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演
时间倒回昨晚。
“她是谁？”
男人坐着黑白涂鸦电动轮椅，抬起骨感修长的手指，点着台中央跳舞的c位。
酒吧内热闹喧嚣，陆昆狗腿属性大爆发，耳朵特别灵敏，上前两步俯下身，怕他听不清楚，扯着嗓子贼大声介绍。
“江之懿，江城远的女儿，听说今天苏市圈里的爷们儿都来这儿捧场了。”
江之懿脸上蒙着红色面纱，看不清真容，隐约看轮廓，细腰长腿雪白的皮肤最为吸睛。
男人戴着墨镜，墨镜后面的双眼看的专注且认真，向来清冷的狭眸，仿佛也有了几分温度。
台上的江之懿一个转身，便注意到了台下最显眼坐轮椅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一群潮男潮女。
她害怕被对方发现目光，只一秒钟，江之懿视线便闪躲向别处。
她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都坐轮椅了还不老实来酒吧。
难道瘸子也能蹦迪？
台下卡座区，几个爷们各抒己见，点评这位曾经神秘到风头无两的苏市‘天仙下凡’的江之懿。
“有几分姿色不过也没传闻中那么离谱。”
“她爹活着的时候护她，护的神神秘秘，现在死了，还不是在这儿给哥几个跳舞来了。”
“天仙下凡，变成歌伎赏玩。”
此话一出，几个爷们儿被逗的哈哈大笑，差点把眼泪笑出来。
“不是，哥们儿你别这么有才华，我们受不了。”
“我不止有才华，我还有点财亿。”
话落他起身扬着手臂扔了一捆现金到台上，大概有十沓，全都砸在江之懿脚上。
江之懿看见是谁扔过来的，她剜了那人一眼，把现金踢开，继续演出，这钱她不会要，也不能要。
她只拿自己劳动所得，捞这种男人的偏财没有好下场。
她听不见那群人刚才讨论了什么，单从眼神来看完全不友好，甚至污秽不堪，决定上台之前，她就提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这会儿倒也没那么难受，有一点不自在，但可以忍受。
她又偷偷瞟了几眼那个坐轮椅的男人，不为别的，他的轮椅太可爱，这个人实在招摇，扶手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美乐蒂图案布口袋，满头白发发型像蘑古力，黑墨镜，破洞裤，整个儿一精神小伙儿似的，浑身名牌不知道是谁家的二世祖。
“九哥，喜欢这个？”陆昆贴在男人耳边问。
他没吭声，隔着墨镜盯着台上领舞的女人，陆昆只能从缝隙中看见男人鸦羽睫毛不断煽动。
“我的fuck，中间那个妞儿真带劲。”孙河摩拳擦掌，讲话很大声，跃跃欲试很是兴奋，“今晚必须给她泡到手。”
孙河音量有点大，这句话成功钻进男人耳膜内，他斜眸从镜片后面缝隙瞅见，孙河不争气的支起帐篷。
封诀璟惨白着一张脸，病秧子似的，似笑非笑调侃道：“阿河还是这么不争气，瞅两眼就原形毕露，等一会儿让台上的来陪陪我们河少。”
被他这么一激励，孙河激动的直鼓掌，一个不小心把肥厚毛绒的爪子搭到男人肩膀上：“感谢九哥奖赏。”
封诀璟病恹恹的面容本就有点小弧度的嘴角，愈发上扬，孙河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事，连忙道歉。
“九哥，对不起九哥，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太开心忘乎所以了，抱歉九哥。”
孙河当着一众人点头哈腰，就差给男人双膝下跪磕头。
他人看起来虽然病态，但因为生的一副好皮囊，笑起来也算温和，人畜无害的。
可传闻九哥一笑，生死难料。
封诀璟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抚了抚孙河本就稀疏潦草的发顶，嗓音带着几分宽厚温柔：“没事，阿河别怕。”
下一瞬，封诀璟另一手从轮椅旁边挂着的美乐蒂图案布袋里摸出一根甩棍，猝不及防的敲在孙河头上。
力道之大，血溅当场，围着的一群公子哥唏嘘不已，为孙河默哀，又在心中警铃大作，封诀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封诀璟爆完头跟没事人一样，保镖递上毛巾，他接过，慢条斯理擦拭着着手指，戴着墨镜的眼睛目不斜视看演出。
孙河疼得呲牙咧嘴抱头，躺在地上蜷缩成麻花，他连疼这个字都不敢叫出来，怕再挨封诀璟一棍子。
