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防备
“我看到，我丈夫的嘴里长了一个又一个的红色肉坑，那些坑里是无数排成圈的小尖刺，在最中央还有一块类似人烟脸的白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应该就是这种东西让我丈夫难以呼吸。”
“其它的，其它的就是和以往一样的，发热，全身发痒，总是想喝水”
艾米丽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又陷入了难受之中。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临知道是迪诺取材料回来了，便对艾米丽说：
“在这里等一下吧，女士，我很快回来。”
江临起身，迎上了刚踏进教堂的迪诺，迪诺手中提着两只麻布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江临不等他说话，从其手中接过布袋便往密室行去。
过程中，他不断注意着两只布袋，生怕发生什么变故从中钻出一朵花把他吃了。
好在一路无事，江临放下烛灯与右手的两只布袋，开始检查起了物品的完好。
布袋一只装有植物材料一只装有动物材料，类品都与上次无二，那朵骗骗花同死了一般没有动弹，是一束藤条的模样。
他再看地板，用不知名粉末构画的法阵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东西遮蔽与覆盖，桌上的碗也没有损坏，只是其中没有了透明液体。
“透明液体？对了，还有这个消耗品。”
江临把那两只布袋中的东西倒了出来，果不其然有一个玻璃小瓶暗藏其中。
拔出小瓶上的盖子，江临细心地将全部液体置于碗中，确保没有溅出于留存于杯壁。其实不管怎样，液体都会在杯壁上残留一下，但那一些微乎其微，江临知道不打紧，毕竟连魔药材料都是他随便配的。
将材料放入碗后，江临又体验了一次几何法阵的威力。
白色泡沫与反抗的骗骗花让魔药更有灵性，大量金光分解收汁让魔药更有味道且凝聚成一摊青绿色液体。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调配了，完全是法阵与材料自己在发挥作用，江临只负责把材料带过来，放在一起。
他脚步轻快地托着那瓶珍贵的魔药，迅速穿过走廊，来到了宽敞而庄严的大堂。在那里，迪诺和艾米丽正紧张地站着，当看到江临手中的魔药时，迪诺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而艾米丽则激动得眼眶泛红，她紧咬嘴唇，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带路吧，我要去看一看，喝下了魔药一切才算结束。”
听到此话，艾米丽面色一白，揪着衣服开口说道：
“艾德里亚主教，您说过的，我丈夫只是寻常的疾病”
“是的，女士，我不会把他当作恶魔来处理，他也不是恶魔，我只是想观察一下您丈夫的变化，我需要确认，以确认您丈夫在服用魔药后彻底脱离危险。”
江临的话让艾米丽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咬牙迈开步子走出了教堂，江临与迪诺对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艾米丽与迪诺跑的很快，江临自身营养充足，块头又大他们许多，竟险些跟不上他们。
跑过一段路，三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楼梯口。
拾级而上，三人进入一条幽暗、潮湿并散发着怪味的走廊，艾米丽带着他们来到走廊中一扇门前，推门而入，顿时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江临顶着腥味走进，看到房间中坐着七八号人，有男有女，皆用恐惧的眼神望着一处角落，仿佛那里有个吃人的怪物。
艾米丽穿过这些人，一下子扑向了那个角落，那里躺着的不是怪物，是他的丈夫亨利·米勒。
此时的亨利状况极差，他躺在一块席子上不断抽动，嘴里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出大片鲜血，几乎将他的衣服染红，他眼睛张着，可里面没有眼仁，是一片皱巴巴的薄膜。
亨利的状况恶化到了极致，江临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异变，于是推开迪诺与地上一众镇民，伏到亨利身边，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一手把魔药往他嘴边送。
魔药的一角进入口腔，亨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的抽动愈演愈烈，到最后竟有意识地挥手乱抓，好似目的是推开江临，可他他力气太小了，体格也太小了，江临就像一个巨人，把他的脑袋按得动弹不得。
亨利的反抗动作把艾米丽吓了一跳，赶紧抱住哼利的身子，不想让他去打扰江临，可哼利受到约束，竟开始用指甲在艾米丽身上乱抓，疯狂撕扯着她的皮肤，江临余光看到这情况，忙一声大喊，把震惊中的迪诺喊醒，让他过来帮忙，制住亨利不要让他乱动。
亨利的嘴已经合不上了，里面无数鼓胀的肉坑几乎将他的嘴堵住，那些成圈的尖刺在不断抖动，想要阻止亨利吞下魔药，可这魔药的每一部分都是彼此相连，只要有一点进入了，其余的部分便会一同往一个方向缩，因而魔药进入的虽慢，但还是在往下滑的。
随着魔药彻底被吞下，哼利口中的肉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些尖刺也似融化一般变作血水流出。
一时间，腐烂的气味在房间中弥漫，这种气味不是血腥味儿能比的，那些与亨利合租的人们纷纷开始往外面跑，就连迪诺也抑制不住开始干呕。
江临放下空碗，颤抖着站起身，腐臭没有影响到他，令他感到恶心的是在哼利口中看到的那一幕。
亨利的手脚停止动弹，眼皮重重合上，不多时便发出了鼾声，应是睡着了。
艾米丽见自己丈夫恢复正常，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冒出，顺着清瘦的脸庞滑落，她紧紧抱住亨利，全然不顾身上血肉撕裂的疼痛。
看到所有事情已经解决，迪诺捂住鼻子三两下跑出了房间，在外对江临招招手，招呼他赶紧过去。
江临出了房间，问他：
“怎么了？”
“艾德里亚主教，到底发生了什么？”迪诺一双褐色眼眸盯着江临，眼里全然不见早时的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江临看了眼周围，那七八个居民仍旧围在附近，没有散去。他们感受到江临的目光，纷纷点头哈腰地向他问好。
“迪诺，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后我再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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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教堂之时时间已然皆近正午，半天的操劳让他们身心俱疲，急需得到食物的补充。
教堂内二人的伙食购买等杂物一般都是迪诺处理，所以迪诺出门购买了食物，是一种质度紧密，浑身黑色的面包，由黑麦做成，需要用开水泡软了吃。
迪诺用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同面包一起煮了汤，二人就这样坐在卧室里，就着一张方桌吃了起来。
黑麦面包入口如同轮胎，在只有一点点咸味的同时略带苦感，让饱尝现代美食的江临难以下咽。
他脑中想着那些知名的餐饮品牌，比如说开封菜，比如说金拱门，想着借此把黑麦面包吞入腹中，可他错了，他越是想这些，他就对黑麦面包越抵触，他腹中的饥饿感也就越明显。
无奈之下，江临闭着眼狠咬一口黑麦面包，然后将这一小块咽入腹中，不再理会他。
他盛了一碗野菜汤，用菜汤的味道去掩盖口中的苦涩。
一旁的迪诺也放下了黑麦面包，叹着气对江临说：
“艾德里亚主教，我今天毫无胃口。”
“迪诺，我有件事要问你。”江临放下汤碗，对着迪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