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阳谋
随着最后一批人的招募完成,谢辰安的摄政亲王秘书署也正式成型了。共计一百三十二人均任命秘书员外郎,负责编修,文书,主簿等十几项职务,上设八大秘书郎协助管理,最上再由百秘之首秘书监主管。
谢辰安看着自己的秘书署名单,目光落到了最上方的名字,秘书监——容错。这个秘书监的重任谢辰安是没有给江行歌的,他很清楚行歌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只能交给了对他帮助或许会更大的容错。
“对了,容错他人呢?好几日没见到他了。”谢辰安才想起来他的首席大秘几天都没出现在他眼前。
陈情这个时候脸色一变,不过这细微的微表情并没有被谢辰安捕捉到,他赶紧告退,说是去忙别的事情。
陈情走后,谢辰安独自一人在秘书署处理公务到太阳落山。韩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殿下”
看见韩佑焦急的表情,满头的汗,谢辰安虽心有疑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事?过来慢慢说。”
韩佑快步上前,在谢辰安的耳边小声的汇报着情况。谢辰安边听着眉头边皱起来,再到瞪大了双眼,最后一把推开韩佑,直接暴跳起来。
“这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大司马郭旭东拿到了江行歌的父亲,前齐王江宁与辽州周氏的往来密信。
原来自慕容仙继位以来,齐国王室一直都是只认燕国的辽州节度使,襄平君周文翰。凡各国大事小情,都是与周家互通款曲,他们认为慕容仙没多久就会被八大世家推翻,齐国王室直接把宝押在了周文翰身上。
现在是燕都对辽州的特殊敏感时期,郭旭东不知在哪得到了这个准确的情报,直接派他的卫队到城外抄了江家。这一抄家不要紧,不仅搜出了江家私通辽州的铁证,同时又搜出了江宁联络燕国各部,准备推翻慕容仙政权,准备复国的各项证据。
“殿下,君侯早就说过,江家的人不可信,他们是齐国王室,这等狼子野心……唉,此事一出,您和江行歌的关系……这对您影响太大了。”
韩佑垂头丧气的埋怨着江家这群该死的乱臣贼子。
“这和行歌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个孩子,且他一直都在我的府上,谋逆之事肯定与他无关。”
“我的殿下,这有关没关谁能说得清楚?您还是先去见君侯,看看如何善后,千万别引起王上的猜忌。”
谢辰安看了一眼韩佑,他倒是不怕慕容仙猜忌,一来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大燕的事情;二来,父亲说过,现在的清河谢氏,慕容仙是不会动手的。他担心的是,一旦因为此事引发燕国内战,劳民伤财不说,他是没有信心打败那远在辽州的襄平君和整个辽州周氏。
“不好,行歌……”这时他突然瞪大双眼,猛然想到江行歌。这谋逆是诛九族的罪过,行歌一定有危险。他仔细算了算日子,这几日正是他答应行歌回去和父母团聚的日子。
他直接冲出了秘书署,快马赶回他的摄政亲王府。这个时候天色已晚,他回到府上看到下人们像平时一样打扫着院子,像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一点下来,可他的心却一直在“怦怦”的跳着,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为了让自己放心,他直接奔江行歌的房间快步走去。
行至江行歌的房门外,只听里面传出阵阵“呜呜啊啊”的声音,谢辰安太清楚这是什么声音,这又是谁的声音。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错愕的愣在当场。
江行歌被扒的精光,双手双脚被捆在床上,嘴巴里被一大团黑布紧紧的塞着。只见他的身上趴着几个大汉轮番的凌虐着他,江行歌披头散发,身上露出几道被鞭打过的痕迹,眼睛里充满着血水与泪水无辜的望着闯进来的谢辰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们……要……造反吗?”谢辰安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眼见自己的行歌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他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就在谢辰安要冲上来的一瞬间,坐在窗边操纵着一切的容错直接起身拦住了谢辰安,弯腰行礼道:“参见殿下。”
“你参见你祖宗你参见……”谢辰安一脚就踹翻了容错,看到容错来拦着自己,还只是那一个念头,那就是“一起杀!”
那群大汉赶紧从江行歌的床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边提着裤子边朝着谢辰安磕头。
谢辰安暴怒的向这群大汉走去,直接被快速起身的容错一把拉住胳膊,容错大声喝道:“殿下。”
谢辰安的反应直接就是向嗜血狂人一样,扭头大喝容错:“放开!你想找死吗?”
“殿下请听属下解释。”
“你解释尼玛……”
这时江行歌的门外聚集着摄政王府的下人们,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跑过来凑热闹。容错见时机成熟,直接硬拖着谢辰安到一旁,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殿下,能让属下说句话吗?”
谢辰安还是没压住怒火,又是一脚踹翻容错,大喝:“不能。”行歌在他眼前出了这事,谢辰安是绝对接受不了的,他宠着,护着的这么长时间的行歌此刻居然被这群杂碎当着他的面行龙阳之事。就在此刻,江行歌还依旧被绑在床上一个人精神崩溃着。
“江家谋逆,为了清河谢氏,请殿下三思。”
容错用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直击谢辰安的头顶。
谢辰安被这一声大喝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缓缓闭起双眼,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质问着:“与,他,何,干?”
容错“扑通”再次跪在谢辰安面前,神情凝重,斩钉截铁的说道:“江行歌与属下通奸,被殿下当场抓获,殿下应当断则断。”说完,容错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
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懈了下来,谢辰安瘫在椅子上,两眼发直,用不惑的目光紧盯着容错,缓缓的问道:“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容错见谢辰安语气稍有缓和,跪着向前蹭了蹭:“殿下,事出紧急。江家谋逆的铁证现在就在大司马府,这是我们掌控着校事府才能收到消息。”
“大司马动用私兵灭了江家满门,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江行歌就一同被大司马灭门了。郭家这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此刻发难,杀人灭口之后那些密信就是铁证如山了。”
“唉”谢辰安仰天长叹。“那你们救他回来干什么?又为何要当着我的面羞辱他?”
“殿下。这不是羞辱。君侯说,江行歌若突然死在郭旭东手中,他一定拦不住你与郭家血拼。这政治斗争不该上升到世家火拼,君侯怕您承受不住。”
谢辰安猛然站起身来,大喝道:“那现在我就能承受得住了?”
“殿下。只要您能借着他通奸的借口和他断了,不要把此事牵扯到谢家的头上。清河谢氏会力保江行歌,保他之前终归要先保住咱们谢家。”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王上是不会动我们谢家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画蛇添足。”
谢辰安还沉浸在那夜他们父子的谈话内容之中,始终认为权衡是当今慕容仙最好的选择。可他小看了嘻嘻哈哈的郭旭东,这种级别的斗争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定致命一击。
“殿下,您懂的难道君侯不懂吗?这已经不是权衡不权衡的事情了,事关江山社稷,事关王上的权力,谁敢去赌王上的心?危及到王上的权力,您认为权衡还重要吗?牵扯到辽州,牵扯到我大燕内部诸多环节,在王上眼中,这是要坍塌的前奏,郭旭东此举,是彻头彻尾的阳谋。”