“扔出去。”封诀璟若无其事的语气，仿佛要扔的是什么垃圾。
孙河被两个保镖像拽死狗一样，拉着两条胳膊拖出了mi酒吧。
陆昆站在封诀璟身旁，给他竖大拇指，一脸崇拜溜须拍马：“孙河这个垃圾，一年到头每晚床上女人不重样，专门霍霍女大学生，仗着家里有几个b子，夜生活糜烂不堪。九哥，真是苏市第一大善人，为民除害，铲除了孙河这个害虫。”
男人依旧矜贵冷漠不吭声，陆昆看出来了，他九哥就喜欢台上跳舞的骚牌牌儿，作为封诀璟座下第一狗腿子，陆昆必须给他安排到位。
过了有三十秒，男人才开口。
“陆特助话永远这么多，我喜欢，但看好自己的舌头千万别丢了。”
陆昆一噎，吓得赶忙用手堵住嘴巴，不敢再说话，他家九哥的心情阴晴不定，真会干那些毛骨悚然的事儿，陆昆不敢赌。
台上忽然喷起七彩火焰，身着红色异域风情舞服的江之懿，雪白的胸口不断上下伏动，一双莹白如玉匀称修长的美腿，从高开叉裙子中伸出。背景屏幕转动着半个黑色莲花，台上升起一朵巨型火莲，江之懿处在正中央，怒放的火莲，明艳动人，勾动在场男人骨子里最原始的欲望，也有不少女人为她的表演如痴如醉。
台下一片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表演结束，封诀璟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也给适时发出呜呜震动，震的他腿肉发麻。
他小臂摆动，围着他的大部队人群攒动。
滑动屏幕接通电话，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出听筒：“亲爱的，快到了没，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等。”封诀璟没什么耐心，说了一个字，直接挂断电话。
除了陆昆，其余所有人都跟上封诀璟的队伍，陆昆找到酒吧经理，经理一瞧这张脸，苏市阎王封诀璟座下第一红人陆昆。
“昆哥有什么吩咐？”经理个子小，卑躬屈膝着，跟个小地鼠似的，一副殷勤样儿。
陆昆勾着经理肩膀，像拄着根拐棍，“刚才台上演出的女团，送去九爷包厢。一个都不能少，知道没？少一个你们就闭店。”
经理想也没想，不带犹豫的点头：“成，包在我身上，昆哥放心。”
陆昆这才满意的走了。
他是满意开心了，经理开始犯愁。
台上的怎么可能一个不能少，江之懿也不是他们这里的员工，人家来兼职特别出演的，也不接陪酒的活儿啊。
可封诀璟他得罪不起，不能因为这事儿办不成，跟孙河一个下场，经理刚刚眼睁睁看着孙河如何倒地的。
他现在都心有余悸，一想起来那画面，忍不住心肝一颤。
经理叫上几个保安，乌泱泱一群人来到后台，找到正准备卸妆的江之懿。
“小江啊，有客人要点你陪酒，你去不去？”
江之懿很爽快问：“多少钱？”
“你开价。”
今天晚上的演出，加上十套服装买断，一共赚了十万，哥哥的医药费还差二十个左右。
江之懿果断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试探问道：：“二十万怎么样？答应就成交。”
经理听着这个数字，要是别人开这个价，他肯定会觉得是趁火打劫，可她是江之懿值着个数儿，经理以前就听说过她的名头，见到本尊，果真和传闻一样，柳叶眼，远山眉，驼峰鼻上长着一颗瞩目鼻尖痣，堪称点睛之笔，古典美女。
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成，小江爽快人，以后有活儿还找你。”
封诀璟是mi的大客户，一年消费几千万，今天晚上听说是给前女友过生日，消费肯定低不了。
谁知道前女友会不会变回现女友，旧情复燃一开心，消费更多也不是没可能。
难怪江城远活着的时候要把他宝贝女儿藏着的死死的，几乎不给见人。
苏市之前流传着江之懿一个称号，天仙下凡。
现在经理觉得这称号一点错都没有，这要是来他们店里常驻，得嘎嘎吸金。
经理走在前面为江之懿引路，没成想她这么好说话，带的保安都没用武之地。
本来预想她不配合直接绑了过去，他也得完成任务。
经理心念一动：“小江要不要来我们店常驻？”
他得试探试探，万一成了，mi多了一棵活的摇钱树，他奖金翻倍。
“不了，谢谢经理好意。”
江之懿志不在此，如果爸爸还活着，知道她堕落到这个地步，肯定会失望的。
她需要很多钱，被生活逼迫至此才来这种地方，出卖皮相供人赏玩。
她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