。”
楚越回过头，对景盛轻声说：“你自己看看，我先去找找位置。”
景盛极有眼色地快速应声，楚越这才点点头，径直走向一把宝剑的位置。
景盛认得，那就是秦王剑。
又是那种眼神，不过在这里倒是可以理解，景盛心想。
卫文帆带着景盛在四周绕了一圈，边走边聊。
“我今天下午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楚哥，后来就一块儿上来了。”虽然没必要，但景盛还是又解释了一遍。
卫文帆认真地听他讲话，闻言眉眼一弯，说：“你们还真是有缘，不过我师哥虽然为人敞亮，跟谁似乎都能说上几句，但在我看来，他对你还是不同。”
“？”景盛回望过去。
“他拿你当自己人。”卫文帆一语道破。
“大家在一块儿工作，左右时常交际，本来就是自己人。”景盛不解。
“不一样的，小景老师，不一样。”卫文帆故作高深道。
“因为我师父？”景盛不傻，不认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在短短几天内无缘无故地就拿他当自己人。
卫文帆嘴角轻撇，似乎默认了。
二人没逛多久，楚越就朝他们走过来了，看着二人还有别的工作，景盛就顺势告别先离开了。
等公交的时候，景盛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消息灵通的哥们儿李行远同志发了一条微信。
“你知道楚越跟我师父有什么渊源吗？”
点击发送后，景盛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个点儿李行远还忙着，肯定看不到他的消息，没必要等着回复。
等景盛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点儿了，一开屏就显示着李行远的未读消息。
“楚越？跟你师父？”
“隔壁组师父跟隔壁组天之骄子的渊源吗？”
接下来就都是十几秒的语音，景盛索性全部转文字看了。
“不过他们应该确实渊源不浅，不然咱们那天在你师父家也不能碰见，看你师父的态度也挺熟稔。”
“这事儿你不应该更熟吗？赵老师和段老师那是多少年的老友，自从你来了院里哪年没去拜过年，应该怎么也能听说过几句吧。”
“关于楚哥的事大家都知道的不多，虽然他平时跟大家伙儿有说有笑的，但跟他交情深厚的似乎只有他师弟和潘世绎。”
“楚哥是从小跟他师父在修复院里长大的倒是人尽皆知，可能因为这个吧，他跟你师父格外熟络些也正常。”
人尽皆知？没人通知他啊。景盛心道。
景盛脑海中又浮现起楚越的那个眼神，想到如果他从小伴着文物一起长大，那感情比旁人真挚些也正常。
景盛觉得这个理由充分合理，他的疑惑解决了。
于是他回复李行远说：“说得对。”
李行远秒回了一个呲牙笑的表情，又发来一条语音。
景盛点开，听见李行远那得意有些过于明显的声音，仿佛都能看见他嘚瑟的本人，“你哥们儿我今天有约了，晚上还要去看电影喔。”
他语气又突然变得神经兮兮：“怎么办，我第一次跟女孩儿一块儿看电影，好紧张。”
景盛虽然也没谈过恋爱，但兄弟问到这儿了必须得回答点什么：“别紧张，买好爆米花和奶茶，取完票就准备入场吧！”
景盛觉得是很周到很中肯的流程。
却得到李行远如此的评价：“怪我，不该问你。”
“行了，你先下班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兄弟，等着我脱单的喜报！”
“好好玩。”景盛打完这三个字就把手机收起来，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家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路上出了一点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